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怕辜负,也不怕连累呢?”曲沉舟仰头问他。
“我怕,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任何时候,”他用脸颊蹭着:“等我们成功的那一天,我想与你成亲,我想要你,一整晚要你。别让我提前吃到,我会乐不思蜀的。”
曲沉舟侧着脸给他蹭,再不强求:“我等你娶我。”
柳重明满心感动,满心喜悦,正要低头去讨个亲亲,忽然轻哼了一声:“你别乱动!”
“早晚都是我的,为什么不动呢?”曲沉舟狡黠地笑:“我好怕啊,我将来出不了门该怎么办?”
柳重明捏住他的手腕,钳在身后,怀疑将来他们俩究竟谁会出不了门。
“别闹,你回来的正好,我给你说说今天的事。”
皇后的算盘打得很响,今天柳重明哪怕没有碰人一根手指,只要被搀扶去了里间,就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别说是皇后的娘家不肯,真的闹到皇上面前,他也是理亏的一边,毕竟姑娘的清誉要紧,谁也不会认为唐家的姑娘会恬不知耻地主动爬上他的床。
这几年宁王的不作为,大大地拉开了与另两位王爷的差距,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嫡皇子的地位都托举不起来。
唐家迫切地想拉拢人,和他们站在一起。
但是这样也就罢了,他最恨的是,母亲在这件令人作呕的事上,插了重要一手。
这让他意识到,不能再放任母亲被皇后呼来喝去,指使如傀儡了。
以母亲不分是非轻重的性格,他越是向前走,母亲的一点小举动怕是会带来泼天大祸。
曲沉舟默默地听他讲完,也没有心思再玩头发。
柳重明往两人身上浇着水,想想仍心有余悸。
“皇后没有追出来,恐怕也是顾忌到皇上。白柳两家自成一股,本就是为我姐姐准备的,若是皇上知道了这般放肆地笼络,恐怕又心生不快。”
“不过反过来想,”曲沉舟看着水面上破碎的影子,慢慢说:“也只有皇后敢动这样的心思。重明,我总是在想,皇上和皇后貌合神离,可对皇后所作所为,皇上为什么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柳重明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止是这次在他身上打主意,包括上次的口脂案,板子都拍在怀王脸上了,皇上最后还是只责怪了宁王几声。
甚至在去年的中秋宴上,皇上还与皇后伉俪情深的模样。
他努力地想去抓住其中那点古怪之处:“沉舟,你还记得口脂案中,我娘拿出毒作为证物么?”
曲沉舟当然记得:“世子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丹琅区区一名下奴,无论有没有罪名,都无足轻重。可是我娘还是拿出了东西,这么讲理,不像是我娘的性格。”
他这么一说,曲沉舟也察觉出哪里不对。
“你的意思是说,那毒拿出来,是另有目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惊异和恐惧。
“如果……”
柳重明的声音发涩。
“皇后这么放肆,不可能在后宫中没动过手脚,娴妃娘娘的身体极有可能与皇后有关。皇上……半点都不知道吗?”
“可无论是口脂案,还是其他,皇上都没有过多责备。”
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如果那毒……本就是拿给皇上看的……警醒皇上的呢?”
曲沉舟一时没有说话,他从前就曾怀疑过,皇上对皇后和宁王百般宽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皇后手中?
如今,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如果当年那个未满三岁的嫡皇子夭亡与唐家有关,如果皇上被太后收养,是有人从背后做手脚……
“太后。”
第132章 喜玉
柳夫人进门的时候,在心里给自己再壮一遍胆,甚至想了,如果柳维正敢指摘她一句,她也不怕闹大。
娘娘的安排还不是一番苦心为了柳家,跟唐家联姻,远远好过跟只知舞刀弄枪的白家好。
再说了,重明那个败家子若不是被小相公迷得不知轻重,哪还用得着她费这一番功夫。
她左思右想,自己都是有理的,便扶扶鬓发,缓步进门。
柳维正果然在花厅里等着她,香炉里燃着她喜欢的月麟香,桌上温着酒,摆了几碟点心,都是她偏爱的。
倒让她一肚子找茬的心思,没了影踪。
“喜玉,”柳维正伸手去搀扶她:“现在才回来,累了没有?”
柳夫人心头一热,他们虽为夫妻,平时说话的时候本就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一声“喜玉”。
“侯爷,”她心中仍是忐忑,被扶着在桌边坐下,轻声问:“侯爷怎么还没歇下?”
“重明下午来过,把今天的事说给我听了。”
她一颗心刚提在嗓子眼,又听柳维正说:“小孩子不懂事,我骂了他一顿,天色晚了,先让他回去,改天再给你赔不是。”
柳夫人眼眶一红,自己的苦心,终于有人知道了。
“侯爷,我……”她扯起帕子:“我也是不好,重明才不肯听我的话,否则,我又何必让他这么为难一回,可惜他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连声谢罪都没有,就走了。”
柳维正静静地看着她哭:“是重明的错,改日我会教训他。”
柳夫人抽噎几声,很快止住哭泣,微低着头:“今天我也鲁莽了,本以为侯爷会怪我。”
“你我夫妻,本为一体,怪不怪的,就言重了,”柳维正推了花茶过来:“不过你也的确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重明的婚事不比旁人,关系着我柳家的将来。”
“侯爷,宁王是嫡皇子,娘娘说了,皇上早晚会下决心立宁王的,”柳夫人忙忙答道:“重明娶了唐家的姑娘,侯爷和唐侍中就成亲家,两省合一,宁王登……”
她口中的“登基”二字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见柳维正移开目光,忙停住口,转而说道:“柳唐联姻,自然对柳家的将来是好的。”
“话虽这样说,”柳维正沉吟:“可宁王的德行,朝中诸人都见在眼里,恐怕很难推举。”
柳夫人犹豫一下,她对朝事不懂,但皇后说得很好,由不得她不信。
“侯爷,您与唐侍中两个人,还不行吗?”
柳维正看她一眼,微微笑一下:“倒是不妨一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从前与唐侍中并不亲厚,还多有龃龉,就算重明当真肯娶唐家小姐,恐怕也一时半会无法放下成见,又哪里谈得上联手?”
柳夫人心中大喜,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侯爷,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进门之前的担忧都消散殆尽,她掩饰不住一脸喜色:“不瞒侯爷说,这些年我与皇后娘娘……”
柳维正向她做了一个手势,止住她的话,去将门关上,才轻声说:“夫妻多年,还总是叫侯爷,太生分了。”
柳夫人眼中一热。
曾经的侯爷耀眼夺目,飒爽英姿,她只在春日宴上看了一眼,其他人便再无法入眼。
可她费尽心思等来一道圣旨,却只能在新婚之夜叫一声阿正,没有回应,面前的人神色漠然,她便再不将这两个字叫出口。
即便在床笫之间,两人也始终闷声不响,仿佛抱在一起的,不过是两个在寒夜取暖的陌生人。
柳夫人张张口,试着叫了一声:“阿正。”
“喜玉,”柳维正轻声应了,目光垂下去,问道:“你和皇后娘娘怎么了?”
兹事体大,柳夫人原本犹豫一下,又在这轻柔的声音里败下阵来:“我……我这些年一直在帮娘娘做事。”
“……”柳维正沉吟一下:“喜玉,不是我轻视于你,只是朝事纷杂,恐怕不是女人闺房中这些交情可以说得上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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