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串碎玻璃,用来镶嵌在窗上,冬天在床头炕上就可以搓线缝衣服,再也不用去冻死人门口借光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儿子进了贺将军的戌卫队?你怎么知道他打败了三个族人?
就算达摩大师听不懂其中的很多名词,但也十分温和地表示了恭喜。
那商人的心情似乎都非常好,走之前,还分了他一小团茶饼,说是今天他开心,也没有什么给大师化缘,便用这茶叶代替了。
达摩大师看着他欢喜的背影,微笑着合什念了一声佛号,便拿着茶叶,笑眯眯地找于将军借一个茶壶。
于叉罗有一套玻璃茶具,是他的宝贝,在天竺靠着这东西煮茶论法,有着不小的名头,天竺僧人也觉得茶的品性与佛法十分契合,以至于如今茶叶如今已经是与丝绸一样的大宗物资了。
“这茶,都已经是杂胡们也喝得起了?”听到大师说起这茶叶的来历,于叉罗瞬间觉得这茶水不香了。
他凝视着茶水,眼中是深深的叹息:“那样神秀的人物,为何偏偏不是生在文帝陛下的子嗣之中,却是……”
如果他是孝文帝的儿子,朝廷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冯司徒、彭城王啊,你们当年就该以文帝的遗诏而行啊……
他们很安稳地见了贺欢手下,达摩大师对这位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就平定了西北的将军很感兴趣,但对方忙得根本见不到人,只能遗憾错过。
于叉罗从贺欢军营中出来,从军卒手中拿回自己武器时,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要不然,我便留在这贺欢麾下,反正那位陛下是如今世间最有帝王之资的人物,投奔了他,也算他们万忸于氏未来的出路?
他依然记得那日,那人在文帝的灵堂前,那石破天惊地一声:“我来见证!”
那样惊艳的人物,只需一面,便刻魂刻骨,在脑海之中,便是过近十年的光阴,也未曾有一日褪色。
在他手下,襄阳与南国都越发强盛,而北朝,却是变成了如今的亡国之相,这离孝文皇帝过世,还不到十年啊!
但他在贺欢帐外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到这位将军。
于叉罗出生鲜卑八姓,终是有些自尊,微微咬牙后,便转身离开。
他还可以去投奔斛律明月,谁说就非这贺欢不可?
……
“啊嚏!”贺欢猛然打了一个喷嚏,从西北各地文书里抬起头。
是有人在想他么?嗯,肯定是阿萧在想他了。
贺欢托起头,突然就想起那一夜,大狗二狗想赖在阿萧床上,被他赶走。
当时阿萧赤着半身,半支在床头,轻笑道:“你把我儿子赶走了,我可就不暖和了。”
他当时便挤到被窝里,一把抱住阿萧,嘻笑说:“我就是你儿子~”
想到这,他捂着发烫的脸,回味着那幸福日子,又忍不住叹息,继续处理着西北的政务。
他已经忙疯了,连抽空每天给阿萧回信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那个等在帐外鲜卑于氏族人——就先等着吧,投奔他的氏族实在是太多了,得排队才行,若是等不了,那就是他们无缘了。
-
襄阳,萧君泽在窗外远远看着坐在学堂里的三狗,神情若有所思。
这学堂之中,十几个小孩子都学得很认真。
萧君泽在知道这些孩子大名时,还是很惊讶的,毕竟这些孩子的名字拿到后世,那是后世东魏西魏的半壁江山啊。
“主上,小公子礼貌懂事,敬爱亲友,学习又认真,您还在担心什么呢?”青蚨有些疑惑,主上已经在窗外看了小半个时辰了,实在是不理解。
“三狗,他眼光挺不错的,”萧君泽看着课堂里和独孤如愿坐在一起的狗子,幽幽道,“但有时船太多了,我还是会担心他翻啊。”
青蚨听不懂。
萧君泽继续道:“你看,他身边不只有孤独如愿,还有宇文家的黑濑,李虎这些小孩,这是在撬他哥哥们的墙角啊!”
青蚨不觉得有问题,答道:“那又如何,小公子生得可爱懂事,说话又好听,处事又公正,同学们自然喜欢与他玩耍。”
萧君泽摇头:“你不懂,他不是公正,他只是在玩,他喜欢别人听他话的感觉。”
青蚨更不理解了:“那岂不是更好,公子小小年纪,便有御下之能,啊!主上,难道您……”
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您是担心小公子将来为了大位,与兄长不和?”
这倒是个问题,毕竟为了皇位,世间便没了父子兄弟,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劝诫:“那您不如早立太子,这样,才能全他们兄弟情义……”
萧君泽翻了个白眼:“你这想到哪去了,我从不担心这事。”
青蚨于是问道:“那您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把握不住,”萧君泽叹息道,“我觉得黑濑比独孤如愿更合适当第一跟班,三狗眼神还是差了些,只跟着脸走了!”
青蚨脸色一黑,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那还得多教教他您的真传啊。”
萧君泽不悦道:“这什么话啊,我骗过人么?”
青蚨低下头,恭敬地沉默住了。
萧君泽认真道:“青蚨啊,我生平,从不负人的。”
第274章 细心教育
北魏,大宦官刘腾和尔朱荣之间也产生了裂痕。
权力滋长野心,在几乎尽掌北魏以朝廷大权后,尔朱荣已经不满足再把权柄分给刘腾了。
而刘腾身边的亲信也对尔朱荣的权利扩张极其抵触,毕竟权力的蛋糕就那么大,你多一块,敌人就少一块。
所以,刘腾在发现元魏宗室在悄悄接触胡太后时,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开始推波助澜。
胡太后想的,无非就是诛除尔朱荣和刘腾自己,对刘腾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胡太后和尔朱荣一起死,独留下个一小皇帝让他控制便足矣。
但如今尔朱荣越发放肆,他的权利岌岌可危,怕是长久不得。
而胡太后如今年纪不过二十七,风华正茂,会是一个绝好的后手。
……
同时,尔朱荣在洛阳也开始有些自得意满,当位于高位时,会被谄媚讨好与奉承包围,当然也会有更多人希望他更进一步,夺得大位。
而尔朱荣当然也有这个心思,于是便按照胡人的风俗,开始铸造金人。
铸造金人是草原上等级最高的占卜仪式,只有皇后宗王能用,若能成功,便代表能登大位,尔朱荣为此还专门打着好奇的名头,去工坊里观看了融金铸金之术。
他私下里,悄悄铸了四次,前三次都失败,铸出的金人残缺不全,不能使用,但在第四次时,铸出来的金人却是四肢五官齐全,只是脖颈有点歪斜,脸上有点缺损。
但这次成功,却给了尔朱荣巨大的信心,让他相信,自己应该就是天命之人了。
一时间,他行事越发放肆,朝堂之上,不给小皇帝行礼便罢了,还多次不给刘腾颜面,将亲卫安插在了宫廷禁卫之中。
但刘腾毕竟还有一些势力,尔朱荣也觉得还需要一段时间三请三让,才合适用禅让之法得位,毕竟北魏立国多年,还有那么一点人心在。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愿意,但他家的尔朱亲族,却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与刘腾的义子起了冲突——还是在刘腾面前做这种打脸之事。
刘腾哪受得了这气,当场便大骂了尔朱天光和他兄长一样狼子野心,没有好下场,还让人将这几人缚了,送回尔朱荣面前。
而尔朱荣这时正铸好了第五个金人,虽然也缺了一点,但却比先前那个更好,只是脖子上有点缺口。
刘腾的反击顿时让他找到了由头,他立刻带着亲卫冲入皇宫,宫中禁卫不敢阻拦,便一路飙马到皇帝寝殿,如狼似虎的士兵冲出宫中,将吓得大哭的小皇帝抱起,随后,便在皇宫之中展开了一场血腥杀戮。
刘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逃跑到东宫,被人寻住,割下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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