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何?”桓轩好奇地问。
“因为鲜草采摘后,他们会将草汁挤出,将草汁晒干,变成灰色的小块,价值千金,但那剩下的干草,卖得甚是便宜,”白菟微笑道,“草汁是用来避孕的,真是搞不懂那些外邦人,这东西,在咱们东方,避孕于毒药无异,我当然不会买草汁,所以只带了草和种子回来。一样能得到奖励不是?”
第242章 要不要灭口
当萧君泽面无表情地听完白菟买回罗盘草的前因后果时,整个华丽的房间里都充满了萧瑟与杀气,让以为自己书记见过大世面的白菟瑟瑟发抖。
萧君泽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让人把这个买椟还珠的家伙拖下去埋了,只是冷淡地看他一眼后,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毕竟这事是他没说问清楚,只以为有罗盘草就足够了,人家千里迢迢带回东西,已经答成要求,至于合同上没写的东西,不该去追究责任……个屁啊!
萧君泽现在特别特别想把贺欢拖出来打一顿,妈的回头就去出资支持魏贵妃,让她把结扎手术给研究出来,到时他看这家伙还能怎么给他惹这些麻烦!
真的是越想越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不就是过过正常日子,怎么就不能顺他心意呢?
……
萧君泽气得一天没吃下饭。
两个狗子很疑惑,很不解,不懂为什么爹爹不开心不说,还又把母亲关在门外,不许他进来。
“爹爹最近心情不好,”大狗在窗边给偷偷钻进来打听消息的贺欢讲,“先前我做完了作业,他都没有夸奖我,二狗去亲亲他,还被他拿飞盘引出屋外,关在门外了。”
“那是什么原因啊?”贺欢给大狗和二狗撕着刚刚烤好的蜂蜜鸡翅,“他有没有说是娘亲我哪里惹他生气了?”
“这倒没有,”大狗认真思考道,“好像他说,要准备回去了。”
贺欢顿时大惊。
-
萧君泽是准备回去了,襄阳的事情他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已经离开南朝大半年,虽然有巡游的名头和萧衍帮助,但若是长时间不在,南朝的那些军头们,便要开始不稳了。
当然,这事他没有给贺欢讲,不过问题不大,贺欢迟早都会知道的。
所以,当他吩咐青蚨收拾东西,便洗漱准备入睡了。
两个狗子从贺欢每天晚上按时来打卡后,就被赶去了其它房间,如今一个人,好像是有点不习惯。
这样想着,萧君泽不由感慨:“孤枕难眠啊……”
说完掀开蚊帐,突然一个人影闪电般扑出,一把挡在他身前,带着桀骜与不满的眉眼间都是挑衅:“既然阿萧你孤枕难眠,为何又无故拒绝为妻的自荐枕席呢?”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萧君泽就是一肚子火,立刻便伸手一个扭臂,把贺欢扭压在床:“你失宠了,这理由够不够?”
贺欢本来没有反抗,听到这话,立刻便一缩脖颈,柔韧到不可思议地将被压在身后的胳膊从腋下扭出来,不可思议道:“你这也太善变了,昨晚你还赞我服侍周道,说要给赏我一个新玩法,今天就翻脸不认,真的就一点旧情不念了么?”
萧君泽一个肘击被对方挡住,又接了绕颈将人压下:“该让你知道的,你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别打听!”
贺欢委屈地看着他:“不,我就要知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给我个理由!”
说到这,他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放缓了些:“阿萧,哪怕骗我,也至少得给个原由啊……”
萧君泽理亏又恼火,看着他装成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嫌弃道:“你都敢闯的后院了,还装什么小媳妇,好好说话!”
贺欢冷笑道:“不过是个外室,无名无分,连小媳妇也算不上呢,你又要如上次那样说走就走,这般弃夫,又哪来资格好好说话呢?”
啊这……
哪个傻狗把这事告诉他的?回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萧君泽本来还有点火气,但看自家小情人委屈又无辜,还一脸遇到负心人的模样,底气倒也不是那么足了,甚至有点想点根烟冷静一下。
行吧!
萧君泽松开他,坐到一边皱眉叹息道:“阿欢,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为什么?”
贺欢一怔,这个话题太跳跃了,顿时反应不过来:“这,这,一日三餐,上敬父母,下养儿女,便是一世,还、还要为什么?”
萧君泽于是给贺欢讲道:“可这样,循环往复,不是太过无趣了么?”
说到这,他语重心长道:“阿欢啊,人生苦短,当志在四方,南朝是襄阳的助臂,我这几年,帮南朝出谋划策,布局甚多,如今已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不及时回去,怕是会功亏一篑,你是懂我的,对么?”
这大帽子太重,扣得贺欢晕头转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只能难过道:“那,那我就一点也不能知道么,而且道歌和道途两兄弟,我还想他们……阿萧,你都不知道,在你身边,我有多高兴……”
萧君泽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道歌和道途是哪两兄弟,不由轻咳了一声:“那,我把他们兄弟留一个给你?”
贺欢大惊:“你舍得和他们兄弟分离吗?”
萧君泽淡定道:“怎么舍不得了,他们也已经四五岁了,知道轻重,让他们在这里见世面,好过去我那面对各种麻烦……”
等他的计划推行,南朝的局面会更复杂,到时皇宫也不定安全,他留两个软肋在身边也是添麻烦,更重要的是,两个狗子再大一点,就要受教育了,他希望狗子受的学校教育,能认识朋友,知道平等,而不是挑选伴读,分出尊卑。
更重要的是,南朝的皇子存活率是真的不高,尤其是太子,基本没有一个能继位,他可不想拿自家狗子去试这种魔咒,还是放在襄阳吧!
但这并没有安慰到贺欢,他反而更难过了:“这,这怎么可以,那岂不是让孩儿们骨肉分离……”
萧君泽平静道:“你不愿意?”
贺欢整个人都凌乱了,整个人摇摇欲坠:“我,不,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离开你……你不能,这样不行……”
萧君泽微微挑眉:“那就不留给你!好了,你退下吧,好好想想。”
说完,坐到一边,让贺欢下去。
贺欢安静地穿上外袍,回头看他一眼,翻窗走了。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只有夜风吹着窗帘上下飞舞,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萧君泽坐了一会,淡定道:“你听了那么久,怎么看?”
青蚨缓缓从门外走进来,拿着一炉还燃烧着的麝香,眉头紧蹙:“您还真要把两位公子留在襄阳?”
萧君泽道:“有何不可,留他们在建康,他们会真以为自己是太子的。”
青蚨不赞同:“那朝廷那里,您怎么交代?他们好不容易才盼来国之储君。”
“将皇子养在民间,汉朝晋朝都做过,不是什么大事,”萧君泽说到这,有些无奈地道,“再说了,我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么?”
东汉时,皇子在皇宫中死得特别快,皇帝便会将皇子寄养在民间,长到十来岁,再接回来。
青蚨忧愁道:“主上啊,您就不能安安稳稳地一统天下么,为什么一定要弄这些事呢?”
在他看来,只要陛下愿意,天下一统,并不困难。
萧君泽微微一笑:“一统江山,并不困难,但是青蚨啊,这乱世三百年,好不容易,才将儒家与皇权的神圣击碎,我可不想,让他们在这破碎的山河,重新生长出来。”
被打碎的思想里,用科举重新找出来稳定的前路,催生出了盛世,但封建的王朝里,取官的主流思想永远是教人顺从、忍耐、安稳、忠诚,甚至到后来,科考思想越走越窄,这不是人的错误,而是帝制生长扎根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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