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死心累(278)

　　袁无功:“那不喊了，从他被窝里出来吧。”

　　姬宣:“你还真能屈能伸。”

　　part7

　　路嘉:“哥哥。”

　　袁无功:“……你在喊谁？”

　　路嘉:“喊你啊。”

　　路嘉:“你不喜欢我这样喊你？那我继续喊小羽大夫好了。”

　　袁无功:“也没有说不喜欢。”

　　袁无功:“……”

　　袁无功:“我，我忽然想起药炉那里的火需要看着，我先过去了。”

　　路嘉:“哥哥！”

　　袁无功:“怎，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路嘉:“没事。”

　　路嘉:“提醒你走慢点，小心摔了。”

　　part8

　　袁无功:“……”

　　袁无功:“……”

　　袁无功埋头蹲在药炉边上，脸通红，耳朵通红。

　　part9

　　路嘉:“我发现……”

　　谢澄:“什么什么？”

　　路嘉:“我发现，小羽大夫真的是很可爱一个人啊～”

　　谢澄:“噫……”

　　谢澄嫌恶地主动滚下床去了。

　　part10

　　姬宣:“……”

　　袁无功:“怎么？”

　　姬宣:“没什么。”

　　袁无功:“有事说事，我最烦有话不直说的人了。”

　　姬宣:“嗯。”

　　姬宣:“就……”

　　姬宣:“还行吧。”

　　袁无功:“？”

　　姬宣:“没什么，夸你。”

　　袁无功:“你终于疯了吗？姬宣？”

 

第285章

　　我做了太多梦，已分不清自己在梦中扮演何等角色。

　　有时我是我，如游魂般跟在那白衣翩翩的少年身后，午后的光微醺，给人间镀上蜜糖般的色彩，白日不该凭空见鬼，所以羽仪只是沿着栽满凤凰木的小道独自前行，唤他再多声他也不会为我回头。

　　有时，我又成了青宵，当羽仪给穷苦百姓看病分身乏术时，青宵便搬把小板凳坐到他腿边，时不时翻一翻书册上羽仪做过的笔记，又或者跑到边上去揪几朵花回来。

　　孩子努力踮起脚，把怀里抱着的满天星月见草全部都堆到羽仪眼前，几乎将桌案都淹没了。

　　我从青宵矮矮的视角，看见那少年百忙中微笑着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小师弟毛绒绒的脑袋。

　　“去找其他师兄吧，我这里不好玩，你不是早就想去后山吗，这个季节可以去山里采菌子，让师兄们陪你去吧。”

　　青宵趴在砚台边，眨巴着眼睛，又缩回板凳上，默默将书竖起好遮住自己的脸。

　　他装作没有听见羽仪的建议。

　　羽仪望了他一会儿，继续看诊开方了。

　　“师兄，羽师兄！”

　　“我今天被师父表扬了呢，师父夸我聪明，说有朝一日我会成为第二个羽仪——真的！我没骗人，他们都说我聪明！”

　　“羽师兄，我会成为你吗？我会变得和你一样厉害吗？”

　　“……师兄，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我惹你不高兴了？”

　　“我知道我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真正赶上你，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想……长大后，我想成为师兄这样的人，我也想被未来的师弟师妹们依赖！我青宵要成为药王谷最可靠的大弟子！”

　　“师兄，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

　　“算了，没什么。”

　　梦外，青宵畏惧袁无功，犹如老鼠怕猫，爬虫畏鹰，是一刻都不愿在这位大师兄眼前停留。

　　而这个过于漫长的梦，将现实中的一切都颠倒，梦里，袁无功受到药王谷上下敬仰，无人躲避他，更无人会排斥他——羽仪就像是袁无功的对立面，二者区别如此之大，以至于没人会把白羽与黑泥混淆。

　　可我越来越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妄。

　　而当我某日差点将袁无功认成羽仪，以为自己还没醒来，我便知道，这场闹剧该画上休止符号了。

　　袁无功进门时，我侧身而立，正在低头拢衣襟，这段时间我陡然清减了一大圈，袁无功又没给我另外置办合身的衣裳，我来回就几身柔软睡衣可以换，可总不能将睡衣穿出门，幸好这屋子里还留有袁无功的许多服饰，我从那堆花花绿绿的布料中捡了两件看着最朴素的，囫囵穿上身，那截长长的衣带可以在我腰间多缠个三四圈。

　　以前我也穿过他衣服，一回生二回熟，他大约见怪不怪，便没有立刻阻止我，抱胸立在边上看我和衣带作艰苦斗争，待我好不容易穿好了，把自己拾掇成个体面人了，他才淡然道:“你穿反了。”

　　“胡说，哪里穿反了。”

　　我怀疑他在驴我这个乡巴佬，袁无功却扑哧一声笑了，他朝我招手，很是好脾气地道:“过来吧，我重新给你穿。”

　　我道:“罢了，穿反便穿反，估计只有你看得出来。”

　　我又挽了挽过长的袖口，顺手把头发也扎起来，干完这些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些喘不过气，但我不打算让袁无功看出这点。我径直向着大门走去，路过他身边时，我在袁无功肩膀上拍了拍:“走了。”

　　他依然没拦我，只是又笑了笑。

　　我推开门，来到院子里，他跟我一同走出屋檐，我扭头到处看了看，便自然地开口问道:“回药王谷是哪个方向？”

　　“你不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我带出来的吗？”

　　“这重要吗？”

　　“不重要，但我也是费心费力把屋子重新布置了的，就是害怕突然换了环境会让你心里担忧，原来相公早就看出来了。”

　　他站在两节台阶上，神情居高临下，语气却哀婉:“浪费我这一番苦心啊。”

　　“如果你不特意把屋子打扮成那副模样，我也许还不回那么快发现，又是贴囍字又是挂红花，未免太刻意了点。”

　　我不是想嘲讽他，可他想要瞒住我，起码也得把乌云带上，我只是不得已身体虚弱，又不是真的失了智，他偷偷摸摸把我从药王谷转移出来，手法这么粗糙，一看就是没指望能瞒我多久。

　　仗着我现在身为重症病患没力气计较，他是光明正大在同我耍无赖。

　　我思绪一刻不停快速转着圈，只听他叹气道:“唉，我也没办法啊，药王谷那种地方不适合金屋藏娇，起码也得换个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好去处吧。”

　　“所以姬宣他们找上门了？”

　　“……”

　　袁无功沉默了，我续道:“你也别在这儿呆着了，跟我一起回药王谷，事到如今躲躲藏藏没意义。”

　　“你……是要去见那两个人？”

　　我简单道:“嗯，你跟我一起。”

　　“为什么还要带上我？你都要抛下我离开了。”

　　“为什么你有这么多问题？”我说，“你自己明明一清二楚。”

　　被我这么一堵，他又沉默了。

　　“我不清楚啊。”良久，他轻轻道。

　　我打量着他，见他是真要装傻到底，我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那就一件一件说清楚吧。”

　　“你将我转移出药王谷，是因为要避开找上门的姬宣谢澄，谢澄是一早就和我联系上了的，我若失踪，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你，而姬宣也是同样的道理，毕竟我提前拜托过白芷，找不到我，她便会去求助姬宣。”

　　“而现在我带你回去，是不想再拖延下去，拖得越久，事态越不容易掌控，阿药，我也不想看着你被那两人围攻，我出面帮你说清楚，你至少不会被他们为难。”

　　“再来，就算不提我们这档子破事，你也必须要回去面对——不死药，还有蔡仁丹私下干的勾当，这些事不可能一直被你瞒下去，姬宣谢澄深受其苦，你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