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洲君当机立断,拉着两个女孩子,逆着人流,继续贴墙而行。
琦君已经被吓得面孔煞白,全靠抓着芳甸的手腕才不至于倒下去,颤声道:“梅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有杀手跑进来了?”
她也是政要人家的小姐,对于这些暗杀的勾当有所耳闻,虽从没亲眼见过,也能想个八九不离十。
梅洲君道:“红头阿三干饭吃多了,又容易喝醉酒,擦枪走火是常有的事,我们小心些不往人群里走,爬过窗户没有?”
琦君怯怯摇头。
“芳甸呢?小时候你常常爬树掏鸟窝,还记得多少?”梅洲君道,伸手握住墙边的门把手,咔嗒一声拧开。
他记得不差,这地方果然是个几尺见方的斗室。女客出门在外,整理仪容,盥洗更衣时多有不便,因而水池边上除却搁置香粉胭脂之外,还立了一面镀水银的玻璃穿衣镜,两边镜框都是象牙镂雕的旋木柱式样,颇为考究。
墙上嵌了几扇琉璃花窗,窗台略高于成年男子的腰际,梅洲君刚拨开窗户,回头叫芳甸,却见她已经把洋装下摆抱在了怀里,露出两只轻便的平底绣花鞋来。
梅洲君笑道:“原来是早有准备。你先翻出去,到外面接着琦君,出去之后不要回头,直接去找车,明白吗?”
芳甸点头。
琦君年少爱美,穿的是最时髦的无袖旗袍,高叉直开到大腿边,踩在沙发上,不免有些施展不开,正窘迫间,梅洲君已经把西装外套往她腰上一围,道:“得罪了。”
一股柔和的力道隔着外套,握住她的腰,轻轻一提,她还没回过神呢,双膝就已经挨着了窗框。
这梅家大少爷看着文秀,力气却并非寻常纨绔所该有的。琦君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却见他已经避嫌转过身去,只能看见个朦朦胧胧的侧影,落在玫瑰花窗的暗沉沉的彩影里,浑然一体。
“琦君,快下来!”芳甸在窗外唤道。
琦君也顾不上看了,急忙拿西装掩着自己,往下一跳,只是那两只高跟鞋拐了一拐,如跳踢踏舞一般,脚尖左右互博,迟迟站不稳。梅洲君催促道:“你们先走,不用等我!芳甸,搀着她,快走!”
他两手撑着窗台,正要翻身出去,谁知道刚腾跳而起,一股巨力猛然扼住了他的后腰,把他重重拽回到了沙发上!
他的肋骨猝不及防间撞在扶手上,剧痛之中,以至于有一瞬间的眼前发黑,无数蝇群般的混乱光点在脑中轰然四散,这恐惧还没来得及成型,就有一只手把他纹丝不乱的衬衫下摆一扯,一整截后腰彻底暴露在外。
在令人惊惧的寒意中,他只觉得浑身汗毛纷纷倒竖。
那只手握住他的腰,静静相贴,一缕带着血腥气的冰冷呼吸,喷吐在他耳边。
“你有很久没来听戏了,在躲我?”
第13章
梅洲君的腰在微不可察地发抖。
谁都知道他梅大少爷有一把秀逸超群的好腰,但这窥探始终差了一线,被梅家的累世富贵、他本人的骄矜气度,乃至于那身一丝不苟的雪白衬衣所阻隔,止步于远观。就好比没有人能透过云山雾绕般的月晕,为月亮上暧昧的黑斑而动情。
但这人不光扯乱了他的衬衫,还在肆无忌惮地把玩着他的腰。
果然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荸荠白。
这只手很快以一种过分熟稔的姿态,强硬地掐住了他的胯骨,拇指捺过去的同时,底下的骨骼立刻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迸出一串令人齿寒的刮擦声,譬如刀发于硎。
梅洲君身上颇有些鹿眼睛般美丽而敏感的地方,很不巧这就是其中之一。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打了个哆嗦,竭力回过头去。一个蓄谋已久的吻,从铺天盖地的血腥气中滚落到他面颊上。
“果然是铜头铁骨豆腐腰。”
梅大少再好的风度涵养,也被他气笑了:“你骂我是狼?”
“不止,恐怕还是只白眼狼,”这人冷冷道,“我在宝丰社等了你半个月,果然,当初就不该放你回来。”
梅洲君道:“是么?倒不是我躲你,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姘头了,怎么着也有点情分。早知道你打算登台唱戏,我说什么也要来给你嘘上几声。”
他与虎谋皮这么多年,早就有了一手捋虎须的本事,只是“姘头”两个字刚一出口,一只铁钳一般的手就掐住他的后颈,往沙发上一掼。
梅洲君吃痛道:“陆雪衾!”
他还挣扎着要起来,颈上却被两根冰冷的手指点住了:“你起来试试。”
“我偏要......唔!”他这么点反骨刚冒头,陆雪衾已经一把扯下他的领带,把那两只手腕结结实实捆缚在了背后。
紧接着,他的双膝就被粗暴地顶开了。
这种姿势最容易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比窒息更令人不堪忍受的,则是被彻底侵犯时的羞耻感。梅洲君忍不住喘息,胸膛剧烈起伏,陆雪衾一按他,那片雪玉般的胸骨轮廓就从衬衫里散出来,轧在吱嘎作响的沙发弹簧上。
“有人碰过你没有?”陆雪衾在他耳边道。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是……嘶!”
两枚手指隔着衬衣,捏住了他的乳头。
男人的乳头本来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肉粉色的一点,堪称寡淡,只怪陆雪衾的动作实在太下流,指腹黏着在这小肉粒上,一边小幅度震颤,一边从乳根一路用力推挤到乳尖,像是在给母马挤奶。
但陆雪衾的呼吸还是冷的,仿佛在抚摸爱枪的膛线。
梅洲君被刺激得直哆嗦,乳头都快被蹭破皮了,痒痛交织之下,他脸上早就沁出了一大片红晕,直蔓延到耳后。
陆雪衾这人在床上从没开过窍,一味蛮干,技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梅洲君从前同他虚与委蛇的时候,总逃不过这一遭苦头,一趟下来,不光后头痛,肚子里也痛,就像跳舞时总被不解风情地踩脚一样,时间一长,他对这档子事都有些兴致缺缺了。
这人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陆雪衾的嘴唇已经贴着他的肩胛骨滑落下来,衬衫的褶皱窸窸窣窣一阵响。突然间,他的腰窝一烫,像被什么湿热的东西吮住了。
梅洲君的腰猛然蜷了起来!
“你简直是......”他咬着牙道,“老婆婆解裤腰带也没你这么拖泥带水!”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尾椎骨一凉,被什么冰冷而光滑的硬物顶住了。
呲啦!
他的西裤被刀锋划开了。
第14章
这一刀下去,不亚于把黑夜割了道小口子,淌出微微发亮的象牙白来。
陆雪衾是用刀的行家里手,谁知道这杀人手段用到床上,更有一番别样的厉害。刀锋押着他的股缝而行,斜拉到会阴时又圆滑地一旋,巴掌大的一块布料应声瓦解,丝毫不伤及皮肤。
冷冰冰的、若即若离的搔刮。
刀上腾腾的杀气还未消散,梅洲君甚至怀疑那上头还沾着新鲜的喉头血,说不出是恶心还是悚然,两只被缚的手别无选择地抓住了衬衫下摆,腕骨像硬玉那样鲜明地突出着。
他别过头,喉结骤然滚动了一下:“这种东西你也敢......恶不恶心......啊!”
陆雪衾的拇指已经顺势滑进裂口里,摩挲起了里头缎面般滑腻的皮肤。
“恶心?”陆雪衾冷冷道,“那你怎么硬了?”
梅大少猛一哆嗦,一股令人羞耻的酥麻感直冲天灵盖,他生平第一次把两条腿并得像是羞怯的女学生,但这丝毫无补于事。
陆雪衾的另一只手已经包抄到了他胯间,裹住了半软不硬的性器,才隔着西装粗暴地揉了几下,他已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紧紧夹着这只手掌,浑身都在发抖。
“你硬得都快流水了。”陆雪衾缓缓道,握住了他的性器,用布料套弄起来,果然有濡湿的水声咕叽咕叽作响。
梅洲君娇生惯养的,平时也有点保养身子骨的意识,不像寻常纨绔那么纵欲,这么一来,这个年纪活鲜鲜的情欲全攒到了前头那杆东西上,仿佛拿热蜡勉强封住了,手一摸上去,浑身都恨不能如蜡油般化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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