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和朱定北小时候很像,小小年纪便能静能动十分聪明,自从古朝安离开后他就更粘着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朱振梁和朱征北,生怕他们什么时候也不见了一样,因此也是帅帐的常客了。
见了小孙儿,朱振梁将信笺丢入火盆中,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哎哟,这小脸蛋冻得。”他一个巴掌将孩子的小脸盖住,弄得孩子边蹭边笑,高娘子在一旁道:“外面天冷了,过几日看着要下雪,我去师父那里帮忙准备驱寒的药,你看着点,别让他跑到外头去着了凉。”
朱振梁满口答应,高娘子不放心地走了。
将他放下后,爷孙两人玩闹了一阵,朱振梁忽然问他:“小胡子,你想不想你爹啊?”
小胡子不高兴地丢开阿爷的手,撅着嘴巴道:“爹不要我,我不要爹!”
“哎哟娘喂,脾气还真大!”朱振梁哈哈大笑,又逗他:“那你想不想去见你爹啊?”
小胡子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好似仔细思考了半晌,忽然大声道:“爷,你把爹藏起来了!哼,你快把他叫出来!”
朱振梁被逗得不行,笑了好一阵,等孙子气呼呼地揪完他的胡子,累得跌在他身上,朱振梁才重新把他抱住,沉声道:“你爹现在在很远的地方,如果你想去见他,阿爷可以送你过去。只不过,哪里没有你小爹和小娘,也没有阿爷和祖母,你还要不要去呀?”
小胡子认真想了想,脸上十分为难,好一会儿才不开心道:“那我能把爹带回来吗?”
朱振梁叹了一声,摸摸他的头说:“你爹不能回来了,阿爷不是和你说过几次了吗?”
小胡子又问:“那我,我还能回来吗?”
“当然能,我让你祖母陪你一起过去,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好不好?”
朱振梁同他商量,好似小孩子真的能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一般,小胡子想了又想,丧气道:“不能带爹回来,爹会哭的,我也会哭的。小爹说我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的。”
小胡子很是烦恼,不过很快又将这个纠结抛在脑后,一心想着能去见他爹的大喜事,直说要将他保留的好爹糖和肉干一起带去给爹吃,好不欢喜。
朱振梁看在眼里,心中无限唏嘘。
到了夜里,朱振梁辗转反侧,终于弄醒了高娘子,后者问他心事。
朱振梁低声道:“婆娘,半个月后是老爹七十五岁大寿,你回去一趟吧。带两个孙儿,一起回去。”
第280章 老帅寿宴
古朝安得知高娘子要带两个孙儿来洛京,而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时当即惊得站了起来的!
“主帅这是做什么!他、他!”
他这是疯了吗?!古朝安几乎要失控地怒吼出声。
朱定北也很为阿爹的决定震惊,他原本觉得宁衡的提议不错,所以在信中恳切了说了原委,希望老爹能够把握分寸。可他倒好,不仅没有回信同他商量,反而一封家书告知他把古朝安的继子给送到京城来了!这还了得?!
朱定北这才暗自后悔,他何必说得那般清楚?
是他忘了,他老爹虽然对皇帝有所怨言,可事关皇帝性命,再大的“牺牲”他也做得出来!何况只是让孙子来京城溜达一圈,讨个喜欢博个好彩头,俗称的冲冲喜呢?就连他阿爷听说事情的始末之后,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什么,显然对儿子的行动是支持的。
真是一群驴脾气的呆子!
朱定北生气,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只好稳住古朝安的情绪,把什么都说得云淡风轻,可回头对出了这个馊主意的宁衡却是两天没有好脸色了。
对于朱振梁的行为,宁衡也感出乎意料,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防备着皇帝会不会丧心病狂地像当初把长生留在洛京一样,也给那孩子封一个镇北侯世孙将他扣留在京。
在朱定北和古朝安坐立不安之际,羌族的内乱渐成定局,赢的人自然是朱定北看好的羌王。而羌王在局势稳定后还送了一封国书来,权当对虏获两位二品大将的事情致歉。此事算是圆满,皇帝将替换范大刀和孔义的名单宣布时,还当朝夸赞了甄右相一番。
那日早朝后,朱定北便对宁衡道:“看来,陛下在那条暗道里也没有抓到甄飞河的把柄啊。”
所以,那条暗道到底引向了谁?按照甄飞河行事狡兔三窟的习惯,这为自己打掩护的人选,必定十分有说服力才是,否则皇帝不会过了这么多日还没有一点动作。
宁衡点头道:“皇帝对甄飞河的器重由来已久,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他不会轻易怀疑到他身上。”
这样一来,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不过在怎么说,朱定北现在都需要甄飞的安然无恙来实现他的缓兵之计,再怎么也得把这个年过去才行。
想着,朱定北又道:“阿衡,咱们去掘金的人可以暂且停一停了,现在的情势,再多的金银也左右不了,还会添乱。我在想,我们手头上不是还有好几处铁矿吗?快要到战时,生铁肯定急需,与其等工部事到临头去找,不如我们现在先给他们送点甜头?”
宝藏图上的铁矿,朱定北只开出一处。他不是要起兵造反,只是培育精兵,因此需要的铁矿着实不多,那一处现在还未开出百分之一呢。
宁衡对战事的考虑到底没有朱定北周全,战事未起,他已经将准备之事事无巨细地推敲过,如今工部的生铁存量,不过是应对每年并不呈报上来的需要换置的兵器,都有定数,确实不足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宁衡想到这里,自然同意。
不管朱定北等人再不情愿,时间倏忽而逝,眼看着老侯爷的七十五大寿就在后日,高娘子也终于带着两个孙儿顺利抵京。
朱定北出城门相迎,等到城外三十里地才与阿娘和两个小侄儿相会。
高娘子见了他自然喜不自胜,当即从马车上跳下来,好生一番打量,而后笑着道:“半年不见,我儿又长高了些。”他如今已经比高娘子高出许多了,高娘子拍他的肩膀也要踮起脚尖。
见宁衡也在,她便没有多说什么家常,又谢过一番长信侯爷的心意,便要再次启程。两个孩子头挤着头趴在车窗上的看着他们,见人看过来之后,年纪稍大的一个当即躲了回去,年纪稍小的那个却还记得半年未见的小叔叔,见朱定北翻身上马,当即眼睛一亮道:“小叔叔,我也要骑马!”
他可不像他的兄长“文静”,说罢便腾腾腾地跑出马车,对朱定北深处双手。朱定北只好驱马上前,将他抱上马安置在身前。
小娃娃顿时满意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扭头还同朱定北抱怨,“车,不好玩,屁股痛痛。”
逗得朱定北笑得不行,宁衡驱马过来与他并行,又给他递上一件薄披风。已进十月,洛京虽然不如北境已经是飞雪天气,但也是寒风咧咧,朱定北骑马不觉得冷,所以准备好的披风也不戴,现下倒是用到这个孩子身上了。
朱定北将他裹住,一手抱着他一手牵制缰绳,低头对他道:“坐稳了,抓紧我。”
小胡子乖乖地抱紧他的手臂。
一行人快行,一个时辰后便回到镇北侯府。老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重孙,抱着便不肯放手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往他们面前送,把两个小娃娃哄得黏在她身边不肯走。
第二日,外嫁女便带着孩子回来,一是为了拜见嫡母,见一见两个外甥,二来也是给老夫人打打下手,帮忙准备明日寿宴之事。
这是老侯爷第一次大办寿宴,除了秦家和楼家,京城的勋贵除非那等与朱家素日不和的,几乎来了大半。这也是外人第一次见识新袭爵的镇北侯爷待人接物的本事,皆是赞不绝口,见镇北侯府的风光,心里都打起些许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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