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皇帝勉强定住心神,抬手道:“你们做得很好,都起来吧。”
“谢陛下!”
这一次,百名精兵用他们原有的声量和气势喊道。
那边贞元皇帝说要赏赐朱征北和这百名精兵,这边秦奚终于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道:“太……吓人了,这就是长轩兄长前日选出来的百名精兵?他们……真的只是弱冠之龄吗?”
皇帝让朱征北选朱家军演练的百名年轻精兵,后者果然用半天的时间,在朱家军中选出了一百个全是刚满二十岁弱冠之龄的士兵。没想到,这些临时凑在一起的士兵,竟然如此厉害!
朱定北扬唇笑道:“怎么这副样子,方才新军演练的时候是谁在旁边挑三拣四说道他们不过如此的?现在,秦大少爷可有什么指教?”
第237章 十一知情
秦奚僵着一张脸干笑,“我这还算好的了,你没看见那些新军都摇摇欲坠了吗?怕是要被吓出好歹了吧……哈哈。”
楼家兄弟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听贾家铭问朱定北这百名精兵在朱家军中算是什么水平,楼安康纠结道:“长生,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人在朱家军里只是次等兵。”
朱定北失笑道:“此事你们得问我阿兄,我说的怎么能算数?不过嘛,就这种水平确实太诧异,训练办法其实和新军发一人声的办法一样,只要勤加练习,都可以做到。唔,明年这个时候,秦奚大约也已经到这种水平了。”
“真的吗?!”
秦奚眼睛直冒精光。
朱定北挑眉道:“别说兄弟我不照顾你,回头你去找我阿兄,趁着这两日在鹰谷草原上让他多指点指点你,绝对比这些花架子要有价值的多。”
秦奚喜出望外,伸手就要谢朱定北,被宁衡挡了回去他也不介意,转而和贾家铭说起自己刚才看朱家军百名精兵演练的心得感悟。方才他还自得意满,现在言语间却陡然谦虚了许多。比起场上演练的新军,他的水平确实别一般人出挑一些,但小巫见大巫,经过这一次朱家军精兵的演练,他相信有很多像他自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已经十分了得的人,在此之后定然兢兢业业,就好像他们刚刚加入新军营中一样地脚踏实地,谦虚向上。
见秦奚向往而敬畏的神色,贾家铭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朱家阿兄特意选了这一队精兵出来演练,就是因为压制这段时间以来新军营中军心浮躁,个个都自以为训练完满天下无敌的新军心态也说不定。
楼安康则推了推闷不吭声两眼发直的胞弟,道:“走路看路,别胡思乱想了。”
楼安宁陡然回身,忽然大笑道:“妙啊!我想到了!”说着他也不说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一拍掌,直冲自己的营帐狂奔了回去。楼安宁害怕他冲撞了圣驾,赶紧追了上去。
秦奚呐呐道:“楼二这毛病看起来越来越严重了啊,啧啧,看来老兵说朱家军是个魔障地,果真不假。”
“哦,谁这么看得起我们朱家军,还说了什么,一并说来听听。”
朱定北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奚,后者搔搔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必平时听到的也不是什么赞美之词了。
还是贾家铭替他解围道:“好了,陛下那边已经开始传膳了,咱们也快过去吧。”
四人远远坐在了末席并不往前凑反而是找了一个相对清净的所在,席面摆上来后,秦奚便说要拿一些送去给楼安宁兄弟,没吃两口就端着两个大盘子走了。不一会儿,朱振梁身边的一个亲兵过来道:“见过少主人。主帅传话,说请长信侯爷过去喝酒。”
宁衡楞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朱定北,后者也有些惊讶,随即很自然地抿唇笑道:“阿爹肯定还记得你的好酒量,你快去把,别让他扫兴了。”
宁衡本来也没打算拒绝,见朱定北无意一同前去,便爽快地起身跟那名亲兵离开了。
朱定北看了他的背影一阵,忽然笑出声来。
这小王八崽儿,自求多福吧,鲜卑的烈酒可不是洛京的名酒,按老爹的气性,这一次非得喝得他三天下不了床不可。
他想到那场面,便觉得好笑得紧。贾家铭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微笑道:“长生这么笑,看来阿衡这一次要倒霉了。”
“哦,何以见得?”朱定北笑意未停,颇有些好奇地问他。
贾家铭莞尔道:“打小你使坏的时候都笑得特别真诚,就像你昨天骗我们吃那地龙一样。”
朱定北低笑道:“十一既然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被我骗到?”
“反正你总不会害我们,而且,看秦奚和楼二每次反应都那么大,挺有意思的。”
“十一你还真是……哈哈,咱们这也算臭味相投了,来,值得喝一杯!”
两个充满恶趣味的人相视一笑,举杯同饮。贾家铭酒量差,一杯烈酒下肚便面若敷脂染上一层红晕,朱定北没给他再续杯,自己添了一杯酒。难得只有他们二人,朱定北便问道:“十一来了也有大半年了,一切可都还好?”
贾家铭道:“都好,新兵里虽然有几个找我麻烦的,不过都被秦奚挡了。同僚们因我向陛下邀了这份差事,大大地提高了他们的地位和权势,自然对我也是礼遇有加。就是……偶尔有些心事也没人懂没人说话,有时寂寞罢了。”
朱定北明白他的心事指的是什么,轻笑道:“那小子肯定给你找了不少不痛快吧?”
“嗯……约莫是军营里带出来的习惯,总是动手动脚,我都不知他前十七年的矜贵,这一年时间里能够全被消磨了,像个小痞子似得。”
朱定北闻言挑了挑眉,低声道:“军营里风气如此,你可要时时看着他点,切莫让别人拐了去。”
军营里,每两个月才有一日休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等到那一天纾解,因此相互排解慰藉都是常有的事。秦奚口上花花,其实对这种事还是小雏鸟一只,生的又英俊硬朗,说不定真会被人哄骗去体验一些事情,到时候,便是贾家铭要吃亏了。
毕竟,自小一起长大不容易,想要守在身边一辈子的人还是自己亲自动手调教,不让任何人有插手的余地比较好。
贾家铭怔住,见朱定北说的认真不似玩笑话,便不由心中一惊,重重地点了点头。
朱定北点到为止,并未在多说,反而是贾家铭犹豫了一会儿,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才低声道:“长生……你允了阿衡,是吗?”
“噗——”朱定北一个不防,喝到一半的酒喷出,咳了两声才好似第一次认识贾家铭似得,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懊恼道:“十一,你可真是……”观察入微?深藏不漏?还是慧眼如炬?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有些哭笑不得道:“怎么这么问?”
贾家铭顿了顿,才道:“他看你的神色与往日不同,以前……总是恨不得有多小心便有多小心,如今却生怕你不知道似得,我想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定是你给了他这样的底气吧。”
朱定北:“……”
贾家铭见他窘迫,便道:“长生你不必瞒我。阿衡待你之意,我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成全他。”
朱定北撑着额头,失笑道:“很早以前?怎么我自己都没感觉?”
他还以为宁衡的养气功夫果真修炼到家了呢,连他都被他死死瞒着,若不是当日在孤岛上识破他的“诡计”,他也不会知道,宁衡对他抱有的竟是那种念想。却原来,十一在很早以前就看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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