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本来气势汹汹赶来质问的贺欢整个人如受惊一般,有些难为情,却又有些期待的神情,不由勾起唇角:“怎么,我教你那么久,如今收些学资,难道不对么?”
有问题么?没有问题!
贺欢似乎更为难了,声音都带着一些颤抖:“在、在这里?”
萧君泽看了一眼周围,突然拉住他,指了指旁边的放牲口谷草的小库房:“那里不错。”
贺欢沉默了一下,整理了一下颈口的衣领,深吸一口气,主动走进了那间小屋,将门轻轻掩盖。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杂乱的草垛整理的整齐而平整——这种地方,他在草原上不知睡过多少次了,整理起来只要几个呼吸。
甚至还能剩下一点时间,把外袍脱掉,铺在地上,再扯下大半衣服,露出修长而柔韧的背脊。
于是,当他听到身后有人推门进来时,同时响起的,还有深深的吸气声。
门被锁上。
……
一个时辰后,小屋里,稻草凌乱。
虽然战事有些激烈,但萧君泽感觉还在自己体质承受范围内——甚至还有一点盈余,他缓缓系上腰带,把打散的头发随意绾起,但总是落了几缕头发。
旁边满是汗渍的长臂伸来,接过了发冠,用不知哪来牛角梳给他整理了头发,还拿一面巴掌大的手镜放在窗边,让他看着,给他重新绾好了长发。
萧君泽好笑地拿起了那玻璃圆镜,问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啊?”
因为每次见你都要看看头发有没有乱!
贺欢面上却答道:“洛阳一路南来,总要隐藏形迹,所以用带面镜子,看有没有伪装好些。”
“真是心思缜密啊!”萧君泽也没多问,对着镜子扶了扶发冠,发现一点都不比青蚨梳的差,便缓缓起身,放下镜子,准备出门。
贺欢却伸手拿住他的衣角。
萧君泽疑惑地回头,就看贺欢那低垂着,看不清神情的额头,像是一个可怜的、被主人撸完后就无情抛开的小狗。
于是他瞬间笑出声来,低头捧起青年的脸,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放心,今天晚上那灯肯定给你点亮。”
贺欢整个人都僵住了,眸子不可思议地瞪大。
萧君泽大笑着放开他,满意地甩了袖子,推门出去了,像是迎接胜利的将军,身后有旌旗飘扬。
身后,贺欢披上外袍,俊美的脸上还带着红晕,他舔了舔唇,又躺回了带着那人气味的地方,把脸贴了上去,微笑间,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
回到刺史府,萧君泽一身是汗,立刻让人准备热水,要沐浴更衣。
青蚨有些疑惑,这天还没晚呢,大下午的洗什么澡呢?但当他看着周围的护卫们一脸复杂,欲言又止时,便知道事情不对。
再看君泽身上的衣服凌乱发皱,后脑勺还带着一根稻草,顿时瞳孔剧震。
他仔细打量着君泽,当看他脖颈上那青色的痕迹时,再无一丝侥幸!
那一瞬间,这位权势极高的大内总管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扯起墙上挂着的刀具就冲出门去。
“哎青蚨你听我说……”萧君泽急忙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几乎被青蚨拖走,“这,这是我一时心动,是我要求的,阿欢是无辜的啊!”
“你以为我要杀他么?”青蚨杀气腾腾地回头,咬牙切齿道,“老奴我这就三媒六聘,把他给你娶回来,省得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你听我说啊……”
“你说,我在听!”青蚨冷冷道。
“呃!”萧君泽一时怔住,有些词穷,他发现最近好像特别容易词穷,于是,他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而委婉地道,“可是,可是青蚨啊,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青蚨盯着他,等解释。
那目光仿佛带着鞭策一般,让萧君泽本想现编的理由也一时说不出口,什么道义啊,理想啊,好像都显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于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踌躇许久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才刺激啊……”
青蚨被气了个倒仰,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握紧拳头在虚空中挥舞了数次,终是无奈地垂下,仿佛终于承认了现实。
他于是垂头丧气地提着武器,向院外走去。
萧君泽以为他还没有放弃,于是小心地追上去:“那个,那个,青蚨啊,你别生气嘛,我保证下次,有下次话,一定先告诉你,今天是我冲动了……”
青蚨转过头,无奈地叹道:“你以为,我是去找他麻烦么?”
萧君泽一怔,无辜地抓了抓头:“呃,不是么?”
青蚨幽幽道:“我哪有资格去找他的麻烦,你如今已经被迷了眼,看不出他的心思,我在宫中长大,什么矫情偶遇的手段没见过……”
见萧君泽还是一脸无辜,没有一点反醒的样子,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我是去找魏大夫,你这才一个多月,我让她过来请脉,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萧君泽这才放开他衣角,笑道:“让青蚨操心了,快去吧。”
青蚨失魂落魄地出门去了。
萧君泽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擦了擦额头,刚刚把他汗都吓出来了。
他哼着歌儿,回到房中,这里水已经备齐,正好沐浴。
将身子埋时水里,他放松了身体,寻思着,青蚨就是爱操心。
孩子?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要是玩两次就能没了,对他来说,也不亏啊!
第195章 羊生南朝
青蚨失魂落魄地来到魏知善面前时,把这位贵妃吓了一跳:“唉,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闷棍,还是又被主上气到了?”
青蚨坐在她对面,咬牙切齿道:“老怒服侍陛下多年,却是从未遇到过这样嚣张的妖孽,这还没进门呢,居然就敢对我施下马威,我与他势不两立!”
魏知善疑惑地眨眨眼,然后略带兴奋地给青蚨公公倒了一杯茶:“莫急莫急,来,此茶清火凝神,你给我细细说来。”
青蚨将那杯冷茶一饮而尽,这才咬牙道:“你不知道,那外室何等嚣张……今日,我有事耽搁,没有与主上一起出门,结果,居然让那外室使了计策,守株待兔,勾引了主上,居然引得主上与他在外、在外边简陋之地,就此,就此……”
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意思却已经表达清楚了。
魏知善轻嘶了一声:“这野狗胆子够大啊,主公也是,怎么就喜欢上这个调调了?”
青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怒道:“如果仅仅如此便罢了,他明明帮着主公绾发,还特意在发上留下一根稻草,你说,这不是刻意给我难堪么?”
魏知善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青蚨气得拍桌。
魏知善忍笑,但没忍住,这才解释道:“青蚨你有所不知,先前他带我回来时,多有试探,我觉得好玩,便逗了他两句,这稻草应不是给你看的,是给我看的,以此昭示他绝不认输。”
青蚨更气了:“他凭什么和你比,你是跟了主上多少年的老人,他才认识多久?”
魏知善微笑道:“这情爱之事,本就不是以时光可论的,青蚨你莫要气了,反正我和主上的关系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
萧君泽与她说起来,甚至都算不上上下级,魏知善跟在君泽身边,一直需要的都是指引,为了医道,魏知善敢为君泽做任何事情,但说男女之爱,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他们都是顶顶狠心无情的人,有的只是为达目的、敢视所有不同意见为无物的决断。
青蚨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只能长叹一口气:“唉,你要是真生个孩子,也是好事。”
魏知善翻了个白眼,她哪有那个时间。
“好了,你到我这里,是想让我给主上请个平安脉吧,”魏知善笑了笑,“其实不必如此紧张,主上的身子看似柔弱,实则是我生平仅见的强韧,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毫无影响,怕是再来几次,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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