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应是蛇羹吃得生热,过会儿就好了。”
蛇羹这些日子他们也没少吃,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蛇是什么品种,好似比以前吃的更上火。宁衡眼神闪了闪,唔了一声。
第二日醒来,朱定北在床上呆了一瞬,忽然骂了一句。
已经闻出来一些异常的宁衡故作不知地问出了什么事。朱定北无奈道:“把咱的被子弄脏了,这可不好洗啊。”海上湿气重,这些毛皮有容易吃水晒干不易,他在“被子”上出的精水不好处理,这披风再穿在身上也有些别扭了。
他糙汉子一个倒是不介意自己的杰作,就是长信侯爷的洁癖不知道能不能忍受。
宁衡让他起来,自己动手拿水给披风的可疑物擦干净,朱定北这下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玩意让宁衡来处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昨天蛇肉吃的太多了。
朱定北正郁闷呢,就听宁衡忍着笑问他:“昨晚梦见谁了?”
他翻了一个白眼,心说我能梦见谁。暗自回忆了下,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做什么梦,只是觉得热得慌,摸了摸自己的背果然出了不少汗。“自然是大美人了。”朱定北不肯示弱地随口回应了对方的调侃,没有发现宁衡一下子变得有凌厉的眼神,自己去擦了擦身,又催宁衡把披风挂起来散散气味。
宁衡原以为会看到他不一样的神色,至少也该羞恼一番才是,没想到他还是这副混不吝的模样。
长信侯爷可以看出来,朱小侯爷对这种男人间的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他第一次的时候是梦见了谁。宁衡又想到他说的大美人,不由眼神一暗,反正总归不会是自己。
朱定北没看出他较真,回头去林子里找了一些败火的果子和野菜——这些日子兔肉蛇肉樟子肉吃的太多了,上火。他把自己的昨晚的失控归结到了这上头,又以过来人的身份让宁衡也多吃些败火的果蔬,最好不要让他们可怜的“被子”受到二次伤害。
结果晚上的时候,朱定北又觉得浑身发热,而且症状居然比昨夜还要强烈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宁衡问多了,这个夜里他居然做起梦来。
梦中是久不梦见的一身戎装的自己,在战马上起伏飞驰,他觉得颠簸却又快意。他似乎在追逐着什么人,那人也一样穿着一身戎装,身量高大威猛,正待他要追上、对方要转身的时候,朱定北突然醒了过来。
朱定北掀开被子,宁衡被“惊醒”,“长生?”
“没事,你接着睡,我出去一下。”
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呵欠,随意地在自己那处抓了抓,跨过他就往床下去。宁衡拉住他,“外头冷你会着凉,想要纾解就在这里好了。”
朱定北摆摆手,要在梦里糊里糊涂解决了也罢,他可不想在清醒的时候还弄脏床。
朱定北草草了事,回来就一股脑地钻进暖融融的被窝里,往宁衡身边钻,说:“这两天火气太足了,阿衡,你明天还是给我吃点败火的草药,现在谁有这功夫伺候二大爷。”
宁衡怔了下,哦了一声,闭上的眼睛里掩住了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
朱定北缓了一会儿,缩在一起的身体才舒展开,他出其不意地摸了摸宁衡:“咱们吃得都一样,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衡:“……”
他有反应的时候,怎么会让这家伙看见。
宁衡抬手挡了挡他作怪的手,喉咙有些发紧,说:“我又没有大美人好想。”
朱定北噗嗤一笑,“怎么有一股酸味,我可是听我祖母说了,京城里好些适龄姑娘家里都打听过你呢,不等你弱冠亲事说不定已经成了。”
宁衡见他把手收回去,也不知道怎么今日这么听话,藏住了略微失望的心情,他问:“你祖母肯定也给你相看了人家吧,你可有中意的?”
朱定北啧了声,宁衡不知道他为何有些不愉,只听他说道:“祖母去年请教了慧清大师,说我的魂魄还未温养得当,不宜过早成婚否则有损寿数,我祖母便将人都推了。”
这样也好,家里人也不催他定亲了,省去了他不少麻烦。只是不知道,这个理由能够拖几年。
宁衡嘴角一弯,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在朱定北听来有些幸灾乐祸:“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好似,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断言一般。
朱定北:“我祖母不允。”
外头人都以为他是个病秧子,现在不宜成婚的话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是非呢。他自己是巴不得别人都以为他不宜成婚,但为了祖母的情绪,还是乖乖听话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宁衡:“我不撒算在你之前成婚。”
“嗯?”朱定北扭头看他,“怎么,长信侯爷的终身大事与我有关不成?”
可不是切身相关么。
宁衡伸手将身上回暖了又往外挪了一些的朱定北重新拉回自己身边,他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看着朱定北,低声说:“阿衡,若是我说我不想成婚呢?”
朱定北听后却不意外,毕竟不管别人对他的亲事多热络,上一世显赫的长信侯爷在他死前也没有成家这是事实。
“你倒是说说,为何?”
他有几分好奇。
“若非心仪之人,如何白头偕老。”
宁衡压低了声音。
朱定北笑起来,道:“若日后你遇见你的心仪之人可一定要让我掌掌眼,我倒是要见识一下是怎样的美人能让长信侯爷倾心。”
宁衡也笑,说。
“嗯,定是个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腹黑的宁小攻又干坏事啦,亲妈等着东窗事发那天,哈哈哈~
第168章 梁三足迹
鲜卑府,边境。
朱振梁看着老父来的还没有幼子消息的信笺,心里正难受,副将朱响大步走进来,道:“主帅,军师。”
见朱响神色有异,帐内两人都收起心绪听他怎么说,果然朱响说了一件让两人都为之震动的大事。
“我们的人发现,陛下的暗卫近日频繁出没鲜卑府,好似在找什么人,在几处郡县多方打听。”
正是因为暗卫的行动太过频繁和急切才会露了行迹让他们的人察觉到。
两人皆是脸色一变,让不知情的朱响先退下,朱振梁便道:“朝安,你觉得陛下又几成可能是在找你?”
古朝安阴沉着脸,摇头说:“我不知。”
朱振梁见他神情便知道他已能确定皇帝找的人就是他,不由拧紧眉头道:“这些日子你不要出外活动了……”
“主帅,我要随军同行!”
古朝安不等他说完便大声道。
边境同匈奴的战事情形不乐观,因五姓鲜卑之乱朱振梁没有第一时间亲临战场,但此时却不能耽搁了。皇帝已经对驻军进行酷烈的整治,他也能对驻军的能力放心一些,将朱家军全线调往前线。身为军师的古朝安当然是随行之人,但他现在不敢冒这个风险。
且不说皇帝真将古朝安抓回去后对他、对朱家会使什么手段,就是古朝安自己恐怕也无法忍受被擒,朱振梁生怕他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主帅,我是朱家军的军师,我不在军中才会惹人眼目。再说,我现在这样,又有谁能认得出来?”
当年的洛京梁三何等的风华绝代,谁有会将那人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呢?
朱振梁打量他清瘦的模样和满脸邋遢的胡渣,这些日子因为战事和长生的事情对古朝安有所忽略,几日未细看,竟没发现他的眼睛又凹陷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靡,瘦的让人不忍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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