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皇上可否告知臣妾,何时听从曲司天,何时听从臣妾。”
“皇上将后宫托付给我,自然是为了后宫安宁,若是扰乱不安,搅扰皇上,臣妾如何心安?”
“并非臣妾没有容人之量,只是一来曲司天居于宫中本就不合规矩,二来,臣妾不能在后宫言出必行,臣妾不敢担此重任。”
见虞帝半晌不语,她的眼中盈起泪光,柔声又开口。
“皇上,重明与曲司天之间的龃龉不和众人皆知。若有万一,臣妾难逃被人怀疑。臣妾为皇上无惧揣测,可臣妾有岚儿,不求太多,只求岚儿能在快乐无争中长大。”
视线中的衣摆忽然离开榻边,她在心里的一口气还没叹完,已到门口的人沉声问道:“清如,你知不知道,因为沉舟住在宫中的事,从前喜兰跟朕大吵大闹过。”
“知道,”柳清如轻声答道:“臣妾想,娘娘的顾虑担忧与臣妾相同。”
虞帝哼了一声,似乎想口出恶言,又想起人已经不在了,便放缓口气:“如果当初她肯这么说,朕也就该听了。”
柳清如陡然抬头,又惊又喜:“皇上的意思是……”
虞帝一笑,扶她起身。
“你说得也有道理,你性格温婉不争,他又是个闷声不响有脾气的,难免会委屈到你。不过你这边还有岚儿,就让瑜妃来给你帮个忙,也好有所照应。”
柳清如的唇边漾起笑意,与虞帝重回桌边坐下后,只几杯暖酒就红了脸色,看得虞帝也逗趣地笑她。
将人送出宫门时,已是太阳落山,大宫女为她披上披风。
“娘娘,回去吧,入夜天气就冷了。”
“冷吗?”柳清如仍含着笑:“挺暖的。”
的确是不冷,比去年这个时候好多了。
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将落后的许多年都补齐上来。
曾经以为牢握兵权的齐王,曾经将皇上牢牢圈住的唐家,终于都已经消散为灰。
柳清如拢了拢披风,微微一笑:“明年,也许就更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百章了,回头看看,三月的刀子下完了,四月也成功日更了,现在就剩下五月完结,一定可以的!今晚奖励自己一条烤鱼沉舟可以出宫住啦!
第201章 乔迁
第一场冬雪落下之前,榆阳街上突然热闹起来,上次有人频繁出入这里,还是为了瞧新鲜,看看那个眼睛异瞳的漂亮小孩子。
如今是为了同一个人,进出的人却都带着谦卑讨好的笑容。
虽然奇晟楼早被推倒,建成了曲府,可没人想到,曲司天居然真的能从宫中全身而退,成为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
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皇上不光放心地放曲司天出宫,更是接二连三的赏赐往府里抬,昭显着皇恩浩荡,像是生怕有半点不合时宜的揣度。
如此一来,倒是没人会怀疑曲司天的圣眷浓重,只是免不了猜测,皇上这是不是在查探那两边的动向。
尤其是在流言甚嚣尘上的时候,与平易近人的怀王相比,曲司天与世子之间的冤仇无解,柳世子明显已经落后一大截。
许多人琢磨着这位混横的世子爷会不会放低身段,与人化干戈为玉帛,柳重明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举动。
就在乔迁的第一天,姿态清冷的曲司天难得敞开大门,热热闹闹地迎接前来恭贺的宾客时,街对面的大门也开了。
柳重明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居然早就将曲府对街的铺子买下来,连格局都没改,不讲道理地直接将酒楼茶肆做了私宅。
就专等着曲府乔迁开门的第一天,出来给人添堵。
曲司天心里堵不堵,旁人不知道,可前来恭贺的人心塞得厉害。
原本打算好好跟套套近乎的,如今在街对面灼灼的目光中,不光只能丢下贺礼就走,还不得不急三火四地让亲随回家去,赶紧再准备一份贺礼过来。
晚去的人亲眼目睹,柳世子心满意足地把贺礼收了个够,还打算过来登门拜贺,结果被曲司天亲自堵在门外。
曲司天站在台阶上,才与柳世子一般高矮。
这两人互不相让又离得太近,旁观的人甚至搞不明白,他们下一刻会打起来还是亲在一起。
最后好可惜无事发生,世子也没能进曲府,可榆阳街自此被划做两半,要走柳世子那边还是曲司天这边,总要好好掂量掂量。
原本想着借机与曲司天私下多走动的那些小心思,都被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世子爷这是打算跟曲司天硬杠上了,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别的不说,这么任性地一折腾,更没人指望柳家能拉拢到曲司天。
如此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地往宋家那边瞟,倒让怀王也不得不避着曲司天走。
有人拿这事去向虞帝说,虞帝只呵呵一笑——真是年轻气盛的孩子。
有了皇上这句话,年轻气盛的两边更是没人敢管了,榆阳街上半边守着骁营,半边守着锦绣营,中间像是就差一根□□似的。
除了偶尔北衙从这边借道经过,其他时间冷清得仿佛能跳出个鬼。
“你们俩这可过分了啊,”白石岩灌下一口酒,痛心疾首地责备:“好好一条街,搞得这么冷冷清清的,我从中间走都觉得瘆得慌。”
柳重明酒量不行,几杯过后就换了茶水,笑着应:“有什么瘆得慌?如果让头顶这条街热热闹闹车来车往的,改天再一不小心塌下来,你就该从土里刨我和沉舟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下密室就在榆阳街的下面,认真算来,离两边的门口都有一段距离。
“别!”白石岩连忙拦住这话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你们好不容易才……”
才怎样,他不敢说的太明白,生怕眼前的和乐不该属于他们,生怕尘埃落定之前,会被突然收回。
柳重明呵呵一笑,不知怎么跟好友解释失而复得的心情,也正是这种喜悦让他更明白,追悔过去和焦虑未来都是徒耗力气,不如看护好眼下。
“石岩,未来变数不可测,我们守好壁垒,踏实向前推进,不多想别的。”
两个弟弟如今已是众人的主心骨,白石岩更是言无不从,见他这么坦然,心中更有了底,看了看另一边坐在凌河和容九安中间的曲沉舟。
他们今天聚在一起,说是恭贺乔迁,实则要为之后的路好好做打算。
用曲沉舟的话说,不叫的狗会咬人,而怀王咬的地方,恐怕都是让人心如芒刺之处,最好的法子就是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
“沉舟这次……”白石岩话说到一半,又换了个话头:“大姐姐这次能掌管后宫,真是可喜可贺。”
柳重明看他一眼,笑着问:“你想说的是什么——沉舟这次做得可真够绝的?”
白石岩讪讪,不得不承认:“也不瞒你,这次真的是连我都吓到了,没想到沉舟手里还有这么可怕的东西,我带人去清理战场,都找不到哪个是宁王……”
柳重明神色微动,半晌才缓缓开口:“唐家用非常的法子得了几十年荣宠,宁王从生下来时起,皇上就没想过留他。这本来就是生死擂,最后只能留下一个。”
其实白石岩也知道,重明去见宁王,自然是皇上的暗中授意。就算没有重明,也有另一个人会被支使去做这件事。
他拍了拍柳重明的肩,示意别再多想,又说:“也难怪皇上把沉舟看成个宝,这么一来,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了。”
“你想多了,”柳重明一笑:“沉舟连对你也没说过,那东西,只能用一次,不过一次也就够了。”
白石岩只犹豫一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为了震慑?”
见柳重明点头,他不知该笑还是心有余悸。
虽然没亲眼见到箭雨自高空落下的可怕情形,却在家里也看到了盘旋在京城上空的飞鸢,更是亲自带兵去打扫过城外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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