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昱原本打算进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走得离大爷近了一点,蹲在了大爷旁边,拿出了唠家常的语气问到:“大爷,请问咱们这里之前有没有来过让你有印象的人,比如问了你什么问题,或者在里面很奇怪的?”
大爷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干脆把自己的老花镜摘了下来。他摇摇头,把肩膀离季君昱远了点,嘟囔了一句:“小伙子,我看你就挺奇怪的。”
季君昱有点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档案,打算往里面走。
“哎——”大爷忽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来查什么案子的?你们警察怎么过几年就要来查一次。”
“您为什么这么说?”季君昱皱了皱眉头,再次蹲了下来。
“从这里建成了陵园,我就在这里看门了,之前和我老伴俩人一起,后来我老伴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也看了……快三十年了。”大爷眯了眯眼睛,忽然发觉时间飞快,他从退休开始看门,到了现在,自己已经快迈入九十岁的大门了,“这么些年,除了前几年凑热闹来玩的闲人,就是烈士家属来看望的,再有就是你们警察来调查的,隔七八年来一个,现在都三十年了,你又来了。”
季君昱发觉有些不对劲,这案子完全尘埃落地之时,不过是案发后两年,之后这案子再没人调查,案发后七八年专案组都解散了,还有谁会以警察的身份来到这里呢?
除非是和他自己的动机相似的人。
他灵光一闪,问到:“是不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哎!还真是!你们真是一伙的啊?”大爷一拍大腿,有点兴奋,可说着说着,这种兴奋逐渐被一种悲哀取代,“当时我老伴心梗,还是他送我们去医院的,到医院没两天我老伴就走了,我记他特别清楚。”
季君昱说了些“节哀顺变”的话,脑子里完全被这个陌生的长发男人侵占,他不仅对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好奇,而且他隐隐察觉到,自己现在所走的这条路,似乎就是重复那个长发男人。
他走到了一条老路上去。
而且这个人,应该不是闻子晋这一方的力量。那个男人好像独立属于他自己,区别于闻子晋和警方这两大阵营,一个人孤独地找寻着季国平和杨园的踪迹。
他没有过于纠结这些事情,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到结果,不如先放在心里,走进这座陵园看看。
陵园不同于室外的公墓,它依托着市局旧址的大体轮廓,建起了一座类似亭台的建筑,将十四座墓碑笼罩在小亭之下。
墓碑的排列构造很奇怪,十四座墓碑,分明可以排列为上下各七个,整齐对准,可它偏偏是错位着摆放的,第一排和第二排各差了半格距离,让人看着难受。他走进了点,这才明白,这并非注意这样设计,而是最前面的第一个墓碑,被人为移走了。
墓碑遗留下来的痕迹还在,历经风雨,依然浅浅可以看到一个印子。
这里原本该有十五座墓碑,按照前八后七的顺序排列,插缝对照,谁也不会挡住谁。只是后来这里缺了第一个,才会显得十分不协调。
季君昱看着墓碑上那些陌生的名字,他忽然明白缺了谁——季国平。
叛徒的墓碑被拆了出去,或许单独放在了哪个公墓,或许已经应了民愤被捣毁,至今已不得而知。他走到第一个墓碑的位置,缓缓蹲下,看着地上留下的浅浅印子。
他的手触摸着地,这里曾经立着一块属于自己父亲的墓碑,“季国平,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我会查清楚的,不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冬愿。你没想到吧,连你这样的人,也会被人惦记着,还是被冬愿惦记着,要是当年你三番五次把他丢出去,他真的……死了,那你现在就活该这样,活该含冤一辈子。”
他看着那块地很久,“爸”这个字在他的喉咙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没能叫出来。
电话响了,他走得里墓碑远了点,这才接通了。
“喂,小昱,你确定你今年不是三十岁吧?”许四季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呸,”这问题给季君昱都问傻了,“我二十九生日还在筹备,你别乱给我篡改名字。”
那边沉默了一会。
季君昱还以为许四季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接着问到:“你该不会是进传销了吧?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四季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带了点不敢置信,“可是你好像有点事了,我查到了三十年前的病例单,你猜是谁的?”
季君昱心里有了个十分离谱的想法,试探着问了出来:“我的?”
那边许四季讪讪地笑了,半损半夸道:“你真聪明。”
巫渊靠在沙发上,注视着许四季挂断电话,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手中都拿着不止一份病例单,不同的医院,不同的医生,不同的日期,但有一个共同点,上面无一例外都写着季君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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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更是一种不好的行为,请大家不要学我(尴尬笑)
第111章 季国平
“四季,知道等会怎么和小昱说吧?”巫渊飞快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有点心虚,隔空喊了许四季一声。
许四季从椅子上转过了身来,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不忘嘟囔一声:“你事可真多,还得我给你打掩护。说好的啊,下个月你给我解释。”
第一个写着季君昱名字的病例单是巫渊发现的,之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病例单,也基本上都来自巫渊的寻找,虽然这些让季君昱知道也无妨,但是钢笔的事情实在难以解释,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瞒着季君昱。于是他来找了许四季,想借许四季的嘴把这事说出来。
许四季对他一直很信任,而且这姑娘要比季君昱好哄多了,巫渊说一个月之后会告诉许四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许四季想了想,只觉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发现,又不会引起什么负面影响,于是干脆答应了他。
巫渊这个人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许四季不像季君昱一样想去探索、去揭开这一切的秘密、去窥探这个人的内心,她甚至不关心巫渊究竟从哪儿来最终往哪儿走,她只知道,这个人现在还好好地在这里,能陪着自己走过这一程,就够了。
很快,季君昱就赶过来了。
许四季正趴在电脑前昏昏欲睡,脑袋快磕到桌子上了,巫渊倒是精神,对着那几份诊断单仔细对比着。
“巫渊,怎么回事。”季君昱大步走到巫渊的身边,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放,顺手拍了一把许四季的肩膀,然后坐在了巫渊身边的沙发上。
沙发陷下去一个坑,巫渊也懒得挪屁股,就这样和季君昱紧紧贴在了一块。季君昱的体温通过单薄的衣物传输到了巫渊的身上,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你自己先看着,等你自己有了判断,我再和你说我的想法。”巫渊把几份简单整理了一下,顺手递给了季君昱。
许四季被季君昱硬生生给拍醒了,揉了揉眼睛,直起了身子。她把椅子转了过去,用脚蹬着凑近了季君昱一些,先是心虚地瞄了一眼巫渊,接着赶紧邀功似的说道:“小昱小昱,我厉害吧。”
她微微仰着头,好像真的在等季君昱夸奖。
季君昱敷衍似的说了句“真棒”,然后又蹙着眉头,接着去看单子上的内容。
他确认了一下名字,写的的确是“季君昱”三个大字,再看了眼时间,虽然每个单子上的具体的日期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在三十年前和二十九年前左右。那时候别说季君昱看病了,他还未成形。
不过季君昱没有因为这些轻易觉得不对劲,毕竟世界上重名率那么高,三十年前未尝不能有一个也叫季君昱的人去看病。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主治医师的名字。
杨园,还有杜筠。
这两个人的名字季君昱太过于熟悉了,熟悉到他无法欺骗自己这三个名字共同出现也只是一个巧合。他抬起了眼眸,对上了巫渊的目光,巫渊轻轻勾了勾唇,学着季君昱常做的动作,揉了揉季君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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