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顾言太重要了,让他这样的人也忍不住要去想,倘若有一天失去了,该怎么办呢。
所以他极力的想证明自己,也让自己强大优秀到足够和顾言比肩。
康哲看着庄念张开手臂,像个做错了事要抱抱的孩子,求着他爱的人别离开时,只觉心间猛烈一痛,跪在庄念面前吼道:
“是,你没做过!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个晚上,我连你的手都没有碰到你满意了吗?!别再折磨你自己了庄念,我错了哥,我不撒谎了,你别难过。”
康哲低着头,哽着嗓子一遍一遍的说给庄念听,“你没做过,你一整个晚上都在喊顾言的名字...你没做过,你没做过...”
康哲没有接住庄念的拥抱,他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卑鄙。
抱着折磨顾言报复顾言的心思,以为这样庄念就会对他另眼相待,就会愿意多看他一眼...
“康哲...”
病房门口传来小心谨慎的一声,康哲偏过头去看,陈慢拿着他的外套站在门口。
“二老板他...你们...”陈慢欲言又止,视线扫过狼狈的庄念,看向康哲,“我听苏毅那几个人说,这药...时间越长就越难受。”
屋内昏暗,陈慢站在走廊逆着的光线里,眼睛肉眼可见的红了。
他垂下头捏了捏怀里的衣服,“你...你要是帮...帮二老板的话,我,我会和老板解释的。”
“呵呵...”陈慢说完那一句突然呆呆的干笑了两声,揉了揉后脑,“那个,我去外面给你们守着。”
康哲盯着缓缓关闭的房门,又看向眼前的庄念。
他突然发现...原来每个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傻的冒泡泡。
“呵...”康哲长吁一口气,抬手用拇指擦掉庄念脸上的水痕,“哥,我不追了,你和顾言之间...谁都介入不了,我认输了。”
康哲将庄念张开的两只手臂扶下去,交叉着放到庄念腿上,“哥,飞机不晚点的话,你的顾言明早十点之前就能到了,如果你觉得难受就去冲个冷水澡,病房里有浴室,再不济就咬着衣服,或者...像从前一样,自己弄一弄。”
他起身,脚蹲了太久有些麻了,手扶在膝盖上揉了揉,没再看庄念,转头离开时说,“我还像从前一样,在外面守着你。”
无论是开门或是关门的动作,康哲都做的很轻,像是怕打扰了庄念。
待到房门关闭,康哲垂着头叹了口气,揉了揉眼角,视线一偏,看到了同样低着头,靠墙站着的陈慢。
从过年那一次偶遇开始,无论他去哪做什么,这小男生都会突然出现,然后跟着。
他去酒吧买醉时陈慢比他还积极,最后要他这个伤心的人送他回家,他去游乐场缅怀过去时,陈慢也跟上过山车,结果因为恐高在第一个弯道就晕了过去。
他问他下次还跟吗?
陈慢说还跟。
今天他来见暗恋的旧情人,还是被下了药的旧情人,小男生特意追过来为他作证不说,还要帮他守着门。
多傻啊。
康哲抿了抿唇提步走过去,揉他头顶说,“罚站呢,小朋友。”
陈慢肩膀一缩,明显是没听到来人吓了一跳,抬头时正有一颗泪珠挂在鼻尖上。
“哭什么。”康哲抿着下颌线,抽过陈慢手里的衣服反手穿在陈慢身上,“你自己的外套呢?”
陈慢吸了吸鼻子,“落在...落在警察局了。”
康哲转了个身,和陈慢站在并肩的位置上,侧过头看他绞在一起的手。
这个季节医院里尤其阴冷,他的指甲已经冻成了淡淡的紫色。
康哲收回视线,后脑贴在墙上下颌线微扬,沉吟片刻道,“陈慢,我追你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百唐科技会议室里,钱争鸣正和‘得力’的员工讨论分公司空缺总裁的人选。
模样看上去像刚大学毕业的男生逐渐进入主题,将领带从脖颈上缓慢的拆解下来,顺势大力拽了一下领口,本就系的不严谨的领口大敞开来。
钱争鸣双眉一台,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拍了拍自己大腿。
男生刚要动,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钱总,小唐少爷他说有急事找你。”秘书急切的跟在唐周后面解释。
唐周来的太急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的出来他在竭力控制着呼吸和面上诧异的表情。
唐周收了毛躁的模样,视线轻轻瞥向衣衫不整的男人,端详了一下对方的脸,而后端正的站在钱争鸣面前,恭敬的叫了一声,“钱叔叔。”
钱争鸣的视线越过面前卖弄的男生,落在唐周身上,不动声色的滞住了呼吸。
唐周今天虽然来的急,但能看得出他刻意打扮过。
白色丝绸衬衫,垂感十足,纽扣从第三颗开始系,露出的颈上挂着一条金属与珍珠交错的锁骨链,衣摆塞进黑色西裤里,腿长腰细,外面搭配了一件宽松的黑色西装。
微微躬身时能看到胸前大片肌肤,性感且不失质感不显轻佻。
钱争鸣哼笑一声,招了招手,“过来。”
外界都传唐周是他钱争鸣的男宠,但其实他们第一次出去就被人拍到了,那之后唐周一直借口推脱,从来没有顺过他的意,像是有意吊着他。
这方面他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他更喜欢主动贴上来的,就像他们第一次时一样。
面前的小狐狸,只有在惹了祸的时候才肯把心思花在他身上,打扮成他喜欢的样子来勾引他。
唐周重新看向那个男生,声音因为急躁有些发抖,“叔叔,我有话和你说。”
钱争鸣顿了顿,给男生使了个眼色,男生露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面色阴郁的抓过领带快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开了有关,唐周跟过去将门上了锁,站定在门前许久未动,直到钱争鸣沉声问了一句:
“不是有话要说?”。
唐周咬紧了后槽牙,他知道钱争鸣喜欢什么,转头时便不用再端着架子,红着眼睛走到钱争鸣身边,骑坐在对方腿上,软在对方怀里说,“叔叔帮我。”
他的手向下探去,却被钱争鸣按住。
唐周轻轻抽了口冷气,无措的看向钱争鸣,像是热锅上可怜的蚂蚁,很怕唯一能救他于火海的人也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钱争鸣倒是很愿意看到他濒临绝境时的模样,这会让他更听话,于是他不紧不慢的说,“早跟你说过不要着急,上次杨舒那件事好不容易才找到替死鬼帮你摆平,说吧,这次又怎么了。”
钱争鸣边说边起身,拿着外套,“边走边说。”
唐周看着他的动作却不敢制止,只软声问,“不在...这里吗?”
在公司钱争鸣还会有所顾忌,起码天亮了就必须要放过他,真把他带到私人别墅,又要像上次一样被从早折磨到晚。
唐周突自想着,抬眸时正撞上钱争鸣的视线。
钱争鸣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他,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小蚂蚁的心思怎么能绕过老狐狸?
“你确定要在这里?”他果断的将选择权抛给了唐周,秉持着不愿意强人所难的作风,“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唐周肩膀轻轻一震,向后退了一小步又迎上去,勾着钱争鸣的手臂说,“我听叔叔的。”
...
顾言的飞机准点落地,李哥带着庄念换洗的衣服,开着一辆崭新的房车来接机。
看得出顾言一夜没睡,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额前的发丝被风扶起,露出额角上一条刚刚缝合不久的细长的疤。
李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视线落在他右手上,那只手的手背挂满了干涸了的血渍,伤口狰狞的连着暗红色的痂,“你的手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不用。”电动门打开,顾言扫了一眼腕表,抬脚上车,并问,“一个小时之内能赶到?”
说的是一句疑问,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李哥绕到驾驶室抬手挂档,没回答顾言的问题,起车的动静有些吓人,同时说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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