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个方向都走进了死胡同,他们一直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这时候巫渊的话就像是一颗鱼雷,瞬间把水面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水花,迟迟无法归于平静。
“我这次从国外回来,在机场见了一个原力医药合作公司的董事……哦,同时也是我的一位狐朋狗友。他无意间提到了他弟弟班里一个女孩逃学,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就不见了,直到今天还没有找到。”
巫渊慢条斯理地说着,甚至还从许四季的桌子上顺了一杯全新的果茶,扎开喝了两口。
罗晏皱皱眉头,“怎么确定女孩是逃学了,为什么没有报警?”
这确实不符合逻辑,一个女孩一个月都找不到踪迹,怎么会被说成是逃学就此搁置。家人知道了又真的能这么心平气和去寻找吗,为什么不寻找警察的帮助。
“越城大学大一的学生,叫林雪。具体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毕竟没人会追着自己的合作伙伴,问人家弟弟同学的事情。”巫渊拿来季君昱桌子上的便签,在上面写下“林雪”两个字,贴在了季君昱的胳膊上。
季君昱撕下便签看了一眼,巫渊的字写的很清秀,带了点飘逸的味道,但整体还是规规整整,像是叛逆了一半没成功的孩子。
一月底,罗晏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那具女尸的死亡时间确实应该在月初左右,正好就是林雪“逃学”的时间。
“队长,走一趟吧。”庞宇当即整理了一下制服,当即就想往外冲。
罗晏赶紧把这小子拉住,“穿着一身去学校,生怕那些小孩儿不凑热闹——去换身常服,让韩佑带人去这个林雪家调查,你跟着我去花滨。”
庞宇磨磨蹭蹭冒出了一句“噢”,也不敢忤逆队长的意思。
罗晏看向季君昱,敲了敲许四季的桌板,喊了声:“你俩去越大调查情况,花滨那边打捞出了一具尸体,我和老张去看看。”
“什么时候的事儿?”季君昱皱皱眉,刚才张鸣在这边晃悠的时候还什么都没说呢。
罗晏晃晃手机,“五分钟前。”
准确来说,并不是警方从那片海域打捞出来的,而是附近赶海的游客捡到了被冲刷上岸的一大团连着头皮的头发,飘荡在浅浅的海湾上,犹如一团黑色的墨,却伸长了无数只触手,随着海浪的拍打最终搁浅。
头皮已经被海水浸泡发白,陈旧伤疤依稀可见,有些腐烂之意,头发也完全打结,缠上了海里的脏污垃圾。
游客原本以为那是一大团假发,想要捡来扔掉,却摸到了发胀头皮的诡异触感,连忙报了警。
随后在一艘渔船的帮助下,在不远处的水里打捞出了一具赤裸的女尸。
肚子同样被剖开,腹内脏器有缺失,怀疑是被海浪裹挟去了。具体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是就目前尸体情况来看,和之前那具女尸极为相似。
女尸的脚腕上还有着明显的绳子捆绑的痕迹,怀疑是死后被捆绑石块沉尸,如今绳子断了,尸体就浮了出来。不过这才短短一个月时间,绳子不应该断的这么快,除非是凶手早早处理过绳子,只是想让这个绳子起到一个定时的作用,而不是长久地隐藏。
“厂房管理室太老旧没有监控,花滨海区新建的海景港湾,怎么会也没有监控。”罗晏听着这些“没有监控”的话,小火焰瞬间冒了出来。
负责人有点心虚,哆哆嗦嗦解释道:“咱们这块海区刚开发成景点,基础设施没钱……没跟上。”
罗晏深皱着眉头,凶手就是盯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这么一个安全的抛尸地。
虽说花滨海区如今开发成了景点,但是由于各种设施都不完全,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客流量也并不大,晚上十一点之后基本上处于死寂状态,连巡查都保安都没有,某个方面来说还不如滨海公园的老式人力巡视方法。
张鸣不一会就从殡仪馆里走了出来,坐到了罗晏旁边的台阶上,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等到将肺里的烟雾尽数吐出来了,他才开口道:“二十九岁,怀孕至少也有五六个月了。跟上个女尸一样,婴儿被人拽出来了,脐带还在母亲身上连着。从刀法到麻醉剂都是一样的,这个姑娘,可能就是杜唐雨了。不过具体结果还要再等等。”
罗晏点点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现在局势并不妙,对于第三个失踪的女孩而言,如今就是她的生命倒计时。柳晓喻的失踪仍蒙着一层纱,看不清楚,也无从查起。
“附近的车辆都排查过了吗?有没有相同的车子出现在两个女孩失踪的地方?”罗晏接了个电话,队员们已经将现场仅有的那段监控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几乎要把柳晓喻的关系网和行动路线翻烂了,但始终得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们要转移女孩,一定会有相应的交通工具。”
“必须查,接着查,只要柳晓喻一天没有消息,就得查下去一天。”
“他们有没有去过同样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全部发给我。”
罗晏斜靠在石阶上,背部被硌得生疼。春节快到了,有人筹备着年货,开开心心迎接着崭新的一年;有人还在警局门口痛哭着,想用自己的命换回女儿的命;也有人还在焦急等待,求天求地求人,只要女儿能活下去。
人类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
有人大白天放了一支烟花,声音有些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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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林雪
当韩佑看见面前这位佝偻得快要将自己折成两半的老人时,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林雪失踪一个月有余,都没有去报警。
他似乎连自己都快要照顾不好了,虽然老旧的衣服十分干净,但仍然不可抑制地散发出了一阵难闻的老人味。那是老人们的内脏逐渐腐败时,发出的信号。他们的新陈代谢能力变弱,也带上了独特的标记。
韩佑感觉有点心酸,眼睛随便扫了一下周围。老式的房子那么小,被夹在两栋翻新了的小院中间,似乎刚走进去就已经到了头。老人拿了一把椅子在外面,他们刚到的时候,老人穿着厚棉衣正在晒太阳。
老人名叫林友,是林雪的爷爷。
“来来来,警察同志们,来坐来坐。”老人的听力有些不好,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佝偻的身子一颤一颤,努力招呼着韩佑他们往屋子里坐。
韩佑连忙去扶着老人,趴在老人耳边抬高了音量,“我们就是来这边问问,没事,您继续晒太阳吧。”
老人仔仔细细听着韩佑的声音,赶忙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站在那里。
“那小雪没干什么坏事吧?这孩子老觉得我听不清楚,都一个多月不给我打电话了,等下次她回家了,我可得和她说说。”林友有些局促地搓搓手,卖力地抬起了头,看向面前这位高大的警察。
他的眼球有些浑浊,眼皮和皱纹耷拉着,给黝黑的皮肤增加了沧桑感。
韩佑的话不知怎么被堵在了喉咙里,喉结滚动着,却怎么也不忍心把林雪现在的情况告诉老人。他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转了又转,最后变成了一句:“她没事,就是最近学校事情多,估计一时半会回不了家,我替她过来……看看您。”
林友是个老实了一辈子的庄稼汉,见到警察下意识觉得是自家孙女做了错事,紧张得不行,这下听韩佑一说林雪没犯罪,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褶子都伸展开了不少。
韩佑看着在阳光底下眯着眼睛的老人,心中一时之间百味杂陈,攥着手机的手指隐隐发白。
后来他们又走访周围邻居,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中,逐渐描绘出了一个完整的、关于林雪的人生轨迹。林雪是个留守儿童,从小她父母就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回来不了一次。在一次大巴卧铺车祸中,她父母双双丧生,可以说,她是被爷爷带大的。
现在林友身体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只能勉强照顾自己,林雪的学费也是他东拼西凑借来的,生活费是他还能干活的时候,卖了几批麦子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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