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话一传到季君昱耳朵里,他瞬间想起了其他事情。他也是偶然间听到的,之前市局不仅和越公大心理学的学生们有牵线活动,也有许多线人分布在越城各个地方,潜伏着,默默为各大案件献出力量。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市局也不会记录下来他们的任何信息。他们就像是植物深入地底的脉络中,萌发出的伸向四周的根,不见天日,却从来没有停过为植株提供营养。
后来不知道哪天,这些人消失了,随着那些赋予了他们身份的人一起,彻底隐藏在了越城的寻常院落,一场短暂的合作骤然闭幕。
“会不会是线人?”季君昱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让许四季反应了好久才理解过来。
“不会吧,”许四季皱着眉头,脚步越来越沉,“你妈妈那时候才多大,和我差不多,在警局里不会有什么人脉,也不会有……线人吧?”
季君昱看向许四季的表情五味杂陈,让许四季瞬间明白了什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杨园不是市局的力量,不会配备市局中的人脉资源,可季国平是。
季国平是当时市局十分优秀的新生代,他们有十分充足的理由推测市局会着重培养他,也自然会让他交接一部分警内的资源。
那么线人,也不再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爸妈……?”许四季试探着问了一句,在看见季君昱有些惨白脸色时骤然停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季君昱轻轻地把车钥匙塞进了许四季的手里,把女孩的手捏了起来。那是许四季落在杜承平桌子上的钥匙,粉色的猫咪挂件隐隐露出了一个角。
许四季低头看着钥匙,慢慢捏紧了手,把粉色小猫全部包进了手里。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季君昱,捏紧了拳头轻轻捶了他一拳,然后挥挥手,转头走向了停车场。
季君昱叹了口气,迈开了脚步。他走得很慢,用脚尖踢着地上掉落的小石子。他好像连自己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目的,只是心里憋的慌,沉积了二十年的故事好像冒出了一个尖,可是他无论如何都只能摸到这个光滑的尖。
这条路并不热闹,尤其在这个时间,微弱的光洒在他的发丝上,走了半条路,星星都落在头发上。
“嘭”地一声,一个男人直接撞到了他的肩膀,他本来就没有站稳,这下子更是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个男人好像飞快察觉到了这些,连忙伸手拽了他的手腕一把,结果再次用力过猛,把季君昱直接带着拉进了怀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季君昱差点以为这人是故意的。
他被这么来回一拽,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他有点恼火,下意识看向了那个男人。男人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他把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微微低下的头和他一张一合的嘴。
“抱歉,我走得着急了。”男人再次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好像有点尴尬,侧着身子蹭着季君昱就走了过去。这人几乎是贴着季君昱走过去的,让季君昱膈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君昱叹了口气,感叹自己这一天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人。
他慢慢走到了停车场,他小小的车子正孤零零地停在停车场里。昏黄的灯光照得车顶亮晶晶的,偶有小风吹过,带着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饭香,勾着季君昱的心绪。
他径直拉开了车门,坐在座位上面放空。不知道坐了多久,知道周围已经全部安静了起来,一阵手机铃声顺着大开的车窗飘了出来。
“喂,你怎么还不回家呀,我都快饿死了,等着你回来一起吃披萨呢。”巫渊故意拖着尾音,把每个字都咬的十分暧昧,撩拨着季君昱。
季君昱笑着,揉了揉自己一直紧缩着的眉心,轻声说道:“马上就回去啦,让你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挂断电话,伸了个懒腰,顺便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按照他的记忆,钥匙就应该放在这里——一张纸条,被揉皱了放在这里,就静静地躺在钥匙旁边。
他神情凝重地将纸条拿了出来,硬质的纸戳着他的指尖,展开后,泛白的牛皮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六个大字:箱子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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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能下班了!耶!
第104章 箱子真不在巫渊那
“箱子在我这里?”季君昱冷笑一声,随手把小纸条往后一扔,“我还谍战剧呢……巫渊啊巫渊,演变态可真有一手,还会亲自催进度了。”
他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打算回去给那人一个颜色看看。车子在路上飞奔而过,掀起了一阵尘土飞扬,身后的景物变迁,随着霓虹灯被拉出来的千丝万缕,他很快就开到了金地春城楼下,把车子往车位上随便一扔,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楼,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巫——”
“欢迎回家。”屋子里很黑,所有的吊灯都被关了。巫渊坐在饭桌前,故意在桌子上点燃了几根蜡烛,微弱的火光闪烁着,而他就坐在光里,任由周边的黑暗逼近。
他好像很开心,一直笑着看着季君昱,惹得季君昱都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快来快来,吃披萨!”巫渊咧着嘴笑着,轻轻敲了一下盘子。清脆的声响传到了季君昱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关上了屋门。
巫渊还穿着一件小小的围裙,人模人样地坐端正。
季君昱指了指他的围裙,惊奇地问到:“这饭是你做的?怎么穿着围裙。”
巫渊非常自然地摇摇头,把旁边的外卖盒子给拿了出来,“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做披萨呢?我顶多会泡个泡面,要是没有你,我肯定会饿死的。围裙嘛……你不觉得这样,更有一番滋味吗?”
他朝着季君昱投去星星眼,故意把气氛搅得暧昧十足,季君昱差点被他勾了去。
季君昱大步向前,拉开了椅子坐了进去,上前拉住了巫渊的手。巫渊的手不大,经常是冰冰凉凉的状态,或许是因为心脏的缘故,或许只是他欠缺保暖 嫩嫩的小爪子放在季君昱的手心,被烛光一照,看起来白乎乎的。
“巫渊,你不必瞒我任何事情,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直接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一定会答应你的。”季君昱身子微微前倾,认真地说着。
巫渊一怔,好像没想到这人会忽然正经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好像是小心思被人戳穿了一样,低着头说道:“那你今晚……让我……吗?”
季君昱听着这人跑偏的话,瞬间知道了今天烛光鸿门宴的目的是什么,又恼又羞,直接把这人的手往桌子上一扔,拿起叉子扎了一片披萨兀自吃了起来。
“我很温柔的!一定能好好疼你。”巫渊赶紧解释,观察着季君昱的反应,眼看这人还是一脸郁闷地嚼着披萨,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鉴于我这么喜欢你,你要是真想在上面,我忍一忍也不是……”
“巫渊,你还打算瞒着我吗?”季君昱打断了这人的满嘴跑火车,盯着他的眼睛问到。
这下巫渊的笑意也渐渐褪去,迎上了季君昱的目光。忽得,他发现在这人的目光中,心疼和爱好像占了大多数,只给质疑留下了一点位置,丝毫看不出恼怒在哪里。
“不瞒了,”巫渊无奈地笑笑,把复制的那把钥匙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直接扔给了季君昱,“我不就是搞了把钥匙,怕你瞒着我开箱子——你简直是狗鼻子,我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了,你怎么还能看出来。
季君昱看着那把和自己拿来的一模一样的钥匙,皱起了眉头。这第一说明巫渊这小子私底下动作是真不少,偷摸干的事情他是真没有发现,第二就说明,那个纸条应该不是巫渊给的。
如果是巫渊,那他完全可以先打开看看,确定箱子东西有价值且没有危险之后直接把东西想办法给自己,或者是把有危险的东西取出来,自己承担,而不是现在扔给自己一张纸条,说一些勾人胃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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