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递进。
县试所考内容,一般是四书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等,大多都是需要背诵的东西。
可府试就难了,分贴经八股文、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
前头两场,其实也大多是背,可第三场最是难,每次府试无数人都‘死’在这一场,第三场可以说是一到分水岭。
跨过去了,就是秀才,以后就能拿朝廷的银子,吃朝廷的饭。
跨不过去,便打哪来回哪去。
因为策论最不好考,这策论,要是写过头了、过激了,不说考不上,没准的还会因此丧命。
而且,没有出色的见解和扎实的基础与见识,是很难答得好的。
即使有时答得好,可所写所述若恰巧不对主考官的喜好,那也是白搭。
因此这府试,想考得上,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县学的内容,楼宇杰学了十来年,结果县试还考成了这个鬼样子——倒数第二,俯试所考的内容才学了几个月他竟就敢下场了,真可谓是艺高人胆大,找死都不带这么找的。
不过楼宇杰说是他爹喊他去的,不指望他能上榜,就当下场赞经验。
楼宇杰还想劝白子慕跟他一起去。
白子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经验也不是那么好赞的。县试报考那会儿不去什么银子,可府试就不一样了。
四月份,涌入府城的,大多都是赶考的学子,那客栈定是人满为患,一房难求,一通铺怕是都得几百文一晚上,客房一晚得几两,雅间就更不用说了。
要是去,他肯定不想睡通铺,可睡客房,又得多花银子。
加上吃的喝的,一趟下来,没几十两的,这经验都赞不了。
下场赞经验,说白了,就是怕第一次紧张,可白子慕是没钱了才会紧张,考个试,有什么好紧张的?他是无所畏惧。
赵云澜知道他说的兄弟是谁。
县令家的公子,想来沈正阳也不敢派人盯着他。
“那便有劳你了。”
白子慕摆摆手:“说这种话,咱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蒋小一也点点头:“可不是,赵叔不用那么客气,不过上次你说去外头寻商,可是有寻到了?”
赵云澜摇摇头:“寻了两家,不过前脚都答应得好好的,可要签契书时,却都反悔了。”
白子慕目光带着怜悯的看向他。
沈正阳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是像着皇商那样的大商户,哪里会怕他要挟。
区区秀才,顶个什么屁,就是知州,人也不放眼里。
可赵家乃是小商,能与之合作的,也皆是小商小户。
这些人,对秀才和知州,到底还是有所畏惧的。
沈正阳和傅秀才关系咋的样,得罪了沈正阳,傅秀才会不会帮他出头,外头人也不晓得,但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得好。
小商户最怕惹事了。
赵云澜想找供药商,怕是有些难。
蒋小一筷子都要咬断了:“又是沈正阳出手了吗?”
赵云澜都还没说话,他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笃定的气道:“肯定是他了,这人真是坏心肠,下次要是我见了他,定要好好骂他一顿。”
白子慕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打他一顿呢!”
“我打他干什么?我就是不是那种粗鲁的人。”蒋小一道:
“后头清明,我去给我爷奶扫墓,让我爷奶有空了就去看看他,这人心太黑了,世间怕是都少有,让我爷奶去看看,涨涨见识。”
说着说着,他一脸忧愁:“我爷奶他们以前就是村里的,府城那边没怎么去过,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说出去怕是都要遭鬼笑话,如今顺道的走走,去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白子慕:“……”
赵云澜:“……”
两人都要哽住了。
第193章
蒋小一气呼呼。
济世堂就是赵家开的,收费比安仁堂便宜了不知多少,要是没有济世堂,那他们这些穷人家可咋的过?
镇上就这么两家医馆,要是济世堂关门了,安仁堂又收费那么贵,穷人家要是有点啥,怕是就得活活等死了。
这沈家忒不是东西,合离就合离,却还要搞这种,心眼子怕是跟针眼子一样小。
蒋小一气得心都要炸了。
赵云澜见他气得真情实意,都想笑,也不晓得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你小时候都是跟着你父亲长大的吗?”
蒋小一不晓得他为何这般问,但还是点点头:“我父亲带我比较多,我娘不怎么管我,她看丘翠翠比较多。”
至今想起来,幼时那会儿的记忆,几乎都没有黄秀莲的身影。
孩子五岁前都很难管,因为不懂事,时常的要哭闹,也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大人。
那会儿蒋父几乎是走到哪,都会把他带到哪,甚至去地里干活儿,都会用布兜把他绑在后头。
夏季外头总是热,蚊虫也多,带着孩子去干活,到底是受罪,那会儿蒋父是想把蒋小一放家里让黄秀莲照看的。
不过有一次黄秀莲没看顾好,蒋小一才三岁大,渴了,黄秀莲只顾着逗丘翠翠玩,没给他打水喝,他便自个去厨房里头打。
农家人用的水缸都很大,他拿了凳子爬上去,结果没注意,趴水缸边上打水时不慎掉了下去,他在水缸里头不停的扑腾着,喊着,哭着,黄秀莲听了声,跑厨房去的时候,蒋父正巧的从外头回来。
见着蒋小一哭得鼻涕都出来了,还直打嗝,他没忍住,骂了黄秀莲一顿,可黄秀莲说两个孩子,她如何照看得过来?既要干家里活儿,又要看着丘翠翠,她压根就忙不开,咋的能怨她?
村里的孩子,哪个没摔过?哪个头上没长过包?哪里能像富贵人家那般,丫鬟、奶娘旁的都不用干,就贴身照看着,因此孩子平平安安,啥事儿都没出过。
可村里妇人、夫郎活儿多,有时候哄孩子睡着了,就匆匆忙忙跑外头喂猪或是洗衣裳,孩子要是提前醒了,没见着大人,在床上爬,然后跌破了脑袋的事儿最是常见。
蒋父也晓得两个孩子有多难照顾,没孩子的,体会不了其中艰辛,可真有了孩子,亲自照料过,才能晓得看孩子,其实最是累人。
家里的活儿琐碎,但干起来也是累,这人又比较疼闺女,心思没怎么放在哥儿身上,家里条件就这样了,没那银子请人帮看顾,因此蒋父是怨也不知怎么怨。
没得法子,之后他便到哪都带着蒋小一,直到他六岁大,晓得事儿了,知道不往危险的地儿去,饿了也会自己打饭吃,蒋父才没走哪都带着他。
蒋小一可以说是在他的背上长大的。
赵云澜闻言,指尖微微颤了颤:“那你父亲倒是疼你。”
蒋小一笑得一脸灿烂:“嗯!父亲最疼我和弟弟了。”
白子慕乐颠颠道:“不也疼我?毕竟我可是和他睡了几个月的人,有同床之谊!”
蒋小一心里酸溜溜:“父亲现在确实是比较疼你,前儿给你夹肉都没给我夹呢。”
赵云澜:“……”
还用给你夹?
每次吃饭,蒋小一吃得最猛,白子慕也总顾着他,一见他碗里的肉和菜吃完了,就立马帮他夹,他碗里的肉就没缺过,蒋父是想给他夹都不知道该怎么夹。
……
今儿收摊快,想着要扫墓了,蒋小一吃饱了,又去街上买了纸钱,香烛,还有插坟头上的白幡。
往年祭祖要用的肉还有香纸、炮竹都是大房买的多,照理说,两家同个祖宗出来,扫墓要用的东西应该是两家共同平摊。
可以前二房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年年都是大房买的多,蒋小一和蒋父明晓得不应该,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实在是穷,银子掏不出来。
今年合该是他们家买一次。
蒋父大前儿就跟二伯说了,今年扫墓用的东西他们二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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