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会查到的。”唐周眯了眯眼睛,笑意更深,“顾言,你信不信,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两个就不可能在一起?”
他做了那么多事,就没想再和顾言打哑谜,“现在我的权利远远大于你,要弄垮你们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你们让我活的那么痛苦,我自然也要让你们两个尝尝这种滋味。”
说罢,他一瞬不瞬的凝着顾言,试图在那张沉稳从容的脸上看到些别的情绪。
然而顾言神色未变,仔细看完合同条款,在落款处签了自己的姓名,并加盖手印和公司的公章,随口说:
“前唐董事长如果知道接班人的心思都在这些事上,上任第一个项目就损失了十五个亿,恐怕在地下也不能安宁吧。”
唐周的脊背蓦地一僵。
他想要顾言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怕他求他,为什么对方总是对他一副轻蔑又疏淡的模样!
唐周眼神蓦地变得狠辣,“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一个死人?”
他的模样倏地一变,手落在左肩上像是在抚摸着无价的珍宝,指尖下却是一条狰狞粗糙的疤,“我谁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顾言,你留给我的东西我始终留着。”
“我什么都没有了,爸爸走了之后妈妈也病倒了。”唐周倏地变得温顺,抬眸间却染了几分癫狂,“顾言...不如我把百唐科技给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就不动庄念了,我让他好好活着,我们三个还像以前一样。”
顾言眉心微动,眸底冷的像冰,终于看向了唐周,“百唐科技?不如等它真正属于你了我们再谈这些?”
顾言的态度始终冰冷,言辞间的嘲讽亦是不言而喻。
很显然,唐周成了百唐科技总裁位置上的花瓶摆件这件事,并没能逃过顾言的眼睛。
气氛剑拔弩张,原是应该两看相厌,不想唐周望向那双深邃冷峻的眉眼时,却像是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厌恶又或轻蔑,反而双颊一红,靠在沙发上用皮鞋蹭了蹭顾言的小腿。
“你很久没有正眼看我了。”他探出一小节舌尖舔了舔下唇,“我都硬了。”
顾言眉头拧着,唐周在他开口之前又说,“顾言,你是我的,无论是毁了庄念还是毁了你,我都要得到你。”
来之前合同上已经签上了唐周的名字盖了手印和公章,顾言拿起其中一份合同,起身远离一步。
“唐总,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再做违法犯忌的事情没人会替你撑腰。”顾言冷着声调,仿佛没了耐心,给予对方最后的警告,“你该学会有所顾忌。”
他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背影给唐周。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回去之前,顾言再三确认经手庄念那几个医生是否都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并且从前的病制都已经销毁。
关乎到庄念的安全,夏青川自然也不会怠慢,将涉及到的人和事都重新确认了一遍。
“现在可以全力着手处理网络上的事情了。”顾言靠在车边抽了根烟。
夏青川撑着伞挡住飘飞的雪花,应了一声,“还回去吗?雪下的这么大,高速都封了。”
“嗯。”顾言吐出一口白雾,“念念还等着呢。”
夏青川轻笑一声,大家长的心思又冒了头,“你真的把庄念保护的很好。”
顾言笑了笑,“对了,你和天真怎么样了,庄念一直惦记,要我给你打电话。”
“还能怎么样。”夏青川耸了耸肩,“阻力一直存在,短期内不会消失,我还能让人家等我?”
顾言吮了一口香烟,白雾绕过鼻尖缓缓向上,他眯了眯眼睛,“能用钱摆平的阻力都不算阻力。”
语住,他斜睨了一眼夏青川,笑了笑没说话。
夏青川看他模样,许多话都不用再多说了。
从前他们会因为夏青川的父亲出去赌而觉得苦恼,说白了就是财力支撑匮乏,不惜为了拿回几百万去端人家公司老窝,甚至还妄图改变一个赌鬼。
现在大可不必了,白嫖的钱,花着也不怎么心疼。
顾言的意思简单明了,现在咱们有钱了,随便拿个几千万出来,让他滚远点去赌就是了。
一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老赖,几千万能砸懵他了,花都不一定会花。
这些钱治标不治本,顾言清楚,他也真没指着这点钱就能永远的杜绝麻烦。
但只要能让夏青川和天真好一阵子,他觉得值得。
谁叫他现在财大气粗呢,跟着他一起吃苦的朋友,自然也得跟他一起享福。
夏青川瞥一眼顾言,实在没想到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竟然主动提出用钱来打水漂,没忍住又是咯咯一顿笑,“顾总飘了。”
顾言断断续续吐出一口烟雾,言辞间带着笑音儿,“飘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别光说我了。”夏青川渐渐收敛笑意,换上一副认真模样道,“之前你不是问我怎么避免庄念发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顾言点头。
夏青川接着说,“首先要分析庄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病,根据你的描述,他只有在面对你时产生剧烈感情波动的时候会这样,对吗?”
顾言沉吟片刻,“确实。”
“嗯,他身上的伤口,右肩的伤疤是最具记忆点的,关乎于你,关乎于他爱你。”夏青川顿了顿,有些无奈的凝着顾言说,“接下来的话会很残忍,你确定要听?”
“别卖官司。”顾言熄灭了烟蒂,“你说。”
夏青川长吁一口气,“我觉得,每次他发病的时候下意识的抓伤右肩,是因为在那一刻他认识到了自己的感情,潜意识里却又惧怕这份感情带来的伤害,导致下意识做出的行为。”
夏青川刻意把话说的有些绕,似乎在自欺欺人的想要减缓一些对顾言的伤害。
顾言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他每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都是因为爱我,所以要减缓他发病的频率,就要让他停止爱我?”
顾言反应前后不到两秒,夏青川还没想好要怎么劝说,有些措手不及的挠了挠鼻尖,“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顾言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庄念发病的原因是有迹可循的。
原来庄念每一次无意间伤害自己,都是在说爱他。
顾言短促的皱眉,心脏拧着疼了一下。
从庄念醒过来开始的桩桩件件,包括今天的唐周在内,仿佛都在提醒他,只有他离开庄念,庄念才能彻底远离危险。
“你口口声声说我把念念保护的很好。”顾言无奈笑笑,“可如果没有我,他也许并不需要这些保护,他可以过的更好。”
夏青川雨伞一偏,心跟着沉了一下。
“我就怕你这么说。”夏青川笃定的看向顾言,“我亲眼看着庄念过了七年没有你的生活,他不会过的更好。”
顾言的手臂微微一僵,摇头笑了。
“谢谢。”顾言的视线擦过黑伞的边缘投向灰蒙蒙的天际,“其实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没准备放了他。”
‘放了他’,这样的字眼太让人难过了,他像是在刻意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自私,惩罚自己趁着庄念什么都不记得乘人之危。
唐周有句话确实把他问住了。
庄念现在是否还像从前一样爱他,非他不可?
如果他没有把庄念绑在身边,庄念会不会去认识更好的人?发展一段全新的感情?
也许是康哲也说不定。
就像庄念曾经和夏青川坦白过的那样,他会接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他太好了。
顾言拍了拍夏青川的肩膀,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死循环里便克制着没有再想下去,“先走了。”
回城开到半路,顾言收到了庄念发来的短信,说雪太大了,让他不要冒险回去,等雪停了。
顾言看了眼时间,到家要凌晨了,不想让庄念等着,回复说好,让他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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