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出息了不少。”简铮喘了口气,随意地将汗水一抹,眼中的光芒亮的惊人,“再来!”
无论是刀剑还是枪戟,皆有共通之处,交手几十招,谢樽几乎已经摸清了简铮的刀法,想必对方也是一样,此时难出奇兵,方是最难的时候。
谢樽自安化门与赵磬一战后,便再没遇到过与赵磬相当的对手了,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成长几何,如今他心下却如拨云见雾明了了起来。
当初他在赵磬手下没走过几招,还被打了个半死,差一点就要命丧黄泉,但如今……
他看准了机会,侧身迎上简铮,剑锋贴着刀柄迅速逼近。
他动作太快,简铮一时收招不及,纵然尽全力避开了,剑锋仍旧是贴着她的手指划过,若是她再慢一点,那握着刀柄的手便要被生生削下。
但即使如此,她心惊之下脚下步法已乱,下一刻,她便被横在颈间的剑刃止住了动作。
在安西军里把简铮给打了,无异于踢馆,但简铮手下的兵似乎都分外心大,看着谢樽以下克上赢了,无不发出奇异的惊喜嚎叫声,一时好似山呼海啸。
那模样和方才的赵鸣珂简直一模一样,就差把你也有今天五个大字贴在简铮脑门上了。
“又不是你们赢了你们得意个屁啊,晨训练完了吗搁这儿闲着,通通都滚!练不完早饭都别吃了!”简铮把剑一把拨开,杵着刀就吼,把一群人吼的作鸟兽散,瞬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奉君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抛弃了陆景渊,昂着头踱着步到了谢樽身边坐下,轻轻晃了两下尾巴。
见状简铮霎时恼羞成怒:“你又得意些什么?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入了营,你可得在我手底下讨饭吃,要是得罪了我,小心我扣你饭钱。”
奉君十分不屑地喷了下鼻子,它出去随便溜达一圈都有一群狼子狼孙上赶着供奉,还需要别人投喂?可笑。
周围一圈人向简铮投去了一言难尽的目光,赵鸣珂则是忽地一下上去抱住了奉君的狼头一阵揉搓。
感受着手下的柔软,赵鸣珂双眼放光:“好可爱的小狼!樽哥哥这是你的吗?它叫什么名字啊?”
“奉君,是个姑娘哦。”谢樽哄小孩似的耐心答道。
那边赵鸣珂逗奉君逗地不亦乐乎,这边简铮摸了摸鼻尖,耳根通红:“行了,愿赌服输,那家伙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这车队里可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精锐,狼而已吓不着他们。”
“那便多谢将军。”谢樽笑着点了点头。
简铮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又忽地一亮:“你可用过陌刀?”
“未曾。”
“哎呀,无妨无妨,我教你就是了,正巧我这儿有个双人的刀阵,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与我一道,你来正好。”
“况且剑那玩意真上了战场不太好使,长兵你得会上一样,我看陌刀正好。”
简铮直接将谢樽会用枪,会的还是那名天下的赵家枪这事给自动过滤了,在她看来,别家的枪自然是不如自家的刀好用。
这等小事谢樽自然一一应下,随后两人又在原地掰扯了一通,直到有熟悉的寒风接连不断地从身后袭来,谢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有人在后头放着冷气?
于是他立刻说自己略感不适,头也不回的跑了。
被留在原地的简铮眯起眼,看着前头陆景渊将自己的外袍劈在了谢樽身上,又不知说了什么,让谢樽连连举手讨饶,之前感觉到的那种怪异感再次袭上了心头。
她微微偏头凑向萧云停狐疑道:“那两小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而与她数步之遥的谢淳也听见了这句话,他顺着简铮的目光看去,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
第119章
当赵鸣珂拖着已经被蹂躏得生无可恋的奉君来到谢樽帐前时, 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只是她又在门前等了半晌,里头的人才有了动静。
前来应门的是谢樽, 他仍穿着那件月白里衣,一头墨发披散, 垂眸看来的眼中波光潋滟,两人四目相对,赵鸣珂心头突地一跳, 莫名觉得耳根发热。
“怎么了?”谢樽拢着刚刚披在肩上的玄衫哑声道。
“樽哥哥, 我能不能带奉君去巡猎啊?”赵鸣珂眨眨眼, 余光不动声色地将谢樽全身上下扫了个遍。
谢樽闻言不由失笑,不过小事而已,奉君野惯了,平日里他其实也并不怎么管着。
“只要它乐意便好, 不必问我。”
说着谢樽瞥了眼奉君,看它那副有些不乐意却又老老实实跟着的模样有些好笑, 他倒是没想到奉君还会乐意跟着赵鸣珂。
“那你去吗?”赵鸣珂思索片刻又问。
谢樽轻轻碾过指尖, 感受到上面的温热,敛眸笑道:“不了, 今日略感疲惫。”
“……”赵鸣珂沉默了一瞬,眼底一道暗光飞掠而过, 她并未强求, 笑着后退了一步,“那行,樽哥哥你好好休息。”
当谢樽颔首侧身, 准备掀帐帘回去时,赵鸣珂忽然瞳孔一缩, 她顺着谢樽散开的衣襟缝隙,看到了他胸膛上一片绯红色的痕迹。
站外头吹了阵风,再回到帐内时谢樽也已经冷静了不少,但当他走到榻边,对上那双仍旧黑沉的眸子时,沸腾的热意便再次席卷全身。
“便那么喜欢?”谢樽低笑一声躬身靠近,湿热的呼吸拂在陆景渊颈边。
下一刻,他刚披上不久的玄色外袍便被挑落在地上。
谢樽阖目仰躺在床榻上,薄衫敞开,任由陆景渊湿润微凉的唇瓣印在唇角,又一路顺着脖颈向下,带起一阵阵层叠不断的酥麻战栗。
“你可知道方才有多少人在看你?”他听见陆景渊嘶哑的声音传来。
谢樽轻笑一声,那声音低沉愉悦,带动胸腔一阵颤动,其中夹杂着的欢愉震得陆景渊浑身一僵。
“只给你看。”他笑着一手攀上陆景渊的肩膀,一手又抚上了对方触手如暖玉的腰腹,“要帮忙吗?”
“不。”陆景渊立刻拒绝道,此时此刻若是再进一步,场面恐怕会难以控制。
谢樽有些意外,但也没再坚持,转而攀上了他的背脊。
当脖颈处再次传来刺痛时,一串泪珠控制不住地自眼角滑落。
颈间持续的湿热让谢樽有些恍惚,但他仍是撑着一丝清明推了推陆景渊的脑袋:
“轻些,虽然也不打算瞒着他们,但也不好太明目张胆。”
“嗯……”
即使应了,陆景渊也仍是流连在那片的区域,直到让对方浑身虚软,动情不已。
在谢樽看不见的地方,陆景渊的眼眸漆黑若重渊。
他知道谢樽最沉溺于此,或许是因为命门被掌控时,那种濒死的危险与战栗能带来的别样欢愉,而他,则是享受其中掌控一切的快感。
陆景渊将头埋在谢樽颈间,又抓住了对方虚挂在他腰间的手,用尽全力压抑着心底层叠涌动着的欲望。
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情动,都能够感受到距离一切冲破阻碍不过一线之隔。
但陆景渊不想在这里,也不想顶着这张易容过的脸做到最后一步。
感觉到陆景渊停了动作,谢樽凌乱的呼吸也渐渐放缓下来,又过了半晌,陆景渊仍是粘在他身上没有动弹。
“冷静些了吗?”谢樽抚着陆景渊散乱的发丝轻声道。
陆景渊没有说话,两人便又这么静静躺了半晌。
待到热意渐消,陆景渊才起身披上了衣衫,他站在床榻边没有回头,系着腰间的绳结。
看着他的背影,谢樽承认自己心底仍有躁动,却也知道此时还是适可而止为好,便望着帐顶假装无事发生。
“我去打些水回来,你先休息。”说罢,陆景渊的身影消失在帐中,连带着那久久萦绕热意也消散不少,
陆景渊刚一走,谢樽便坐了起来,他微微仰头,用手将一头凌乱湿润长发拢在脑后,让微凉的空气得以穿过脖颈,安抚一身躁动。
不止陆景渊,他也已经有些忍不住了,那些蚁噬般的酥麻仍然残留在身上,一刻不停地冲刷着他的理智,怂恿着他去做一些肖想已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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