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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月(98)

作者:funny2333 时间:2021-09-10 03:22:16 标签:民国 NP 男男

  梅洲君也摸透他脾气了,比起陆雪衾那雪洞般冷飕飕的心性,这位一眼就能望得着底,这么个清水池塘,动辄自顾自激荡起来,只要不去刨根究底,他很快又会消停下来。

  他骑了马,慢慢悠悠跟了陆白珩一阵,任其闷头疾驰,不多时,陆白珩猛然拨转马头,大声道:“跑反了,你也不知道么?”

  梅洲君就是有再多的心事,也差点没笑出来。

  陆白珩生掘了个台阶给自己,又忘却了前嫌,策马奔回了他身边。

  梅洲君道:“我还不认识路,有劳玉小老板带路了。”

  陆白珩道:“就在盐神庙不远处,十里郊梅溪桥边上,离县城是远了些,但也是个热闹去处。”

  “盐神庙?”

  “供奉盐王爷的,听你们奉秋的说法,附近常有集会,走商不进城,就卖些小玩意儿,也有江湖杂耍。”

  “能有个落脚处就好,一路上难得太平。”

  陆白珩忍不住侧目看他,道:“你们师兄弟感情倒是不差,只是横看竖看都不是一路人,怎么混到一块儿去的?”

  梅洲君挑眉道:“我们难道就是一路人么?”

  “当然不是。”陆白珩不假思索道。

  “因缘际会,哪有什么道理,”梅洲君道,“善因善果,恶因恶果,不过如此。”

  陆白珩压根就没听懂,只凭直觉道:“你说我是恶果?”

  梅洲君揉了一揉额头,叹起气来。

  好在盐神庙终于在望了。

  出乎梅洲君意料,这盐神庙还不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古朴祥和,长年荫蔽着一方市集,浸润着说不出的烟火气。边上没什么像样的屋舍,远近的客商没法进县城,就在此临时歇脚开张,卖些针头线脑,洋布珠花,引来了不少女眷。

  有个杂耍班子,正占了居中的宝地,由两条大汉在一旁耍了几趟刀法,红缨甩得虎虎生风,锣鼓声轰隆隆作响,好不热闹!

  喧闹声拥进耳中,时不时有黄沙呼地一声,当空弥漫,给人以虚幻之感。

  梅洲君牵着马逡巡片刻,远远就望见了,戏台子已经亮亮堂堂地搭起来了,台前人头攒动,不时听得轰的一声,是孙武将军在台上大掷雷碗,驱逐泼神恶鬼,其声如霹雳,仿佛真有天雷在铙钹里冲撞,将台前台后劈头盖脸打透,惊得人心中狂跳。

  “一砸破神恶鬼!”

  “好!”

  “二砸出风调雨顺!”

  “好!再重些!”

  梅洲君讶然道:“赶上开台戏了?”

  这倒也出乎了陆白珩的意料。

  “这么快?先前还说要好好修缮一番,赶紧赶慢的,这就成了?”

  梅洲君沉吟片刻,也没答他的话,只是就近从摊子上买了几支香火,分成两束,点着了。

  “拿着,我们进后台去看看。”

  “师哥,师哥!”有个声音从人群里挤出来,连声道。

  梅洲君霍然抬头,只见奉秋奋力探出脸,招手道:“师哥!珩哥!赶得好巧,我一眼就望见你们了,梨药非不信,把马牵过来,我带你们进去!”

  他眼珠发亮,都舍不得转了。

  梅洲君见他脸色明亮,较之从前还红润不少,显然没吃过什么苦头,只是鼻梁上的豆腐块才勾了一笔,笔锋都偏到唇峰上去了,显然是着急忙慌奔出来的,不由失笑。

  陆白珩不满道:“叫他三声,叫我才一声,是什么道理?”

  奉秋扮了个鬼脸道:“这你也要计较。师哥!”

第95章

  陆白珩还要同小孩子较真,梅洲君斜插一手,把他背心的衣裳揪住了,轻轻往前一带。

  “走吧,玉小老板,”梅洲君道,“看你这样子,过阵子奉秋吃长寿面了,还得给你补几口。”

  他这么一说,陆白珩倒是想起那两袋干饼了,一把抛给奉秋,毫不脸红地借花献佛起来:“接着!别老唧唧歪歪的,我可没亏待你们。”

  他这点好心却是肉包子打了狗,奉秋抱了饼,却还是眼巴巴看着梅洲君。

  “师哥!你这回可别走了,这地方多热闹啊,能安安心心唱戏,还有不少人捧场呢!对了,梨药新养了十几只小油鸡,我给搭了个木箱,就等着你来看呢。”

  梅洲君正巧走到他身边,索性一手拉一个,往戏台背后绕过去,那锣鼓声震得人耳孔发热,紧赶慢赶地托着他们的步子,无形间也像是迎客似的。

  在这样的催促下,后头的小院急急步入了眼中,几个眼生的伶人在后台和小院间来去,地上还没来得及洒扫,散着大红的纸屑,还不少花生桂圆壳,处处残留着过年过节般的余温。另有十几只嫩黄的鸡雏在庭中漫步,一团团聚在一处啄米,见有人来了,又绒球似的滚散了。

  “戏单子张贴出去了没有?”

  “都贴好了,杨班主,你说的法子果然不错,我们这儿的人呀,大字不识几个,有这么些连环画揽客,果然热闹不少!只不过您说的那位东家,不知什么时候会过来?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就怕招待不周......”

  “哎,哎,我算哪门子班主,只是帮忙打点罢了,我们东家好说话得很,您放宽心吧!”杨七郎同中年男子说了会儿话,又扭头扬声催促起来,“赶紧,砸完雷碗了,红煞神得登台了,公鸡呢?在谁手里?”

  “在这呢!”

  “赶紧送过去,别误了时候。香烛备好了么?”

  小院之中,人声嘈杂,杨七郎交代完了,又亲自捧了供案,急急忙忙往小院里去了,倒也没来得及认出来客。

  梅洲君也没去打搅他,脸上微微带笑。宝丰社就很少有这样坦坦荡荡的光景。偌大戏班里,仅有一张张见不得人的戏单子,到处是聋的伶人和哑的戏。那种浮在表面的热闹就像窗户纸,拿指头一戳,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

  陆雪衾死后,冰销雪散。当年种种成了仅限于二人间的一笔烂账,其他地方却是渐渐敞亮起来了。

  陆白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竟被他眼中这一点笑意刺痛了,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像是从一片昏头昏脑的迷梦中惊醒过来。

  “你在笑什么?”他突然问了一句。

  梅洲君回过神,笑道:“我师父在的时候,常说要把戏班交给我,带他们好好唱戏,安安生生过活......难得见他们这个样子。”

  陆白珩忍无可忍,一手抓住梅洲君的手臂,压低声音道:“摆脱他的影子,竟然能让你这么......这么快活么?”

  陆白珩到底年轻,心里藏不住事,兄长之死几乎成了他心头一根毒刺,只等着溃脓之痛慢慢淡下去,不料这份情和恨只是他一个人的,旁人只觉如释重负。他愤懑之余,心里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恐慌。

  “玉小老板......”

  陆白珩一下就把头扭过去了。

  “玉小老板,”梅洲君慢慢道,“你不是知道么?我们不是一路人,彼此之间......可敬不可悯。”

  陆白珩怒道:“那你也是他的姘头!”

  他越想越是发冷,只觉梅洲君那双眼睛看着如明镜一般,却寒得照不出人影。他既恨他无情无义,又怕他无情无义,心里闹得厉害。

  梅洲君知道症结所在,也明白这年轻人对背后的隐情一无所知,但以他的玲珑心思,却破天荒地没再去宽慰对方。奉秋被他们两人间没头没脑的争端吓了一跳,眼珠乱转,终于找着了个打破僵局的救星。

  梨药正侧对他们,蹲在小院边。一只白羽鸡缩着双翅,凑到他掌心里啄米,这小孩儿脸上粉扑扑的,说不出的安逸。

  “梨药!”奉秋一下扑过去,抓住他的双肩,“看看谁来了?”

  梨药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去,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一下就跳了起来:“师哥,珩哥!”

  那白羽鸡在他这一声叫唤里,扑楞楞飞窜起来,慌不择路间,竟是一头撞向梅洲君,脚爪紧抓住他的胳膊,尖喙在耳垂上轻轻一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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