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从窗户里跳出来时,沾了一身红梅花瓣,他回头向着韦衡大喊:“韦衡,你这是什么意思!”
冲雪拦在路上,冲着佛子呲牙。
韦衡说:“你不乱动,奉玄就不会有任何事。”
后花园中轮值的侍卫搭箭上弓,瞄准了佛子和奉玄。
奉玄在最初反应过来自己被高勒抓住后,只能想到高勒是想报韦衡让他长跪的私仇这一个理由,他万万没想到韦衡也参与了这件事,或者说……这件事就是韦衡谋划的。
佛子怒不可遏,咬紧牙齿,向着高勒走了一步,冲雪的喉中发出威胁的吼声。
奉玄听见韦衡说话后,头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韦衡要做什么,佛子同样不知道韦衡要做什么。奉玄更多感受到的是惊,他震惊到无力做出思考,而佛子感受到的是怒——韦衡既然要威胁他,就一定没想着做什么好事!
韦衡站在流藻堂的大窗后,叫:“高勒——”尾调微微拉长。
高勒拿刀的手动了一下,刀刃微微陷进奉玄的肉里,沾上了鲜血。
韦衡说:“第五岐,不要往前走了。”
变故发生,流藻堂里的婢女没有尖叫,侍卫齐齐搭弓,扫地的仆人依旧在扫地,扫帚从地面上扫过,发出“沙沙”的声音——佛子想到这些,忽然觉得遍体生凉,这后花园里的人,都是韦衡的人!
他僵硬地转过身,问韦衡:“军印从来就没有丢过,对不对?”
韦衡说军印丢了,高勒其实是在他的授意下有意闹大了事情。军印丢了,借着这个名义,韦衡把镇军府里他不信任的人都塞进了牢里。他既然说军印丢了,怀疑佛子和奉玄,佛子和奉玄如果不愿意再来龙海,他们两个就会被强行抓来龙海;如果他们两个自愿来了,那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韦衡说:“你不是蠢人。不过,的确有人想过要偷军印,我将计就计罢了。”
“你有事要我做。”
“不错。”韦衡说:“本来我以为这事得舒娘去做,不过后来我遇见了你,觉得你来做更好。我意不在奉玄,第五兄弟,我对你一往情深呀。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奉玄不会受任何伤。”
韦衡不只想过利用佛子,他也想过利用隐微药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就从第一次见到韦衡时起,佛子就步入了这场谋划已久的阴谋。佛子恨不得劈碎韦衡,他问:“韦衡,你到底想做什么!”
韦衡说:“外面不冷吗,我们进屋来说。”
韦衡到底想做什么,佛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心中不断自问:韦衡到底想做什么。佛子从来没听人说起过韦衡的父亲,韦衡讲过自己的以前的事,也从没提过自己的父亲,佛子一直以为他父亲早早亡故了,然而韦衡又说他亲自杀死了父亲。韦衡有一个不能提起的父亲。佛子盯着韦衡,惊悚之感忽然如潮水般扑来,几乎将他淹没、使他窒息——
他说:“韦衡,你到底是室韦人,还是许人?”
作者有话说:
佛子、奉玄、裴昙、韦衡四个人打牌,最先输的是__
A.佛子
B.奉玄
C.裴昙
D.韦衡
奉玄:首先,我不会打牌。。。
第94章 梅荣3
龙虎斗
韦衡说:“许人和室韦人都是人,你问我是不是室韦人,没有意义。”他对高勒说:“高勒,让人牵走冲雪,你回来吧。”说完他向后退了几步,示意佛子再次进入屋中,自己转身走进屋子中间了。
佛子紧紧握着奉玄的刻意剑,从水塘的冰上向流藻堂走了几步,冲雪一直弓着脊背盯着他,佛子狂奔几步提剑冲进流藻堂,冲雪朝着佛子扑了过来。
“铛!”
——刻意剑砍在了梅荣刀上。
梅荣是一把精致漂亮的刀,由日本国抚子内亲王赠给韦衡,韦衡爱惜它,很少让它染血,不用它时就会将它放在流藻堂的黑檀刀剑架上,用作观赏之刀。韦衡不知何时已拔出了梅荣,反手挡住了佛子劈来的一剑。
冲雪不敢进屋,在流藻堂外冲着佛子狂吠。
守在流藻堂附近的两个侍卫听到动静跑进了流藻堂,其中一人向着佛子射了一箭,佛子抽剑挡箭,韦衡没有趁机偷袭佛子,侧目看了那射箭的侍卫一眼,向着他走过去时轻声问:“我下令了吗?”
那侍卫抖了一下,被韦衡盯着,战战兢兢跪下回答:“回少将军,没有!”
韦衡一刀砍下去,鲜血瞬间喷了出来,几滴血溅在了韦衡的脸上。
韦衡睥睨另一个侍卫,说:“我早就说过,我不下令,你们不要动——”
他擦去刀上的血迹,不知道是在对佛子说话,还是在对那依旧活着的侍卫说话,他说:“我和兄弟比试比试罢了,不要紧张。”说完扬刀看向佛子。
“兄弟”,这个词从韦衡嘴里说出来,真可笑。
高勒押着奉玄走进了流藻堂,两个人头上都落了雪。天色一直不亮,原来是因为天气不好。暴雪快要来了。
佛子用余光看见了奉玄,他将奉玄的刻意剑拿在手中,盯着韦衡,不敢转头,时刻准备着和韦衡交手。
韦衡说:“第五岐,我要看看你的本事,你要使出全力和我打这一场。不过,既然是比试,我不想伤到你,你也最好不要伤到我。”
佛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希望你死!”
“那你要失望了。”韦衡止步,摆好姿势。
二人对峙,风雪已至,屋中将有龙虎之斗。
“啊!”佛子额上青筋暴起,以全部的恨使出力气,向着韦衡劈去一剑。
韦衡抽身闪避,还是慢了片刻,银灰色的头发被佛子削去了一截。韦衡抽身时顶出刀柄用刀柄猛击佛子手腕,佛子手腕剧痛,立刻换手拿剑。佛子不像奉玄,两手都能用剑,他换了左手拿剑,只能求快,一旦换手就向着韦衡劈去了第二剑。
韦衡稳住下身半蹲半立,轻而易举地矮身后退,躲过了佛子的第二剑,随即他不再躲避,向左虚晃,使出一个分散佛子注意力的虚招,佛子下意识跟着韦衡的虚招动作动了一下,韦衡立刻攻击佛子的下身,向着佛子的膝盖处削出一刀,佛子无暇将剑换到右手手中,提剑下劈挡刀,他的左手力气不够大,韦衡一刀顶出了佛子的剑,瞬间站了起来,向着佛子连砍三刀。
刀剑相击,撞出火花。两人的招式大开大合,佛子赌上性命要一招杀了韦衡,韦衡同样不再留情,猛力连劈,刀剑不停撞击,屋中银光闪耀,佛子被打得连连后退,重重撞在架子上,于是就地翻滚,翻滚时成功把剑换到了右手手里,猛地弹起,向着韦衡的眼睛刺去。
韦衡横刀自保,佛子用左手一把抓住韦衡的胳膊,两人的右手依旧持着兵器打斗,韦衡向佛子背后迈步,想要以此甩开佛子抓着他手臂的手,佛子死不松手,韦衡使劲抬臂,两人被他的动作带得齐齐倒在地上,韦衡一刀插在佛子脸侧,佛子松开抓着韦衡的左手,向旁边翻滚躲避,韦衡立刻半蹲起身,抬肘去压佛子的肩,想要压住佛子的起身之势,佛子已经直起上身,持剑挡住韦衡的刀,剑刀相压,尖端都碰到了地面,两人跪在了地上。
韦衡提刀上挑,佛子再次以剑压刀,不料韦衡忽然将刀横扫了过来,剑势带得佛子不由自主向前扑了一下,佛子马上抬手,转身挡住了韦衡的刀,一滚身滚到韦衡身侧,出其不意向着韦衡刺去,韦衡退了一步,佛子随即向前劈出一剑,没有劈中,韦衡立刻出刀防卫,刀剑在韦衡的胸前撞击,撞得本来就半跪的韦衡倒了一下。
佛子和韦衡在倒在地上后,打斗依旧激烈,二人皆没机会完全站起身子,佛子虽然没能站起来,却抓住了时机,单膝跪地向后扬剑,借势向韦衡砍去,如果这一剑韦衡挡不住,他就得死!韦衡挥刀挡剑,拿刀的手没有像以前一样使力,可是他的腿上却实实在在用了力,他猛地起身,起身时膝盖撞在佛子的腹部。
佛子没有防备韦衡会用下半身攻击他,被韦衡膝盖的一撞撞得倒在地上,韦衡站了起来,朝着佛子劈出一刀,佛子只能向后滚了一圈,摸到身后的几案,用力拽住几案,起身时带得几案撞向了韦衡。韦衡砍碎了撞来的木几,佛子趁这个机会终于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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