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今天的目的再不可能达到,江行之抱着手臂,向一旁靠在花架上,气极反笑:“他如果不是柳重明的人,我还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那人更气:“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打他的主意!”
江行之盯着他看,黯然片刻,才缓缓开口:“是我没用,我没能让你封王,但他一定可以。为了你,我要把他握在手里。”
“江行之!你清醒一点!”那人气到语塞,仍清醒地压低声音:“那些都是你的白日妄想,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你也被那些招摇撞骗的司天官骗傻了吗!”
“我这次一时大意,阴沟翻船,也是假的吗?”
那人犹豫一下:“他们三个争来争去,波及到谁都有可能,你在齐王身边,你早就是他们的目标……”
“如果我说……没有他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去西堰,也不会遇见你呢?”
“我从前也只当是巧合,可看看我现在,你还会觉得没有吗?”
江行之的手极轻地搭在那人肩上,见没有被挣脱,才又向后背探了探:“信我,景臣。”
每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样叫起,慕景臣一肚子的话都被压了回去,低头想了半晌,才叹了口气。
“是也好,不是也好,你就此收手吧,我救得了你这次,下次未必就能行。”
“如果还有下次,你也不用费心救我了,”江行之自嘲地笑:“我帮不上你什么,还要劳你三番两次冒险出头,何必?”
两人都沉默下去。
“行之……”慕景臣握住他的手臂,却不抬眼,低声道:“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想做什么王,也不想跟他们搅在一起,唯一的希望就是母妃的身体能好些。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我不需要。”
“如果你在皇上心中有一席之地,娴妃娘娘的病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查不出来?”江行之暗自咬牙,恨铁不成钢:“就算为了娴妃娘娘,你也该去争一争!”
他半跪下来。
“殿下,江行之愿为你赴火蹈刃,肝脑涂地。”
慕景臣心如火燎,一把将他拉起来,万般头绪,却是哪个也不该提起。
“江行之!你有什么资格为我操心!你给我记住!当年的事过去了!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江行之低垂着头不说话,他只能硬了心肠,把江行之的手甩开。
“行之,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不要擅自为我做主,我不想要的东西,你就算捧到面前,我也一样不要。你今天再贸然行事,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他转过身,将手扶在房门上,像是随时就要落荒而逃。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现在把那个家奴掳走,你可以有很多方法让重明找不到人,之后剩下的,就只是调|教那家奴?”
“别太小看了重明。”
“他人就在附近,那家奴是他故意放出来的。你一旦靠近那家奴,他会在最合适的时候拦住你。”
“你以为你捕到了蝉,其实你只是要被捕的那只螳螂而已。”
“那你呢……”江行之的声音比他想的还要平静:“你为我向太后求情在先,今天又亲自赶来拦我,是故意的吗?”
慕景臣不想回头去看江行之的神情。
“对,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猜到你和我的关系。如果你不想再连累我,就不要轻举妄动。”
他拉开门径自离开,快下楼梯时,回头看,只见到江行之仍跪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提到过,齐王搞了个混招,景臣差点封王,就是江行之操控的
第65章 镜子
“二哥!”
厢房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
来人的力气不小,那门被推得带起风,转过大半个弧度,咣当撞在墙上,弹回来,又被开门那人伸脚抵住。
那人往屋里扫一眼,吃了一惊:“咦?还有两个!”
“什么叫还有两个!”
白石岩啪地把酒杯撂在桌子上,一脸不痛快地敲桌子。
“重明你看看,这小混蛋现在像什么样子!有没有把我这个亲哥放在眼里!都是你给惯坏的!”
他旁边那人乐得合不拢嘴,也添油加醋起哄:“重明,赶紧把人领回家,这么大现成的弟弟,活蹦乱跳呢。”
白石磊反手把门关上,过来蹭在柳重明旁边坐着,好奇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柳重明笑呵呵地给他斟酒:“在说你远去津南府一路辛苦,今儿个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方无恙也不顾白石岩黑如锅底的脸色,仰面大笑:“石岩,你要么就做个老好人,把弟弟送了,要么就好好管管,免得白白看重明这么把人教坏。”
“好了,”柳重明打圆场:“石磊这一趟辛苦,好不容易回来,就别拿人家开心了。”
“辛苦倒不辛苦,”白石磊擦着一头的汗,一口气把酒喝个底朝天:“主要是憋屈得慌,你们是没看到啊,津南府那边真的太惨了……”
柳重明摸了手帕给他:“慢慢说,天儿又不热,哪来这么多汗。”
白石磊抓着帕子胡乱抹了一把:“刚从宫里出来,我这不是怕你们等得不耐烦,就紧赶着过来。”
柳重明和白石岩对视一眼。
他们四个虽经常聚在一起,但方无恙是江湖人,不爱听他们总叨叨这些朝廷事,他们也就不多说。
这次津南府的水患为齐王彻底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津南节度使任瑞吃里扒外,与匪类勾结,更私吞赈灾钱粮,以至于津南府数千人流离失所,幸得齐王麾下冯将军查清楚来龙去脉,拿下任瑞押送回京。
只看这场水患过后皇上的态度,便知道眼下最得意的是哪个了。
柳重明上次进宫的时候,正赶上皇上与齐王手谈一局。
他站在旁边看着,见皇上不动声色地让了两子,齐王一鼓作气地打了平手,心里忍不住吁了一口气。
真累。
皇上还得耐心陪这么个铁憨憨玩,也是真累。
石磊这次蒙皇上召入宫,说的也必然是去津南府的见闻。
有曲沉舟给他们打过招呼,他和白石岩提前给心直口快的石磊排练一番,看石磊进门时对他得意地眨眼睛,想来皇上的问话被猜得八九不离十。
柳重明忍不住感慨,曲沉舟说自己对皇上更了解,果然不假。
究竟会是谁……
这个念头刚起,立刻被他掐断。
他们两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刚刚融洽一些,自那一场大病之后,曲沉舟也变乖许多,除了说话还一如既往的不中听,至少不再独断独行,知道有什么先跟他商量了。
他也有一阵子没再做那些怪梦,若是再纠缠于什么真身,也许两人还要闹一场不愉快。
柳重明这边想得多,那边三人已经海喝上了,彼此都熟得很,说什么接风洗尘不过是开玩笑,他们聚在一起,哪还需要什么理由。
“猜猜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见柳重明的酒杯也加进来,白石磊更兴奋,声音刚拔高一度,又被白石岩在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只能又低下去。
“看到什么了?”柳重明很给面子地接他的话。
要不然白石磊怎么就偏爱跟二哥说话呢,他一扫可怜兮兮,立刻挺直腰板:“我看到陈司天啦!”
白石岩转着酒杯笑:“现在还能叫陈司天?”
“当然不能啦!”白石磊瞪着眼睛,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脑袋都没了,还做什么官?”
柳重明抬眼:“脑袋才掉?我还以为他早死了呢。”
口脂风波过了一个多月了,陈司天是宁王推上来的,只可惜刚刚说了几句怀王的坏话,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搞下去了。
“皇上是忙得忘了吧,要不也不至于现在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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