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
鸟儿还是要会扑腾挣扎,才有囚禁的价值啊。
而谢澄难得没有立刻被激怒,相反,他格外冷静地看着路嘉,片刻后,道:“那又如何。”
“……”
“你在我面前原本就是孱弱无力,不堪一击,我爱如何对你,就如何对你,过去是我为着些无聊的想法对你一退再退,但我弄错了,你这种人就不该被捧得那么高,那只会让你不知好歹,恃宠生娇,你好像从来都不清楚,我谢澄决定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面对这样独断的话语,路嘉也无言以对了。
他倦怠地笑了笑,终于偏过头,对自己曾经最宠爱的青年道:“滚。”
他确实没有搞清楚,此时此刻,他的话语与意志,单薄得像是个笑话。
只见谢澄抽搐似的笑了一下,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显得古怪极了,他对那个滚字没有发表意见,平静地朝袁无功道:“架好他。”
真发起狠来,光论武力,几个天选之人中谢澄是毫无疑问要排榜首,不过他一般不爱拿自身的强大去欺压弱者,反而经常叫袁无功耍得团团转,更让姬宣牵引着前进的方向,而抛开所有顾虑,只论躯体的较量,路嘉在他手下一败涂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袁无功已经替他做好了准备,他动作柔和又不容拒绝地勾住路嘉的膝弯,像打开一朵再春天里固执的花苞那样,让路嘉被迫对着谢澄门户大敞,反抗当然也是有的,像花,像困在掌心的小鸟,在捕鸟笼中的每一下垂死挣扎都是生命的鼓动,充满了让人憧憬的鲜活生机,让人憧憬,袁无功不能例外,他死死扣住路嘉的腿,凑在他耳边,因兴奋不能自己,他额角青筋迸出,眼珠深处泛着腥红,袁无功咽了口唾沫,语声发颤地喘进路嘉耳道深处:“没事,别怕,阿药在这里,阿药会保护你的啊。”
这么说着,他手上一点也没有耽搁力气,谢澄动真格并不需要旁人参与,这种时候他也不喜与谁分享心情,但对着路嘉那双喷涌着怒火的眼睛,他就知道自己失去了呵退袁无功的资格,他们是共犯,即使想要独占,也显得那样道貌岸然,这一点谢澄清楚,路嘉也同样。
清楚归清楚,路嘉的表现却没有那样理智,充了多年的大尾巴狼后,他到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孔——说到底,前世临终前,他也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少年,一生都困在医院中,所见所闻所感都极为有限,生活教会他忍耐,不得不忍耐,如果连忍耐都做不到,那他在多年前就已经离开这个满是苦难的人世了。
所以路嘉至死没有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可现在不一样,他一度拥有过希望,却眼睁睁看着它再度破灭,宛如从溺于深海的人手中抢走那一根好不容易随着风浪飘来的独木——不止于此,绝不止于此!
在弄懂谢澄究竟打算对自己做什么后,路嘉先是怔了一瞬,紧接着,那具多日来泡在软骨香中的身躯陡然间爆发出极为不可思议的力量,袁无功一时间差点没制住他,他弓起脊背,像一把被暴力拉响的弓弦,无风自振,路嘉目眦欲裂,他暴怒道:“杀了我吧!”
“我后悔了!我当初就不该和主神做交易,凡人怎能获得扭转乾坤的力量!!我后悔了,我错了!!!”
“狼心狗肺,这些年我竟然就是养了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狼心狗肺!谢澄!!袁无功!!谢澄!!!”
“——离我远点!离这具身体,远一点!!!”
听着耳边那前所未有的谩骂,谢澄连眉峰都没动一下,他目光冷硬,看清了路嘉的近乎崩溃的疯狂后,没有犹豫地拂开对方身上最后的衣物,掌心按上了他的心口。
“身体是谁的我不在乎。”谢澄道,“你的心在这里就行。”
烧到尽头的蜡烛在现出最后的灿烂火花后,便只剩下一地的烛泪,路嘉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沉重倒回袁无功的怀抱,他任由身后那条毒蛇欢欢快快垂首舔吻流泪的眼角,喃喃道:“十岁……闻人钟才十岁……不能这样对他,不能,不……”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铺天盖地的阴影也压了下来,有人在亲吻他的嘴唇,倒很温柔,是鸟雀衔走一朵从枝头飘落的红花,吸吮那里面尚未干涸的甜蜜汁液,灵魂也捣碎在这样的交缠中,稀里糊涂叫人吞噬殆尽,路嘉眼前一片昏茫,越过谢澄山峦般起伏的双肩,他看见无数垂地的纱幔,如果抓住它们,能不能攀上彩虹,去往另一个世界呢?
没等他想清楚,下颔就被人不动声色掐住,谢澄逼着他低头,一边抽出两根牵连着银丝的手指,那意味着什么,路嘉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的,但明白了又能代表着什么,人生难得糊涂啊。
他不适时地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在这具身体里听见的那一声即将消散的话语,轻如鸿羽,重如泰山,这些年来时时刻刻压在他心上。
“我不想死……”年幼的闻人钟在高烧带来的灼人热度中,对十方神灵发出最后的祷告,“好难受,好难受啊,谁来救救我?”
路嘉便来了。
来了,也辜负了闻人钟的期望。
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他看着谢澄,重复道:“不行。”
自古以来,对情人的话都得反着听,不行就是行,行就是我愿意,我愿意就是此生此世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而不离不弃,离我愿与君长诀,也只差个不行。
“……唔!”
路嘉反手紧紧抓住床单,被袁无功抓住机会破开五指指缝生生嵌入其中,谢澄抬高了他的腰,将他下半身架在空中,他过去因情势所逼曾替谢澄抚慰过一次欲望,那时便在心中感叹这等伟物不愧是天选之人,只可怜了他往后的妻子,多少要在床上受点苦了。
带着轻微棱角的龟头进入的那一刻,并没有让他感到太大的痛楚,前戏并非毫无用处,可越是深入,路嘉额头上的冷汗也越发密集,他嘴唇颤抖着,那种五脏六腑都遭受压迫的感觉如鲠在喉,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作烤肉串了起来,淋了油花下去在烈火上煎烤,血肉绽开发出滋滋响声,他试图弹动两条腿把身体里的异物驱赶出去,那勾在他腿心的手却顺势把他打得更开,犹如心血来潮要顺便挑战极限,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做一棵在风里折了腰的竹子。
越来越痛,越来越痛,光是进入的过程就漫长得像没有尽头,似上天开眼,给予了吝啬的怜悯,不知过了多久,谢澄停下动作,他沉默地望着路嘉变得青白的脸,探手按在他略微鼓起的小腹。
“我在这里。”他不像袁无功,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言辞表达,谢澄平铺直叙,“小家,我进来了。”
随后谢澄手上猛然加力,在路嘉那单薄的腹部一按,高山登时崩塌,迟来的快感洪水滔天,痛到极点,也快活到极点,路嘉睁大禁闭的眼睛,一时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下意识惊慌失措往后退,正撞上袁无功的胸膛,把自己往男人怀里送得更深,袁无功笑嘻嘻抱住他,带着奖励意味,疼惜地亲了亲他布满汗珠的太阳穴。
“夫玉茎意欲施与者,仁也;中有空者,义也;端有节者,礼也……”
屋外春雨仍旧淋漓,竹叶萧萧发出轻响,在那湿润饱胀的空气中,连爱意也跟着缠绵悱恻起来,违背常理,不为繁衍的交媾也有了喘息的空间,两具身体打碎了再揉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拆解不得。
袁无功那低沉华丽的嗓子压得又轻又绵,他叹着,又唱着,曼声念着古经里记载的秘术,他婉婉道:“有五征、五欲、又有十动,以观其变,而知其故……一曰面赤,则徐徐合之;二曰乳坚鼻汗,则徐徐内之;三曰溢干咽唾,则徐徐摇之……”
他像是怜爱怀中人到了极点,一点痛楚也舍不得对方受似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感知路嘉心意身上,极尽审慎地调整着他们的姿势,时不时递过去一个满是安慰的吻,他的舌头黏滑湿润,滑进路嘉用嗓过度后干燥的口腔,便如同春雨寥寥,那舌尖在上颚撩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弹响,路嘉浑身一震,很快被谢澄制住,拖过印满指痕的腰身,又一次被抵到深处那不足为人道的腺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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