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舟不过是随口一问,想着他少年生涩,连舔舔手指都受不住,真要做点什么逾矩的举动,八成要被甩去雪地里揍一顿,却没想到柳重明一口应下来。
“世子……”他为难。
“来啊。”柳重明掌紧了他的腰,不让他逃走。
曲沉舟忽然闭了眼,扯开覆面的系带,慢慢俯下身去,薄唇微张,淡粉色的舌尖上一点盈润水光,在羊脂玉般的贝齿中一闪而没。
有那么一瞬间,柳重明想把人一膝盖顶下去,落荒而逃,却又僵着不舍得动,只能慌忙地将干涩的唇边舔一舔,抿一抿,脸侧过去,又怕错过似的转回来,眼观鼻鼻观心,等着从未感觉的柔软落下来。
鼻息靠近过来,却从他的鼻尖掠过,在眼角旁的胎记上轻轻舔了一口。
柳重明全身的血呼地冲在头顶,身体一刹那的反应更添了被戏耍的羞耻,一翻身把人按在雪地里:“放肆!”
曲沉舟早用手护住了头,一副任君处置的姿态,倒让他本就虚张声势的拳头更落不下去。
“你……”他的脸上热得仿佛在炉火里烧,恨不能咬碎一口牙:“我警告你……你只能……只能碰……”
湿朦朦的眼睛睁开,将他语无伦次的警告拦腰斩断。
“只能碰世子哪里?”
柳重明的目光被胶住,被牵引着,随着对方的视线一路向下面看去,直看到自己压住曲沉舟的地方,才被烫到般跳起来。
“原来不是这里,”曲沉舟这才站起身,无辜地浅笑:“是我想错了世子的心思?”
“曲……曲沉舟!”
柳重明的手都在袖中抖,曲沉舟根本就比他不要脸许多,他学再多混账话又怎样,还是对人无可奈何。
“世子吩咐。”
“我的心思猜不到是吗?”柳重明冷笑一声,攥住曲沉舟的双肩,向后推着靠在树上。
一撞之下,积满重重白雪的松树打着颤,抖落如落纱般一片白朦朦。
将覆面重新给人系在脑后,他低头嘱咐:“小狐狸,记住了,这里可以碰。”
曲沉舟的下颌被轻轻抬起。
两人的双唇隔着覆面,吻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戴上覆面,因为世子初吻,害羞鸭
第87章 清查
在山中耽搁了一阵子,待他们回到京城时,预料之中的热闹刚刚唱起幕前曲,走向却与两人之前预料的略有不同。
起初是监察御史弹劾陈姓陪戎副尉,说这陈副尉近日扶妾为妻,其妻看似病死,实则为陈副尉所害。
若不是监察御史提出来,也没几个人知道这陈副尉是何等人也,可既然是御史台的人正儿八经地在折子里提出来,就必然要正儿八经地去办。
因着牵扯到人命案,卷宗移送到了大理寺刑科,待大理寺传拘陈副尉来时,陈副尉满口冤枉,说内人当真只是病死。
两下证言不同,大理寺自然掘出陈氏的棺椁,开棺验尸。天寒地冻之下,尸身完整,身上击打淤青赫然,要害部位有利器刺穿的伤口。
无论陈氏为何人所害,陈副尉说谎之事板上钉钉,嫌疑最大,当即被收押入监。
眼见距离年根不远,陈副尉也不可能回家过年,这案子必然要拖到年后再审。
人人都惦记着即将到来的新年,只当这不过是一件最普通的案子,拿到柳重明手中的消息却不仅仅是这样。
陈副尉固然是寂寂无名之辈,可他却是冯郁将军身边的亲兵,早在几年前便有私下里的传言说,陈副尉之妻与冯郁有染。
而这位冯郁将军,便是齐王身边的得力战将之一,不仅曾为齐王处理了洛城的乱民,也正是这人寻了任瑞的罪处,将人押送回京。
这样一来,若这案子沾到冯郁身上,拖出任瑞也是迟早的事,再之后的变动便难测起来。
在去往宫里的路上,柳重明便从轿子里见到冯郁匆匆打马而过,看样子该是去齐王府上。
他放下车帘,慢慢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在令人舒适的摇晃中闭着眼睛。
虽然牵扯出了他们之前没有料想到的陈副尉,可怀王釜底抽薪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下至无名小卒,上直监察御史,今后还不知会有什么人从不知名的角落出现,给予人一记重击。
“对于怀王,世子最好暂且按兵不动,”曲沉舟抖开一份未写完的名册,嘱咐他:“让他们且斗着,我们要做的就是记住他们的名姓,最后一网打尽。”
柳重明吁出一口气,心中无奈。
对于廖广明这样的混人,他倒知道如何招架,可对于怀王,他还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将那些盘根错节的根须一并拔出。
也不知道曲沉舟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总是问不出来,所谓“禁止拒答”的规矩在曲沉舟面前,还比不上一根鹅毛重。
腰牌递进去后,他照例先去给虞帝叩头请安,而后才被引去丽景宫,来的时间不知算不算巧,正赶上夏太医在内。
在门外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夏太医弓着身退出来,见到是他,又寒暄客套了几句,说的无非都是贵妃娘娘身体康健,待到柳清如出来,才被宫人引出去。
“于公公么?”叫人放下棉帘,两人在棋盘边坐下,柳清如才轻声问:“重明说的是内侍省的哪个动静?”
之前问起瑜妃时,柳重明便已经将来龙去脉说与姐姐听,便直接问:“于公公有没有开始清查宫中内侍,瑜妃那边的病好些了么?”
柳清如嫣然一笑:“重明,于公公便再是皇上身边的人,真要动的,也不过是外面行走的宫人,别人不说,若是想随意动我宫中人,不是皇上、太后的谕令,我是不依的。不过瑜妃娘娘,倒不好说。”
柳重明心中一动:“怎么说?”
他从前只关注外面的事,对宫中这几位娘娘并不了解。
“别看怀王爷处事从容,瑜妃在这一点上倒是输了儿子一截,”柳清如起身,去塌前杞梓木匣里取了一卷册子:“不过你两次问起,瑜妃心慌也必然情有可原,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柳重明翻开看,竟是一份名册,从朝阳宫中瑜妃的贴身大宫女到庭院洒扫太监,从年纪籍贯到入宫时间等等一应俱全。
他一目十行反复扫了几遍,记在心里,而后将册子丢入火盆中,忍不住笑:“姐姐,若你是男儿,我就少了许多麻烦,倒好落得清闲自在。”
“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柳清如笑着嗔怪:“又不是小时候,别仗着皇上发话,总往宫里跑,有事递个话进来就好。”
柳重明更是愕然:“姐姐你……你知道,我在宫里有人……”
柳清如的手指点在他的胳膊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只轻笑道:“小鬼头,我若有事,也自然会派人去找你,走吧。”
每次跟姐姐谈过一次,柳重明都心中惭愧,惭愧耽搁了这许久,更多的还是欢喜,姐姐性情又柔又韧,聪慧更胜男子,无需他多愁善感。
他心中又将册子默记一遍,才轻声问:“姐姐,夏太医可妥帖么?”
“妥帖,”柳清如微笑:“待他不妥帖时,我会告诉你。”
柳重明莞尔而笑,眨眨眼睛,深深行礼下去:“谨遵娘娘懿旨。”
“小鬼头。”柳清如笑着戳了他的额角,在送他出去时,忽然又将人拉住:“重明,有些人胡乱玩玩可以,别当真混到一处,乱了心性。”
柳重明见她面色严肃,知道说的恐怕是宁王那些人,想是外面的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宫里,不由失笑:“姐姐,我不是小孩了,是非曲直,我心中有数。”
丽景宫的宫女早在外面备了食盒,柳清如接过来,递到他手中。
“你上次说要的通花软牛肠,怕你不够吃,让小厨房多烧了几盒——怎地突然爱吃这个,你从前不是不吃的么?”
柳重明接过来,当真沉甸甸的,想着曲沉舟食量不大,吃不完的可以先放在结冰的井里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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