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奚:“上了战场生死有命,他女婿要是怕死就该待在家里绣花!死了还想讨便宜谎报军功,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
他自小便被教育着浑身是胆,最瞧不起这种没种也没能耐的人了。
楼安康奇怪:“过了这么多年了,还因为这桩旧事争锋相对,那李尚书也太小器了吧?”
朱定北:“不清楚,不过自那之后他就没少在我们的军饷上动手脚,一来二去,小恩怨也变成世仇了。”
宁衡出声道:“应该是因为那个女婿。”
见朱定北几人都目露惊讶,宁衡接着道:“李韬那位女婿与一般人不同,是在他身边养到十五岁才回本家认祖归宗的。两人情分,如同亲子。”
楼安宁惊道:“不会是李老头的私生子吧?”
“别胡说。”楼安康瞪了他一眼,“他可是把女儿嫁给了人家。”
若真是私生,那岂非是乱伦了?
朱定北奇怪。按说李韬老儿一辈子只生了三个女儿,眼红别人家儿子领了一个回来养成童养女婿继承自己的衣钵也正常。可怎么到最后,却放手让他上战场了?
宁衡看出他的疑问,便道:“听闻,他是自己偷偷转了军籍。”
“……原来如此。”
朱定北了然,一旦在兵部上挂了名,不从军则视为逃兵轻者入狱,重则格杀,就算是皇子也不容例外。
楼安宁噘嘴道:“那这李老头也太不讲道理了,他那女婿自己管不住跑去送死,他倒是把罪责怪在朱家军头上。”
朱定北倒不生气,反正不论原因如何,他们与李韬的梁子都已经结下,只能继续斗智斗勇下去。
几人缺了小半日的课时,下午是骑术课,他们也乐得自在。
课上还有一个将门子弟寻了他们问下个休沐日的进学府的骑射大赛可要参加,被他们推脱了。国子学武子的骑射比试依旧是每个月一场,他们几人后来都去看够,不过自从董明和师兄离京后,这赛场上也没几个出挑人物,后来便少去捧场了。
大学府的骑射大赛尚且如此,更别提进学府的赛事,那在挑剔的朱定北看来更是乏善可陈。
秦奚在马场跑了几回,对贾家铭的瞎操心总算散去,等那寻问之人败兴而归,他便凑到朱定北身边道:“今年营卫长府上的苏东海升上进学府了,前两天还来找我,要我和他比功夫呢。”
朱定北:“就是那个生来力大无穷的苏东海?”
苏东海此人他印象颇深,年纪小他一岁,但力扛九鼎的事迹却是如雷贯耳。前世他死之前已经是秦州的边军的一员猛将,凭借自己的军功荣升三品中郎将。听闻他耍得一手巨斧,所向披靡,更多的传闻是,他生来就有奇力,在抓周礼上捏碎了一块玉牌而扬名。
与前世的董明和一样,都是他神交已久的良将。
见他兴致很高,秦奚便笑道:“就是他,听说他现在已经在用三石重的弓了,而且箭无虚发,我没答应他——”
没等他说下去,一旁听见的楼安宁就大声笑话了:“秦奚,你好孬种,竟然连应战都不敢。”
“滚一边去。”秦奚脸上一臊,“那是他想得美,竟然想让我用我阿爹的黑铁弓做赌注,我真要应了回头我老子还不得削死我。”
他骂了一句,接着对看热闹的朱定北道:“他还拖我向你邀战呢。”
朱定北还没说话,宁衡便道:“长生服药未断,不可劳累。”朱定北原本兴致勃勃,听了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而下,恢复了清醒。
他现在可是“体弱多病寿命难长”的镇北侯世孙,确实不适合应战。输了丢了朱家的脸,赢了,麻烦更大。
宁衡看出来他的失落,于是道:“统领府与营卫府交情不错,不如让秦奚请他出来玩,就当交个朋友。”
楼安康也道:“我和阿弟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位天生奇力的苏大少爷我们早就想认识了。”
“就是就是。”
楼安宁也来了兴致。
秦奚摸了摸鼻子,小声说:
“这可是你们求我的,被他缠上了可别怪我。”
第97章 营卫长府
皇宫护卫由禁军负责,而洛京的护卫则是由巡防营担当。
巡防营的首领封营卫长,在抓周宴上握碎玉牌的苏东海便是当今营卫长府上的嫡长子。
朱定北见到这位声名赫赫的苏大少爷时,着实吃了一惊。
他一直以为以蛮力著称耍得巨斧的苏将军应该是个五大三粗的与宁衡不相上下的体格。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细胳膊细腿,甚至还比他矮了两寸!用老人家的话手来,一个人体态发育还是有迹可循的,手小脚小的人往往身量也“精致”,而苏东海正是这一类人。
不过他前世没听说过苏东海矮小的说法……想来,他是个例外吧。
朱定北打量苏东海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眼中的惊讶比他更甚。
秦奚嘿笑道:“你们俩个一见如故也不用这么看来看去的吧?都快坐下,欸,楼二你刚才都点了什么,可点了我最喜欢的茄盒子?”
苏东海有些不自在地同朱定北问了礼,没忍住道:“没想到朱小侯爷长得这么好看,我还以为……嘿嘿。”
朱定北:“……苏大少爷也让我深感意外啊。”
苏东海当然听得出他的回讽之意,但从小听得多了,他也没放在心上,哈哈笑道:“长相没什么的,我阿爹可说了,打仗不是靠谁个头大就行的,只要我苦修武功,凭着我的力气要坎胡人的脑袋易如反掌。”他说着顿了顿,略带了些安抚道:“朱小侯爷也不必介怀,咱们杀得了敌人就是英雄。”
朱定北:“……”
这么安慰他,还真是让他感激涕零啊。
宁衡忍笑将气的翻白眼的朱定北拉着坐下来,楼安宁已经笑倒在胞兄身上,楼安康和贾家铭明哲保身只当没听见这番鸡同鸭讲,默契地专心应对只关心吃喝的秦奚。
苏东海比他们往出生一年,落座前一一向几人见了礼,看得出来是个礼貌又细致的孩子,与苏营卫长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浑然不同。
苏东海也不认生,问候之后,还问起了贾家铭日前的童试情况。
贾家铭的童生试正值上一个休沐日,如今过去这么些天,他刚出廪生院时空落落的心态已经完全调整会平常心,见他问起也不因为对方比自己年幼就敷衍,说道:“题目较往年要有深度一些,不过,我已尽我所能,再等两日结果出来便好。”
苏东海笑道:“看贾家兄长成竹在胸,小弟在此预祝您旗开得胜。”
贾家铭忙回了一礼,道谢。
几人看得稀奇,却是秦奚有些受不了道:“你别礼来礼去的,好歹你祖宗几代都是马背上的猛将,就你光学儒生那一套去了!”
秦奚和朱定北一样,向来认为儒生说话行礼你来我去黏黏糊糊的很是看不上眼。
苏东海挠了挠头,“第一次见面自然要规规矩矩的,我阿娘说了,礼多人不怪。”
秦奚嗤了一声,“别你阿娘说你阿爹说的,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
苏东海认真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秦奚兄长今年也才十二岁,还是要听话——”
“你还没玩没了了!”秦奚嚷了声,回头问伺候在外头的小二道:“快把菜给爷端上来,堵住这个小崽子的嘴!”
朱定北几人都笑得不行,给秦奚打眼色,都奇怪这营卫长的家风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守规矩的孩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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