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兔崽子。
蒋小一见着白子慕下工的时辰到了,想出来看看,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见蒋小三背着他的小背篓,慌里慌张冲进来。
“怎么了这是?跑这么快。”
“哥夫发疯打人了。”蒋小三笑呵呵的,连背篓都来不及放,就躲到了屋里头,还把门关得死紧。
蒋小一到门外一看,就见白子慕右手拿着一根小木条,左手拎着蒋小二,蒋小二脖子上森*晚*整*理挂着块大肥肉,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白子慕拎着他一路猛追蒋小三,他感觉在空中飞一样,可好玩了。
白子慕到了门口拍了下他的小屁股才把他放下来,他看着蒋小一:“小三那个兔崽子呢?”
蒋小一笑着去拿蒋小二脖子上的肉:“躲屋里去了,今天上工感觉怎么样?”
白子慕跟着他往屋里走:“还行吧!”
“累不累?没被人欺负吧!”蒋小一担忧的问。
“谁敢欺负我啊!”白子慕牛逼哄哄:“我可是他们的老大,不过刘虎子跟掌柜说我坏话了。”
他午睡那会儿,可是左耳睡觉,右耳放哨,刘虎子和赵掌柜说话的时候,他听得一清二楚。
“啊!那要不要紧?”刘虎子是大嫂他爹张伯父介绍过去的,听说张伯父和那掌柜的关系还不错,蒋小一不安起来,怕赵掌柜听了刘虎子的话,对白子慕有成见,不给他在里头干了。
“没事儿,赵老头儿又不是傻的。”白子慕说完,听见隔壁似乎有人在哭,纳闷的指了指,小声问:“钱阿叔家有人在哭啊?怎么了?钱氏挂了?”
蒋小一没好气的拍他一下:“你就会胡说,也不怕被她听见了又说你。”
白子慕直接笑了:“打工我都不怕,我还会怕她?我要是不当男人,就她那样的,早挨我一巴掌扇飞了,你笑什么?我要不是脾气好,是个好男人,你这会儿门牙也得掉,整天就知道笑笑笑。”
蒋小一笑得脸都红,白子慕才不会打他呢,他笑够了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蒋家的事,未了警告道:“你可不能赌啊,赌钱会见鬼的。”
白子慕挠挠头。
他没赌他都见过鬼,不过赌钱确实是不太好,以前他在牢里改造的时候,警察叔叔都说了,拒绝黄赌毒,这三,要是沾上,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是不可能会知法犯法的。
“听见没有啊?”蒋小一问。
白子慕点点头:“听见了,我不赌的,你放心好了,我可是个有为的上进青年,才不做那种事儿。”
掌柜的活儿,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因为管的事儿实在是太杂了。
后厨杀只鸡,那鸡屁股扁扁的,瞧着不太正常,就这,后头的还会来问,这鸡还煮不煮?
白子慕当场就被整无语了。
那鸡可能只是发育不良,屁股不太翘罢了,就这还要问?
屁股不翘,它肉就不香了吗?
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掌柜的管,可累得够呛。
白子慕跟着掌柜的‘学’了几天,客栈咋个运行便都摸清了。
赵掌柜看他上手快,撂了一天担子,让白子慕接手,结果一整天下来,他是管的游刃有余,啥事儿都没问题,赵掌柜笑呵呵,直夸他。
白子慕那一整天都在跟客人吹牛逼,临近下工时,赵掌柜就拍他肩膀,说他是个好样的,有出息,白子慕被夸得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啥了就有出息。
赵掌柜这么夸他,弄得他都挺不好意思。
隔天早上,蒋小一带着两个小家伙送白子慕去上工,一到村口,就见几个大汉气势汹汹的迎面而来。
一大汉眉毛倒竖,拦住前头一老伯,粗声粗气:“这位大哥,请问钱家往哪里走?”
这几个一看,就知道是混道上的,这会还问钱家……
白子慕顿时晓得怎么回事儿了。
蒋小一见他微蹙着眉,问了一嘴,白子慕淡淡道:“钱家怕是要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蒋小一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家时,都没到村尾,就听见钱家的又在哭,这会不止钱阿叔,连着钱大嫂和钱氏都在嚎,大房家两个孩子躲在屋里,害怕得不敢出来,院子外还围了一圈人。
钱家被打砸一片,院子里乱哄哄,两个汉子还摁着钱虎子,钱阿叔和钱老汉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
“咋了啊这是?”有人小声问。
蒋小一竖起耳朵,有些担心。
“钱虎子赌钱了,欠了人十几两银子。”
“啥?钱虎子赌钱?这不能吧!”
“咋的不能。”有人道:“前儿钱大哥刚来我家,同我阿爹借了三百文,我阿爹问他家里出了啥事儿了,我听见钱阿叔说是钱虎子赌钱,输了八两银子。”
“八两?造孽啊这是,咋的赌这般多?钱虎子嫌家里银子多了?”
先头说话那妇人朝院子里看,以眼神示意,小声说:“是钱虎子自己说的,我也不晓得啊!”
先头确实是欠了八两。
可是钱家一下拿不出来,他们家里这两年也不过存了六两银子,先头倒是多些,不过钱氏前两年一直闹,说孩子大了,一直跟他们住屋里,不合适。
钱阿叔让狗子去和钱大嫂家的两小子挤一屋,钱氏不乐意,硬是闹着起新屋,可给二房的小子起了,大房家的自是也得起,不然大房肯定要有意见。
如此,起两屋子,又去了些银子,如今家里就剩六两,前天东借西凑,才勉强凑了七两多银子。
今儿赌管的人来,钱老汉给了银子,对方只瞅了一眼,就一巴掌将他递过来的银子拍到地上:“这么点银子?怎么,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当我们兄弟几个什么人?”
“这位爷,求你宽限几日,等老汉我凑够了银子,就给你送去行吗?”钱老汉恳求着,他本就瘦,又上了年纪,两鬓斑白,这会佝偻着腰,跪趴在地上,是个人瞧着都觉可怜。
钱虎子都不敢看,脸贴在地上,悔不当初。
大家在院子外头看着心里都不是滋味,只觉钱家的真是倒了霉了。
村长在一旁跟着说好话:“小兄弟,钱家人都是个讲信用的,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凑银子,不是故意托着的,只是他家咋的条件,想来你们也看到了,这八两银子,一下子确实是拿不出来,你再给他们几天时间,等他们送够了,立马的就给你送去,你看这样行不行?”
那大汉下上扫了村长一眼:“你什么人啊?”
“我是这个村的村长。”
村长其实也不算个啥,平日也就能震慑一下村里人,外头的自是不惧。
不过钱家确实是穷,刚他们在屋里闹,那屋里尽是一堆破烂,值钱的就厨房里那半罐盐。
再闹下去也没用,今儿走这么一遭,不过就是让钱家的清楚,他们赌馆不是好惹的,千万别想着赖账或者逃跑。
那汉子哼笑一声:“行,今儿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刚您那话说错了,不是八两,而是三十两。”
啥?
钱家人和院外看热闹的,都愣怔住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三十两?怎么这么多?
这……
这不得要命啊!
村里就是那田地最多,最富贵的刘家,怕是也没有这般多银子。
钱氏连哭都忘了,整个人似乎都傻了,抱着儿子呆愣愣的。
钱阿叔看向钱虎子:“老二,咋的回事儿?你不是说欠的八两银子吗?你又撒谎了是不是?你这是想我和你父亲去死是不是?”
“爹,我没有撒谎,就是八两银子。”钱虎子挣扎起来,挨了两拳,他也顾不上了,看向那大汉:“豹哥,您是不是说错了,我没欠那么多银子啊!”
大汉笑起来:“是没欠那么多。”
钱氏正要松口气,那大汉又道:
“另外二十二两是利息。”他蹲下身拍着钱虎子的脸:“你最好快些凑够银子,不然拖得越久,银子可就得交得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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