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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韶华(7)

作者:薄荷酒 时间:2022-09-28 09:55:13 标签:年下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宫斗

  洛文萧沉吟不语,他早已得知宁王在静王府中的言行,虽早在意料之中,闻讯也放心了不少,但他生性谨慎,既然摸不清洛凭渊的想法,就不好决定如何对他。

  庄世经一直没插言,这时却抚掌道:“宁王将至弱冠之龄,少年心性,又久居山中,难免会思慕红尘,想来还未见识过这帝都繁华的个中滋味,还须兄长朋友多加指引才是。”

  他说得隐晦,但两位皇子听了都明了其意,不禁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洛文萧有些踌躇,洛君平已笑道:“庄先生所言甚是,只是说到这章台走马、软红十丈,太子殿下怕是不成,林辰平素吹得虽响,也未必见得了真章,好在臣弟眼下得空,这便出马作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里最见心性,看看咱们五皇弟究竟何等样人。”

  洛文萧仍旧犹豫,“闻说寒山派清规极严,宁王若是因此移了性情,只怕会见责于师门,父皇也不喜,反而不美。”

  洛君平说道:“我自有分寸,于他也并非是坏事。”心中暗想,反正是好人你来当,阴招我来使,向来如此,何必每次都装得这般客气。一边又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庄世经,暗想此人满脸道学,谋划时却上三流下九流无所不包,倒是我辈中人,今后须多防着他些。

  此事计议已定,洛君平见太子神色间仍是心事重重,又说道:“依我看,五皇弟能得父皇青眼,多半还是因为寒山真人托他转呈的那封信。寒山派自诩清高,说是不入世,却收了皇子当弟子,又找了个什么璇玑阁主来测算我朝的气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写了些什么。父皇竟也将这空穴来风当回事,琢磨个不住,连后宫都回得少了。”

  “三弟。”洛文萧叱了一声,示意他住口。此语一出,同时贬了寒山真人、璇玑阁主和天宜帝,若是传出去,实是大大不妥。这三弟近来因为插手户部的经商文书,本想从中捞一票,却被皇帝察觉,多有申斥,于是心气难平,性情愈发乖张了。

  庄世经捻了捻颏下三绺胡须,正容说道:“璇玑阁确然非同小可,三殿下可听闻过一山一阁一洞府之说,寒山派、璇玑阁、昆仑府,虽在江湖,但天下本为一体,哪能半点不涉朝堂。自九年前琅環崩落离析,我禹周江湖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这三处门派势力了。”

  洛文萧脸上阴晴不定,琅環二字乃是他心中大忌,向来少有人敢当面提及,不想庄世经今日这般直言不讳。

  庄世经又继续说道:“璇玑阁精于阵法机关,阁主名叫苏宴,字聆雪,所取乃是酒席宴罢,寂寞如雪之意。据说他年纪虽轻,却于星象术数,医术易理,无一不精,可说惊才绝艳,入主璇玑阁七年来,每有出言,无不中的。五年前济州府地龙翻身,就曾得他事先测算示警,救了阖城百姓。去年又送了一幅璇玑阵图给云王,襄助布阵大破北辽。只是他不愿多窥天机,甚少测算,此次竟肯应寒山真人之请,依天象推测我朝未来几年运数,实在是难得之极。寒山真人既然寄书,表明他亦十分赞同。”

  洛君平听他滔滔不绝说来,尽是推许之意,略感烦躁。洛凭渊当日于紫宸殿上言道,在他即将辞别师门之际,璇玑阁主来访莫寒山,二人于绮霞峰顶清谈七日,白天论道,夜晚观星。第八天,苏聆雪留下一偈,飘然而去。莫寒山亲笔将偈文书写下来,让洛凭渊带回重华宫,面呈禹周天子。

  说来说去,无论璇玑阁主和寒山真人算出了什么,在他看来,此举都是为洛凭渊增添光彩,因此很是碍眼。他不耐烦地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得设法弄清那信里究竟是何内容,才好应对。只是这些天父皇一直只字不提,实是令人心焦。”

  “父皇虽然没说,但璇玑阁主之语,未必就无从得知,渐渐总会流传于外。我命人着意探听,总算是有所收获。”洛文萧慢慢说道,突然略一摆手,温逾等人立即退了出去。

  当殿中只剩下三个人时,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纸笺,“君平,今日我找你来,就是为了一起参详此事。”

  洛君平心中不由得一震,他自己也并非全无动作,只是打听之下并无端倪,洛文萧竟这么快就弄到手了。他接过那张纸笺,打开见上面写到:

  含章以北,洛水之西,暗星将起,辅我帝基;

  天狼韬晦,兵戈可息,江山有幸,河汉清兮;

  白虹贯日,紫微再临,佑我帝朝,中兴有期。

  字迹自然不可能出自苏聆雪或莫寒山的亲笔,但笔划间也颇为凝练大气,语意似乎十分明白,且定会令为帝者欣喜,不过细细想来,又有不少费解之处。洛君平读了两遍,还给洛文萧,一时没有说话。太子转手又给庄世经看了,等两个人都读完,才问道:“你们觉得,此偈何解?”

  庄世经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依天象而观气运,所看的乃是其中变数。星辰浩瀚,斗转星移,有劫也有运,理应都是应在人身上。以在下之浅见,不妨推想每一句所指应在何人身上。”

  他顿了顿说道:“这第二句看起来最是明白,天狼韬晦,兵戈可息,天狼星主战,而今北境战端未平,领兵作战的却是云王。”

  洛君平闻听他这般分析,脸色已不太好看。他生平最忌的就是这兵权在握,几乎令人无可挑剔的四弟,天宜帝对云王极是看重,常常夸赞,把两个皇兄衬得面上无光。洛文萧是太子,也就罢了,自己比二十一岁的洛临翩还大上两岁,相形之下却显得很是碌碌无为,因此每逢边关上捷报传来,他就心中发酸,快要听不得云王的名字。

  他于是问道:“韬晦是何意,我禹周可是能胜北辽?”

  庄世经却摇头说道:“只能解为战乱或可平息,但究竟是胜而和,还是败而和,委实不好判定,在下不敢妄议。”

  洛君平把茶杯顿在桌上,不想再提云王,说道:“依庄先生之法,本王也来解上一解。这第一句,含章以北,洛水之西,应了词语之人,当是在我帝都洛城,地处西北。”

  庄世经微露笑意,“正该如此,安王殿下所言甚是,不过说到含章以北,含章乃重华宫中重殿,供奉皇族宗室祖先。”说着依例拱了拱手,“故而这能佐辅帝业之人,多半是宗室中人。料来籍籍无名之辈,也不可能上应天象了。”

  这次轮到洛文萧面有不豫,却不说话,只听洛君平脱口说道:“先生所指,难道是静王府那个人?”西北边相对偏僻,座落在那里的也只有静王府了。

  洛文萧见庄世经虽未接话,脸上神色分明是赞同之意,心里顿时莫名地生出一股怒气。他明知应该控制,仍是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实际上,他想到洛湮华,还在安王开口推断之前。但让他不舒服的是,每个人似乎都作如是想。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静王府门前清冷,昔日荣华已烟消云散,可是为什么自己周围的人,甚至包括父皇在内,都不曾真的忘记静王的存在,那个武功尽失、备受冷落的洛湮华。

  他吸了口气,按住躁动的心绪,问道:“那么第三句呢,先生可有定见?”

  庄世经没有立刻答话,像是在斟酌言辞,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紫薇乃是帝星,紫薇再临,自然是意喻圣上英明,此语按理应是大吉。”

  洛文萧心中一动,他察觉庄世经语意模糊,明显认为不能直言。帝星再临,莫非寓意下一位帝王才是中兴之主,那么除了他这当今太子,还能是谁?

  一念及此,饶是他向来自持,心中也不由一阵乱跳。

  只听庄世经接着说道:“然而句中白虹贯日在先,却又十分凶险。史书中,天象每现白虹贯日,皇室便有祸乱,而且,往往是出了极大冤屈,上天有所感应,才会生此异象。”

  他话音未落,洛文萧已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惯在地上,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他脸色阴沉,怒喝道:“庄世经,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妄言论断我天家之事。”

  他平素处事都是一团和气,对待谋臣更是尊重,以示礼贤下士之风度。但庄世经适才之言听在耳中,字字诛心,不由得不变色发作,连安王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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