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渊却陷入了沉思,春节的人流量很少,大街上几乎是陷入了一片空白和死寂,别说两辆车大咧咧跟着自己,就算是旁边的路人有跟踪自己的倾向,他应该都会有所察觉,不应该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除非那些人目标不是自己,并且转移过后的对象和自己并不处于同一个空间。
糟了。
“喂,老板,你注意点儿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这次过年连老家都不敢回,就等你消息。”于成和兢兢业业,虽然这语气里带着点抱怨,但好歹是个办事靠谱的。
“好。”巫渊正打算挂断电话,连忙又确认了一遍:“确定是我走后,那些人就不见了吗?”
“应该是,你走之后半小时左右,这些人就彻底离开了。”
巫渊挂断了电话,连忙穿着鞋子就往外冲。罗晏就站在走廊上吸烟,风风火火往外出的巫渊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罗晏见这人连十分钟都没躺够,如今就又起来连轴转了,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谁知道巫渊一把把罗晏也给抓了过来,往自己的车子跑去,“季君昱他们估计遇上问题了,你和我一起去。”
这次也不管什么等级尊卑了,巫渊把自己上司塞进副驾驶,开车就要离开。他们没有选择开警车,而是开了巫渊新买的小型车,巫渊已经考虑过了,这车操控灵活,就算那些人敢用围追堵截的方法,他们也好突出重围来。
“究竟怎么了?”罗晏系上安全带,看着巫渊一脚油门踩到底,不要命似的往前冲。
“有人跟着那辆车子,我们去保驾护航。”
“这次押解车外有至少三辆警车护送,我们去那边又能做什么。”罗晏皱皱眉头,不知道这人发的什么疯。
巫渊却摇摇头,给了罗晏一个有些冰冷的眼神,说道:“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丧心病狂。你们肯定会选择保护住程冬,但是不一定能保护小昱,我这一趟过去,不管程冬生死如何,季君昱都必须安全无虞,一个头发丝都不能少。”
车子飞驰在无人的街道上,扬起了路旁飘落的叶子。
易水大桥贯穿了两个辖区,将原本贫富差距很大的两块土地连结在了一起,从此带动两地经济共同发展,也给交通带去了十分便利的条件。
囚车在路上稳步行驶着,前后各有一辆警车相送,甚至在警车后面也有一辆车子在暗中护送着,排面十分大。在市区车辆并不多,可是进了环市大路之后,货车居然多了不少,不知道究竟是全年无休,还是如今正赶着回家,这条货运线倒是热闹。
等着这些货车一辆一辆经过了检查上了大桥,囚车也跟着他们开上了易水大桥上。他们走在最右边的车道,季君昱看向窗外,正好能够看见处于枯水期的不甚欢闹的易水河,像是一条宽宽的丝带,躺在黄土地之上,蜿蜒到了远方。
桥上限速四十,车子都快用挪动的方法行进了。等走到了桥中间再看,下面便全是水了,看不见两侧干涸的黄土地,只有清澈的水在缓缓流动。
季君昱回头看了眼程冬,这人缩在铁笼里,还算老实。
猛的,车子一震,季君昱连忙朝着驾驶看去,驾驶员大喊了一声脏话,对着对讲机里喊了句“小心!”
旁边一辆货车突然改了道,转到了右边第二个车道行驶,将那辆伪装了的警车挤到了后面,并且冲破了大桥上的限速,很快就开到了囚车的旁边,剐蹭到了倒车镜,导致车子也被连带着晃动了一下。
直到这时候,他们都还觉得这辆车子只是想要超车过去,前后的警车都放慢了速度,等着这辆货车过去。甚至后面的警员都做好了打算,等会就把这车的车牌号记下,大过年给他多开点罚款。
可是货车却打了转向,强行往最右车道挤去,竟然和囚车直直挤到了一条车道中。这时大家已经发觉不对了,驾驶员连忙加速往前走了些,想要摆脱货车的束缚,可是这货车太长,又加紧了逼迫,挤着前面的警车和一旁囚车朝着大桥的栏杆撞去。
车内一阵晃荡,程冬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灰白。
“季君昱!”程冬在混乱中喊了季君昱的名字。
季君昱刚一回头,只觉得车子几乎要翻过去,护栏断裂的声音在他耳旁轰鸣。左侧的车子已经被挤得变了形。
“季君昱!你会知道真相的!我不会不给自己留一手的。”程冬的语气带着无奈的凄凉,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连笑也变得凄厉了起来。
就在这时,第二辆货车朝着那辆货车的中间直直撞去,拦腰而来的一股力量直接将围栏尽数撞断,囚车连同着那辆大货车在空中打了个转,一起坠入了易水河中。
两辆警车将第二辆大卡车围住,坠落的声响震荡着大桥。
“季君昱!”车子被扔在了路中间,巫渊从车子上跑了下午,直直朝着断裂的护栏跑去,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喉咙,好像渗出了血腥味。
罗晏一惊,连忙下车要去拽巫渊。可是巫渊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还没抓住这人带着风的衣角,巫渊就已经跌跌撞撞跑到了被撞得变了形的护栏处。
一声惊呼,落水的声音再度响起。
激起的小小水花让罗晏一阵天旋地转。
他就看着巫渊站在护栏断裂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有人好像轻轻喊了一声“哥哥”,却被水花溅起的声音尽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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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亲妈.JPG
第84章 救与掉马
二月中旬,春节来临。越城的树木好像的确慢慢复苏了,柳叶长出了点新尖,地上悄无声息已然是绿油油一片。很多树木还是光着身子,粉色的花却抢先开了满枝,顿时春意盎然。
可这时候的水依然冰冷,透着刺骨的冷,好像连水鸟都不愿意停留,扑棱着翅膀从水面掠过,留下淡淡的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
周念放下手机,笑着往车子方向走去。
后窗降了下来,露出男人的侧脸。如果仔细去看,隐约能从他眼角淡淡的纹路看出岁月的痕迹,但当他转过了脸来,依旧是十分英朗的长相,放在人群中也并不算普通。
“闻阿叔,这次程冬可是死定了。车子已经下水了,就算那些警察们不死,他被关在铁笼子里面,可是怎么都逃不出来了。”周念昂起了头,一副自豪的样子,等待夸奖的意图显而易见。
闻子晋笑了笑,说道:“做的真好。来,上车。”
周念打开门,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上,亲昵地凑近了些,贴紧了他的胳膊,言语之间满是欢喜:“听说巫渊也跟着跳了下去,跳下去好,淹死了更好,淹死了也不用闻阿叔再费功夫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闻子晋虽是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挡不住。他也很少看见巫渊这种失魂落魄的慌张模样,居然能从桥上跳进水里,这人会不会游泳另说,就他那条假肢,都不知道会碍多少事。
看来水里真有他奋不顾身的人,让他甘心把把柄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示出来。
“我爸……他连我爸都不让我见,谁知道是不是他把我爸弄成那样的,现在他死了最好,我也能去见我爸了。”周念低着头摆弄身上的挂件,语气中带了点悲伤。
听到周格,闻子晋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却还是说到:“等你大学毕业了,整个公司都是你的,闻阿叔也只是给你打打下手,到时候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更何况只是见一个人呢。”
“对。”周念长吁了一口气,看向闻子晋的笑意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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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冷,可是巫渊好像失去了感知温度的能力,水波层层,有水扑到了他的脸上,将他的泪水一并带走了。他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口易水河中冰冷的裹着沙粒的水,努力划动着胳膊。
其实他对温度的感知力早就十分薄弱了,就算是在最冷的冬天,他只穿一件单薄的大衣,也不会觉得有多冷;在每一年的夏天他都穿着长长的裤子,将自己的秘密掩盖起来,也不会觉得热。他早就习惯了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也只有季君昱整天追在他的身后,生怕把他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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