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贺欢几乎是立刻就带着的属下们跃过满地的尸体,策马而去。
这沿河的官道并不长,大约只走了半刻钟,前方便又宽敞起来。
贺欢不时回头,发现也没有追兵赶来,不由有些遗憾。
他还想再试试那火枪威力呢。
魏知善驱马走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神情,微笑道:“不用遗憾,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上战场。”
贺欢还是有些犹疑:“他们真不追上来么?就这样放走我们的?”
魏知善笑道:“你不认识元恪,自然不知道那是一个多有求生欲望的人,他如今估计还要担心你打回去呢,此时他必然在大发雷霆,问罪高肇元详等助我们离开的人,是不敢追来的。”
元恪回来时,连做了好些日子的噩梦,无法入睡,徐太医每天的安神药不要钱似的灌,最近方才有了些好转,结果这才多少点时间,就又来了这样的事,估计没有十天半月,元恪是平静不下来的。
“还是要谨慎些,”贺欢沉声道,“还要辛苦魏姐姐,我们快些走四十里,过了伊川,再做歇息。”
魏知善点头:“不用顾及我,我当初也是和君刺史兵荒马乱地过来地,这点马上功夫,还是有的。”
贺欢轻轻嗯了一声:“那魏姐姐若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小弟。”
魏知善也微笑答道:“这是自然,贺家弟弟有什么不舒服,小道也可以帮着诊治一二呢。”
在他们身后,几名胡骑不知为何,总感觉浑身发冷,忍不住抱紧了胳膊。
……
在这个时代,战马行军,是十分辛苦的,战马会先慢走,再快走,再小跑,再急跑,维持着一定的休息频率,中途还要给马儿添加草料。
贺欢中途去了周围的小村给战马加夜宵——当然,他给够了钱,拿几片琉璃瓦、红糖块、茶叶饼,就足够让村民不算热情,但也不抵触地凑出粮食。
而扎营时,他们的每个人毛毯拼接之后,便能是一个小帐篷。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魏贵妃,她是一人一个帐篷,虽然方便是方便了,却完全没有四人挤在方寸之地的暖和。
于是贺欢热情地把移开火堆,把烤热的土地让给她搭帐篷,还担心他害怕,在夜里与她相谈旧事,有意无意地打听起刺史的事情。
“……他可任性了,还特别娇气,要吃好的,喝好的,睡好的。”魏知善也有些无聊,便有意无意地透露些小事,饶有兴味地道,“我看你挺细致的,要是和他一起去出门在外,像如今这样,必是能照顾好他。”
提起一起出门,贺欢瞬间脸上热气蒸腾,他轻咳一声,把有些画面的声音镇压到的记忆深处,微笑道:“竟是如此么?可出门在外,也很难吃好睡好吧。”
“他虽然娇气,却不会为难人,”魏知善微笑道,“说起来,我甚少看到如他那么自相矛盾性子。”
贺欢瞬间坐直了身子:“这从何说起?”
魏知善道:“他这人,不喜欢别人太主动,觉得麻烦,但却有着好胜心,别人若是不理会他,他反而要去找点麻烦,可别人要是理了他,他又会觉得没意思。”
贺欢认真思考了一下:“可是,公事上,刺史赏罚分明,不见此举。”
“嗯,他喜欢会做事的属下。”魏知善幽幽道,“但是,他最喜欢的是能和他聊民生,聊他理论的人。”
贺欢于是更加欣喜:“原来如此,难怪,我自从听得刺史著书之论,便觉如醍醐灌顶,多有倚重。”
魏知善心说果然,那小子就是在找最符合他心意的人,于是神色更加真诚:“不过,你得是真的去理解揣摩,不能是因为喜讨他喜欢,才去钻研,否则怕是要弄巧成拙。”
贺欢不由笑道:“谢谢姐姐指点,小弟受教了。”
如果真是这样,以后有些不理解的,可以多问问阿萧,不用担心让他觉得笨而问得少了。
魏知善感慨道:“但愿你是真听懂了。”
贺欢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露出求知的神色。
魏知善却只是浅浅一笑,缩在小帐篷里休息了。
唉,这也是个不懂装懂、有心没胆的,任重道远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看到新的医学的案例。
……
从洛阳向南,百里之外,便是汝南,随后需要再走两百里,便是南召县,然后,便进入开阔的南阳盆地,到达雍州,就算是安全了。
这三百里地,魏知善等人走了快七天,战马的厚膘都跑掉了一大圈,好在这一路都没有什么险关,走得倒也有惊无险。
而入了雍州后,君泽早早便派人接应,就不用如先前那样每天在马上奔波七八个小时了。
魏知善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七天下来,整个人都快废了,在南阳休息了三日,才坐上渡船,一路南下。
等她到襄阳时,已经是腊月了。
襄阳城中,百姓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年货,工坊商铺,也都准备放假关门,过好年节。
魏知善才到港口,下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青蚨大步走来,拉着她的胳膊,就一路急奔:“你可算回来了,快走!”
魏知善被拉得一个趔阻,险些扑到地上,不由皱眉道:“怎么了,难道是主上生病了?”
青蚨生气道:“因为要救你,他一直不回去,如今你回来了,我看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魏知善翻了个白眼,放下心来,随他拉扯。
行吧,不是身体原因就好。
第190章 不可能
魏知善去见好久没见的主公时,场面并不太和谐。
萧君泽当时正在院里批改文书,便听青蚨喜悦道:“陛下,快看看,谁回来了。”
萧君泽一抬头,便露出笑容,放下笔,快步走了过去,就要去握住魏贵妃的手,以示他们的感情深厚。
但是,才刚刚摸到魏贵妃的衣襟,一股酝酿了好些日子的馊饭味道猛然串进鼻孔,萧君泽只是闻了一下,便偏过头,捂住嘴,险些吐出来。
魏贵妃的脸上的微笑一瞬间就凝固住了。
青蚨见此情况,立刻挽尊,隔开两人,陪笑道:“知善啊,主公这几日肠胃虚弱,所以才会有些不适……”
魏知善翻了个白眼,冷淡道:“得了,你有空帮我说话,不如去帮我准备下热水。”
“就是!”萧君泽也稍微缓过来了,上前凭息打量着自家夫人,看她从头到脚都没什么伤,整个人精神虽然萎靡了些,人却是完整的,不由放下心来,“这真是辛苦你了,早知我就不带你去了。”
“别,这么好玩的事情,下次可不能忘记我,”魏知善嫌弃地退了两步:“上次那个飞天孔明灯我可记了好久,回头你一定要让我上天一次,不然这事可不算完。”
萧君泽笑道:“这是当然,快去收拾,好好休息,看你臭的。”
魏知善不悦到:“换你灰头土脸奔波十天半月,每天一身大汗,无法梳洗,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去。”
萧君泽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魏贵妃这才转身,去到她的宅院——她当然是有自己的院子的。
……
贺欢也受到了斛律明月的略带嫉妒的迎接,他们这队人的丰功伟绩,潜伏在洛阳城的探子们早早就用鸽子传回了襄阳,火枪的强大威力也让他心动不已,准备回头就缠着君泽,把自己手下也弄上这样的一只火枪队。
这次功绩已经上报刺史,贺欢需要的就是休整一番,明天便是加官进爵的时间。
贺欢自然答应,然后去沐浴休息,只是在沐浴后,他换上新衣,又趁着夜幕刚临,悄悄地去了襄阳城中,伸着头看那阁楼上有没有灯盏亮起。
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灯盏点亮。
唉,也对,如今魏夫人刚刚回到襄阳,他们俩人许久未见,肯定有衷肠要诉,又怎么会有时间,来给他讲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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