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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月(155)

作者:funny2333 时间:2021-09-10 03:22:16 标签:民国 NP 男男

  这一串变故突如其来,陆白珩根本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舌尖上忽而渗出了一点沉重的麻痹感。

  那是......

  他刚刚含吮过梅洲君的手腕,是那截红绳?不,是盛平安符的锦囊!是了,蓉城一带确有这样的风俗,小儿惊悸,须以药符压制,切忌入口。那里头也不知掺了什么药粉,他方才情绪大起大落,一时没能尝出滋味......这么多年搁置下来,是药也霉出三分毒了。

  仅仅尝了点余味,他便陷入麻痹之中,恐怕真如梅洲君所言,是能使虫蛇避畏的烈毒!

  而那一枚锦囊已经空了,里头的药粉亦不知所踪!

  梅洲君只是紧盯着陆雪衾的面孔,在那掌风挫向胸骨的瞬间,仰起脸来,将双唇贴在对方的唇峰上,喉头滚动。

  他唇边已渗出一缕血色了,筹码亦亮明在台面上。

  ——这一味药,是你吃,还是我吃?陆雪衾若不肯服药,锦囊中的烈毒,便将尽数化入他喉中。

  电光石火间,陆白珩已然明白了大哥的选择。

  非但不能退,还要将药尽数攫入口中!

  他松开了梅洲君的手腕,转而扼住对方肩侧,加深了这一个饮鸩止渴般的吻。那一双冷定如铁的眼睛很快就在药性的冲刷下,涣散开来了,但却依旧死死盯着梅洲君的眉心,其中可怖的执念几乎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怨鬼。

  梅洲君却心如顽铁,以指腹按揉其咽喉,催逼他吞咽。

  砰!

  陆白珩最后听到的声音,便是大哥轰然坠地时的闷响。

  “蠢材,疯子,煞神!”梅洲君低声道,坐直了身,“一报还一报,好好......睡一觉吧。”

第143章

  哐当。

  镣铐坠地时,梅洲君抓着床沿,整个人晃了一晃。烈酒发酵出的眩晕感在他脑中回旋,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拖曳着毛玻璃般的重影。

  他并没有立时下床,而是用力揉捏着腕骨,感受着渐渐回流的力量。这还是他这些天来头一回挣脱桎梏,定睛一看,手腕上竟积压着一圈可怖的淤青。

  也正是这一阵锥刺之痛终于洞穿了脑中的混沌,使他得以缓过神来。

  此地不宜久留!

  他方才所说的话,大半是诈陆雪衾的,根本经不起细思,不料却得来如此容易——试问谁家的母亲,会将烈毒佩在幼儿襟前?

  锦囊中所储的,是一味镇定安眠的草药,口服之后,能令人昏睡不醒。至于能从陆雪衾眼皮底下挣得多少时间,尚未可知,有如刀悬背上。

  借力起身的瞬间,他的手腕忽而一紧。

  这么快?!

  几根噩梦般的手指再次箍住了他,拉得他一个踉跄,梅洲君脸色微变,双目疾电般回扫。

  只见陆雪衾在昏睡中亦不安宁,五指凭本能死死抓住他,恨不能将指腹上的枪茧一一烙进他血肉中。

  但凡有人看见少督军如今的脸色,便会从背后涌起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两枚眼珠在眼睑下突突直跳,那一点稀薄的睡意显然是行将失效的符箓,无论如何镇不住其下呼啸的戾气与不甘了。

  梅洲君立时听出了这痴人所说的梦话。

  ——不,许,走!

  好大的威风。这凶兽虽倒伏于地,爪牙却时时惊颤,仿佛随时要挣起来咬断他的咽喉。

  梅洲君盯了他片刻,忽而冷笑一声,将那手指一根根从手腕上撕了下来。

  “陆雪衾,你连梦都做不成么?”他轻声道,目光一动,落在了那两条铁链上。

  他方才从陆雪衾身上搜得了钥匙,只是双腕麻痹,在挣脱时不可避免地又添新伤,那镣铐上泛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用来锁住陆雪衾再合适不过。

  梅洲君对他周身关节烂熟于心,也知道他通身的本事,自然不会托大,将人连腕带肘结结实实捆了数匝,这才起身朝门边走去。

  地上还横着一个。

  陆白珩不等他收拾,自顾自倒在海月窗下,眉毛紧皱,脸上泛着无边的困惑。

  梅洲君瞥他一眼,错身之时,将钥匙丢在他身上。

  陆白珩身上那点儿药性,纯是自讨苦吃,不久之后便能转醒。抓着这么个烫手山芋,这家伙跑也不是,留亦不敢,天人交战中,恐怕也无暇再来寻他的麻烦。

  ——至于能不能从陆雪衾盛怒之下逃脱,就看他的造化了。

  门开之后,梅洲君再没有回头。

  月深而远,这无边的空明支撑着他,一步步向外行去。只是寒风一吹,广寒彻骨的药性又开始反扑,冷热交织,仿佛身在乱潮之中。

  陆雪衾言出必行,他无处可去,已在生死簿上除名。一旦贸然露面,陆雪衾的障眼法失效,必将引动陆氏旧部与日本人的双重追杀,甚至祸及亲眷。

  酒醉后的昏沉亢进,连日被囚的怨怒,锦囊绽裂时的悲恨交加,前无出路,后有追兵,不得与亲故相见,自此无颜告慰于母亲灵前......若非他仍留有最后一点自制力,恐怕刚刚便已提枪了结这段孽缘了。

  为什么没动手?

  陆雪衾从他口中夺药之时,他心中涌现的并非复仇的快意,而是一片兴致索然的空茫。

  何其疯魔!

  他亦不可避免地为这种执念而惊诧,唯有敬而远之,但凡......有任何动摇,过往种种流血挣扎,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一瞬间的动容竟如针刺一般,梅洲君骤然惊醒,踉跄一步,整个人撞在了院墙上。

  这一声闷响显然惊动了什么,有个苍老的声音从门房里叫道:“什么人?”

  梅洲君认得这个声音,是偏门门房老金,专司收发信件,替主人家送报纸。他过去就给梅家当过差,有些情分,是以虽老眼昏花,仍守着个闲差未曾卸职。

  这么个老头子,打发起来轻而易举。他侧退进墙根阴影里,撮唇学了几声鼠叫。

  门里果然有了趿拉鞋底的动静。不多时,房门吱嘎一声开了,从中探出一支黑黢黢的烧火棍,在黑暗中胡乱打划了几下,烫出几缕发烫的青烟。

  “去,去,去!又闹耗子!”

  门开的瞬间,墙根便被火光熏得通红了。梅洲君一眼便瞧见了靠墙处的铜盆,里头烧得毕剥作响,不时飞旋出几张烧穿了的残纸,似乎是刚引着了火。

  这一点火光被淹没在浩渺的夜色中,原本是微不足道的,梅洲君胸腔中深不见底的寒气却为之一退,脑中忽而掠过一道灵光。

  是了,取暖!

  更深露重,他仅仅走了这一段路,手脚便被寒气侵袭,药性眼看就要压制不住了,不知还能走出多远。若能以纸引火,吞入口中......旁人畏之不及的,对于他而言却是一味灵药。

  金老伯赶了一阵耗子,似乎是受不住外头深重的寒气,又缩回去将房门带上了。那一阵急遽变化的气流果然又冲出了几张残纸!

  梅洲君拣了张大的,伸手接住了,上头的火乌得飞快,他刚吹去边缘处的焦黑,引着一点小火缘纸而行,目光便定住了。

  只见残纸上赫然印着几行铅字。

  ——号外!

  无名尸首堆垒浅滩,连氏商船触礁惨案!

  是近日的报纸!

  梅洲君心中猛然打了个突,眼前的铅字如虫豸一般扭动,他仿佛有一瞬间失去了认字的能力,从头到尾看了三遍,那字都从眼里虚虚实实滤过去了,无论如何凑不成意思。

  他猛然抬手,捏了一捏眉心,这才靠着院墙,把这一篇短报看了下去。

  晋北口岸接连涌上浮尸,曝晒之后,臭气熏天,经宋道海多方查验,身份终于辨明,是连氏商船触礁后溺毙的伙计。连氏押送的这一船皮货售价不菲,沿岸多有亡命徒泅水打捞,撬开船舱一看,里头嵌有腐尸数十具具,仿佛船底累累的藤壶!

  如此阎罗手段!

  他早该想到,以陆雪衾一伙的做派,斩草除根,怎会顾惜旁人性命?

  若说方才涌上心头的尚且是一己之愤,如今他却在奇寒彻骨之中,迸发出了空前的杀意。

  ——天道昭彰!陆雪衾,与虎谋皮,是我之耻,我不杀你,是我之过!

  好在今日......便能了结!

  他单手撑墙而起,灌入肺中的那一口冷气与爆沸的心跳相冲撞,竟令他眼前一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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