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正阳身上。
可到底是心急。
第二天天未亮,他便匆匆赶回了沈府,问沈正阳怎么样?有没有消息?傅家肯帮忙吗?
沈正阳安抚他,说他去寻他表弟了,让他别着急。家里也派了一些人出去寻了。
可如何能不着急。
第二天,没忍住,又去问了。
沈正阳依旧是同样的说辞。
后头几天皆是如此。
甚至问得多了,沈正阳还开始不耐烦起来。
赵云澜也晓得他这个样森*晚*整*理,确实是烦人了,可他坐不住,心里空得厉害,一闲下来便总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脑子里那根铉一直紧绷着,整个人都要发疯了,沈鸟鸟一天不回来,他的心就落不到实处,怎么都坐不住,无法,他又跑去府衙问。
大抵是见他那模样实在是过于憔悴,而且看着精神都恍惚了,神智涣散,眼眸充血,像生了大病般,面色苍白得不像话,又像天塌了一样。
昨儿来,没见着人,他在府衙外头站大半天,今儿又来,偏执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有些心疼。
一衙差瞧着他这样实在是可怜,好心同他道:
“先头赵老爷也寻过来了,让着大人帮忙找,可最近衙门里是真的忙,上头几个大人压力大,那脾气冲得很,沈主君,您还是回去吧,不然要是让了大人们不高兴,您怕是要遭罪。”
赵云澜神情有些思索。
衙差为什么这么说?
他压下疑惑,同衙差道他夫君已经托了关系,请傅秀才帮忙让府衙帮着找一找了,他今儿过来,就想问问,孩子有消息了吗。
傅秀才是知州大人的女婿,这事儿衙门里的人都知道。
毕竟顶头上司家里啥个情况,大家自是要摸一摸的。
那衙差很诧异,闻言便直接摇头说不可能。
傅秀才在清文书院里头求学,清文书院这几天有院考,整个书院都封闭了,傅秀才咋的出得来?
清文书院每三月就会实行一次院考,里头不只秀才,还有童生,举人。
院考则是模拟他们下场考。像高中生模拟高考那般。
傅秀才已是秀才,那么下次要参考的便是乡试。
第108章
乡试、会试均有三场考试,考生一场考试就要在号舍里连续待上三天两晚,三场试下来就是九天六晚。
如此,傅秀才出不来,沈家如何给他传话?
就算他出的来,可前儿右相回乡祭祖,知州大人这些日子,都在跟前作陪,哪里有空见什么劳子傅秀才。
赵云澜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双目失神的盯着那衙役看,一瞬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沈正阳说,他已经同傅秀才说过了,人家也说了,会帮这个忙。
可现在……
他踉跄的扶着墙,尽力的稳住呼吸,神色冰冷自嘲。
是了。
当初奶娘被沈耀华他娘柳侍妾收买,暗地苛待沈鸟鸟时,他想收拾柳侍妾,可沈正阳没让,还帮她寻了个替罪羊。
后来沈耀华欺负沈鸟鸟,打他,叫沈鸟鸟给他当马骑,沈鸟鸟照做了,可沈耀华六岁,吃的好,住的好,个头蹿得快,沈鸟鸟没力气,爬到一半就爬不了了。
沈耀华叫他起来,沈鸟鸟起不来,他便上脚踹,那会儿沈鸟鸟肚子上一片青紫,他从外头回来,晚上睡觉时,发现他卷着小身子,一直捂着肚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掀了他衣裳看。
后头他气不过,训了沈耀华一顿,都没上手呢,沈正阳就急了,呵斥他,说孩子小,懂什么,孩子之间,玩玩闹闹的,下手没个轻重,正常,他如此这般,未免小题大做。
沈正阳以前就偏宠沈耀华,也从不正眼看沈鸟鸟一眼,把他视为累赘羞辱,他怎么就傻了,竟信了他的话,觉得他会为了沈鸟鸟跑这么一趟?
蠢,实在是蠢。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瞬间瞬间崩塌。
他捂着脸,低低笑了起来。那衙役听得出他笑声中带着无助和自嘲,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该咋的劝了。
赵云澜笑着笑着,声音又哽咽了。
当初沈耀华不过生了豆子高烧不退,沈正阳便急得不行,不计代价到处的给他寻医。
可凭什么啊?
沈鸟鸟也是沈家的孩子,沈正阳怎么可以这样?
心头突然冲起了一股无名火,赵云澜冲回了沈府,路上见了沈妈妈,他喊住人。
沈妈妈弓着身:“主君,您可是有事吩咐?”
赵云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的问道:“少爷前儿派出去的人,可是有传了消息回来?”
沈妈妈听得一愣一愣的:“啊?少爷什么时候派人出去了?主君,这事老奴不知啊。”
赵云澜声音很轻:“他没派人出去寻小少爷吗?”
沈妈妈吃了一惊:“寻少爷?是鸟鸟少爷吗?鸟鸟少爷不见了吗?”
沈鸟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明明是沈府嫡出的小少爷,可沈府却无一人知晓。
沈家先头乃是赵云澜在掌权,可后头赵云澜接手家中生意后,时常的要在外头跑,李柳柳见此,又给沈正阳吹耳边风:
大哥既是已嫁人,那就该好好呆家里相夫教子才是,鸟鸟少爷那个样,还不就是因为大哥不搁跟前照顾的缘故。
可惜啊!外头人不晓得,竟说是夫君你造孽,咱沈家才出了这个孩子,这个月下面的人工钱都还没发,不少丫鬟是哀声怨道的,这传出去,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沈家是那等爱苛待下人的呢!
哎,也不知道大哥啥时候才能回来,不过想来他也是辛苦,既忙着照看生意,还要顾着家里。
沈正阳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
男人没本事,才会让屋里的累死累活。
而且,李柳柳这话,也有道理,再加上他心头的打算,他便同着赵云澜说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赵家我可代为打理,你回来,好好陪着孩子,管着家,孩子如今小,你就舍得把他丢家里?”
沈正阳但凡对他体贴,念着孩子,肯罚了李柳柳,为他讨一个公道,那赵云澜定是同意了。
可嬷嬷背地苛待沈鸟鸟,明明是李柳柳指使的,为的啥,赵云澜知道,沈正阳都门清,可他选择包庇李柳柳,心不在他们父子这,这赵家的生意,若是交给他,没准的以后就要不回来了。
赵云澜不同意,沈正阳气恼之下,便把掌家权交给了李柳柳执管。
这当家主君不管着掌家权,让着下头小妾管,此举与跑自个头上拉屎无异,但赵云澜分身乏术,便也放手了。
李柳柳是命比纸薄,心比天高。
一心想掌家,可到底是小商户出身,未出阁时,学的也多是勾人之术,掌起家来,那是半懂半不懂。
管了不过半个来月,府里是乱七八糟。
沈正阳见此,也是有些后悔了,但他要面子,不肯拉下脸来向赵云澜低头。最后没办法,便让沈妈妈在李柳柳跟旁‘辅佐’。
府上若是有人员调动,沈妈妈自是懂的。
这会儿这么说,那便是沈正阳没有派人出去了。
商人重利,傅家他不肯去,不肯白白浪费掉这么一个人情,那说得过去,可是连着府里的人都不肯派出去,那便是半点都不在乎沈鸟鸟的死活了。
赵云澜整颗心都凉透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世界上能有人无情无义至此。
彼时沈正阳正在书房同着管家在商讨事儿。
“你说我们的商队被劫了?”沈正阳脸沉得吓人,似乎又颇是气愤,脖颈青筋暴起。
前儿他沈家商队在淮北那边进了一批货,今年寒雪来的比往年都要快些。京中刚进十月上旬就落了雪,淮北一带水路便早早停运了。
为了安全考虑,带队的镖局说想从岭南那边回来,可如此势必要饶一圈,沈正阳的心腹沈正不愿,说往走巡平走。
可要走巡平,那便必然要经过丘虎山,丘虎山一带,埋击着一伙子土匪,这帮人时不时的就要出来抢一票,名声大得很,拦路抢劫也是威风得很,可官府的兵一来,个个猴子似的,立马的往山里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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