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村里也没啥好逛的,蒋父便以为他是去找熊仔子。可就算熊仔子没窜回山里,怕是也已经被人宰了吃肉了。
蒋小一没说话,只沉默着往外走,直到村口他才止了脚步,一瞬不瞬的往远方凝望。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也知道白子慕不会再回来,可就是坐不住,因为一闲下来他总会想起白子慕,家里到处的都是他的影子,他压根就不敢多呆。
定定的在村口坐了半个时辰,直到腿麻了,想到家里烧的水该热了,回去还得给蒋小二洗澡,他站了起来,转身要往回走时,可走了没两步,又忍不住的再次回头看。
通往镇上的村路依旧空空荡荡。
蒋小一垂下眼眸,目光暗了下去。
他明明知道白子慕走了就不会回来,可其实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
可如今整整六天了。
要是会回来,也早该回来了。
他抿着嘴往家走……
“蒋小一。”
那声音……蒋小一熟悉且渴望,他身子穆然僵住,急速的回过身。
白子慕正满头大汗的朝着他迎面跑来。
第40章
“白……白子慕。”蒋小一声音都哑了,眨着眼睛,不敢置信,目光中的惊讶和喜悦一闪而过。
到了近前,白子慕喘着气:“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蒋小一两手揪着衣角,在看见白子慕的那一瞬间,他眼眶便不可控制的泛酸,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沉默了好一片刻都说不出话。
“怎么了?”白子慕紧紧凝望着他,发现他红着眼眶,顿时紧张道:“又被人欺负了?谁呀?你告诉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肠子都给他打出来,妈了个巴子的。”
“没有。”蒋小一摇头。
白子慕目光一寸寸的在他脸上打量,只几天不见,这会儿越看越觉得他好像很是憔悴,不由放软了语气:“那你哭什么,你……”
话到一半他便住了嘴。
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他离开了,这小哥儿伤心难过了,白子慕心里顿时又酸又疼。
“我没有哭。”蒋小一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地:“你怎么回来了?”
白子慕脸皮厚如城墙,完全不害羞:“我想你了呗。”
“什么?”
蒋小一瞬间睁大了眼,耳朵嗡鸣,心跳在那一刻差点就停了,他以为是自己在极度渴望之下,产生了幻觉,半响没反应过来,脸上都是做梦般的神情。
“你……你说什么?”
白子慕一手牵住他的手,同他十指交扣,一手温柔的扶着他的后脑勺,倾着身,额头同他相抵,语气低沉缱绻:
“我说我想你了,蒋小一,我这人,大概是思想意识有些不健康,这些天,我很想你,满脑子都是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
“蒋小一。”他顿了顿,望进蒋小一浸着泪意的眼底,慎重的说了那四字:“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对蒋小一而言,是致命且又极具诱惑。
眼泪奔涌而下,好似突然决堤的洪水般,他挣开手,反扣住白子慕的手腕,似乎已经蹦到了极限,他身子止不住的战栗着,声音急切得不行,可好像突然间什么都不会说了,来回还是那句‘你说什么’。
他似乎是极度的不信任,因此想要反复的确认。
白子慕耐心的靠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小,远处蟋蟀、田鸡叫得厉害,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但他确定,蒋小一一定听见了。
蒋小一慌乱无措了好一会,忽而埋到他胸口,紧紧抱着他,语无伦次。
“可是你上回说,你想走,还说人妖殊途,我们不可能,你走了,离开了好几天,我天天在这里等你,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来,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胸口一下就被泅湿了,白子慕酸涩的笑了起来。
这小哥儿真是生来就克他,生气的时候他害怕,难受的时候他更是害怕。
他真的把蒋小一放在心坎里,所以他一滴眼泪一个垂眼就能让白子慕备受煎熬,白子慕心酸得要命,他郑重其事的抚摸着蒋小一的脸:“我也想你,以后我不走了。”
“真的吗?”蒋小一抬起头,眼里泊光闪烁,滴滴往下坠,他哽咽着问:“你真的不走了吗?”
白子慕手忙脚乱的替他擦拭眼泪:“嗯。”
蒋小一茫然呆立,两手紧紧揪着,片刻仓皇道:“可是……可是我不好看,家里也没有钱,还要照顾弟弟,我……我旁的什么都不会,我只会干活……”
白子慕重重叹口气,打断他:“我知道,可我就喜欢你这类型的。”
蒋小一现在就像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给砸中了,晕乎乎的,任由白子慕给他抹眼泪,缓了好一片心情才平复下来:“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白子慕:“去镇上办户籍。”
“办户籍用五天?”
“顺便去考了几天试。”
蒋小一闻言,声音都拔高了:“你……你还会识字?”
这也太厉害了,村里除了村长,都没有一个人识得字呢!
“会啊!”白子慕捏捏他的脸,这次县考他没什么把握,到时要是考不上怪丢脸的,他当即吹道:“不过这次我只是无聊,去考着玩的。”
蒋小一满脸崇拜:“那你也厉害。”
白子慕鼻子都要往天上翘了,还摆着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就是厉害。”蒋小一固执的说完,见着乡野道上蚊虫多,怕咬了白子慕,赶忙的就要拉他回家。
先前没打算留,家里突然多出个人,不好同人解释,而且他修为不足,不能长时间保持人形,白子慕便一直没在人前现过身,这会他问:“要我变回去吗?”
“不用。”蒋小一摇头,红着脸,小声说:“你,你不是说不走了吗?”
不走了,白子慕又没地儿去,肯定要住家里,如此,迟早的都得见人。
而且,蒋小二和蒋小三今儿刚好了一些,不怎么闹了,白子慕要是化做熊仔子,后头变成人,两个小家伙见着熊仔子又不见了,估计又得再伤心一次。
不过……
白子慕一个外来汉子,他们没有明媒正娶,也没三媒六证,住家里定是不合适,会被人说闲话,不过白子慕要是逃灾来的,又是上门婿,那就没人说什么了。
哥儿难生子,有些一辈子也就一个,村里人迷信,为了不绝户,死后还能有把香,有些夫郎要是生了哥儿或姑娘后再生不出来了,便会让孩子寻个上门的。
可这上门是像着姑娘哥儿那般嫁出去,生了孩子还得跟人姓,大多汉子都嫌不光彩,丢份,寻常人家不是真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是断然不会让儿子去上门的,因此要找人上门,只能从那些穷得快过不下去的、逃难的、或者牙行里头选。
这牙行和逃难的没有住处,要是看对眼了,不带回家,难道还让人继续沿路去要饭?
但是成婚是大事,这种事儿得挑日子,要是碰上农忙,有时两三个月都办不了,因此这时候,即使没成婚,汉子就往家里头住,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
反正已经定下来了,板上钉钉的事。
这事儿,蒋小一也不知道白子慕会不会在意,只得脸颊发热,试探问:“回去父亲肯定要问,我该怎么说?”
他双眼亮晶晶,白子慕看得好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好歹在现代混了十年,也没裹过小脑,自是不在乎,再且说了,他这会儿什么都没有,不回蒋家住,难道让蒋小一跟着他住山洞?
他笑了笑,逗蒋小一:“野男人,上门哥婿,小男友,夫君,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你让我当什么我就当什么。”
这便是不在意了。
蒋小一也笑起来:“我让你当狗你也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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