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嘴唇,颤抖的问,“你说的可是实话?”
“朕一言九鼎。”
“一人换全族,从此以后,你鲜卑慕容一族是我苻氏永远的客人。”
“可是,冲儿他……”他会死的,慕容韡不敢再次吐出这几个字眼,他真的怕一语成真。
“不,叫凤凰。”
“凤凰?”慕容韡不解,他的弟弟明明不叫凤凰啊,而是凤皇啊。
“你以为朕是好色之徒?你以为朕会贪图你慕容一族的美貌,慕容韡,你怎么不明白呢?你跟他都是同一种族,你这么美,况且你为一国之君,他为臣下,为什么朕不要你偏偏选他。”
慕容韡茫然的摇头,诉说着自己的无知。
苻坚无可奈何的再一次的将他从地上扶起,“好吧,你就等着吧,等着跟朕一起回到长安,看着朕如何治理这片江山。”
说罢,他径自的走出了大殿,慕容韡扭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陡然而生一股恨意,为什么,明明这是一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残酷事实,为什么这十年来只有他在混混度日,为什么同为一国之君,他可以泯灭大义灭了自己的国家,迫使自己低头称臣,为什么自己这么懦弱,到头来不止连祖宗留下的基业都保不住,甚至自己的弟弟都要去替自己承担罪孽,一连串的为什么在慕容韡心头萦绕,他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疼痛顿时从手上传了上来,他的眼睛盯在血迹斑斑的手背上,握紧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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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铜雀台。
慕容冲被一众武士押着走了上来,苻坚就站在高殿之上,他俯视着从下面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的确,美艳不可方物,他长高了,比之前更俊美了,苻坚来过邺城,那时候的慕容冲只有8岁,就已经被封为了燕国大司马,手握一国军事大权。相比起慕容韡的顺服,他还是太过桀骜不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的屈服。
“陛下,末将奉命将慕容冲带到。”郭庆朗声禀道,在三日前的追击中,是他将慕容一族皇室全部抓住关押在一起,苻坚便命令其严令看守。
“好,郭将军辛苦了,你下去吧。”苻坚看着慕容冲,对着郭庆道。
郭庆微微犹豫,“陛下,此人性子高傲,几次试图逃走,还鼓动俘虏与我手下的人作对,只留他一人,末将担心他会对陛下不利。”
苻坚微微笑道,“无妨,他再桀骜不驯,也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朕并非文弱之人,卿不必担心,退下吧。”
郭庆随即抱拳,“是,末将告退。”
随着身边的侍卫都退下之后,苻坚与慕容冲之间终于没有其他不相关的人了,苻坚上前一步,他来牵慕容冲的手,慕容冲怒视于他,脱口而出,“别碰我。”苻坚的手僵在了半空。
“你想死吗?”苻坚道。
慕容冲说,“求之不得。”
苻坚望着他道,“你的哥哥慕容韡将你送给了朕,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要你怎么做吗?”
慕容冲不出声。
苻坚道,“慕容韡要救这四万多的慕容皇室,他救不了你了。”
“你逼迫他。”
苻坚摇头,“没有,他是自愿的,他将你送给朕,要朕把你带回长安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凤凰九重天
“你知道这铜雀台的含义吗?”苻坚忽然换了一副庄重的语气问道,慕容冲蹙眉。
“你不懂,对吧?你们在邺城住了这么多年,却不明白这铜雀台的含义。”他这句话中有几分惋惜的意思。
“曹操消灭袁氏兄弟后,夜宿邺城,半夜见到金光由地而起,隔日掘之得铜雀一只,荀攸言昔舜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曹操大喜,于是决意建铜雀台于漳水之上,以彰显其平定四海之功。”
慕容冲冷哼一声,一个大大的白眼投给他。
“你小子,还不信。”
“朕听说,你出生的时候,邺城王宫上下飞来百鸟停歇,所以你的名字叫凤凰。”
慕容冲还是不说话。
“你到底是不是凤凰呢?”
苻坚打量着他径自喃喃,像是在思考一件神圣的事情一般。
百年朝凤,鸣于岐山,如果这不是一只凤凰,而是一只乌鸦怎么办。
思及此处,苻坚心里忽然就起了一丝邪恶,他伸出手来勐然抓起慕容冲的胳膊,在他还来不及拒绝之际一把将人塞进怀中,牢牢的箍着,“你知道吗,你的好哥哥将你送给朕做娈童,以后你就是朕的人了。”
怀中的人奋力挣扎,无奈他根本不是苻坚的对手,虽然他眼里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可他的身体还是不够成熟,他逃不开苻坚的束缚,而且越是反抗,苻坚就越有兴趣将他这只高傲的凤凰折翼摧残。
“你的哥哥都不要你了,他为了这四万鲜卑皇族不惜拿你跟朕做交换,跟朕回长安吧,朕会好好对你,你多伟大啊,一个人就救了这四万人,你会名留青史的。”
慕容冲狠狠的踹了苻坚一脚,苻坚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脸上微微不悦,却并没有动怒,他将人抱住,继而不再给他半分挣扎的机会,将人抱进了铜雀台内。
铜雀台是曹操在灭袁氏之后修建的一座建筑群,古者三台,铜雀台位于三台中间,南与金虎台、北与冰井台相去各六十步,中间阁道式浮桥相连接,台上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曹氏父子曾经在这里与文武百官觥筹交错,对酒高歌,大殿上鼓乐喧天,歌舞拂地,盛况空前,曹操在高台上亲口吟唱出了那首传唱海内外的“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一诗。石虎后来入住邺城,在曹魏十丈高的基础上又增加二丈,并于其上建五层楼,高十五丈,共去地二十七丈,巍然崇举,其高若山,窗都用铜笼罩装饰,日初出时,流光照耀,又作铜雀于楼顶,高一丈五尺,舒翼若飞。
苻坚穿过一重一重的长廊,迈上了高台,他贴在慕容冲的耳边说,“你放心吧,朕会好好临幸于你,你这么美的人。”
“你敢。”怀中人咬牙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来。
苻坚笑了笑,“你看看朕敢不敢?”
进入高殿之后,苻坚一脚踹开殿门,随之又用脚勾上了殿门,他将人忿恨的扔在了地上,只听得砰地一声肉体撞在地上的声音,慕容冲被摔的身体都要碎裂了,无力挣扎,他咬破了下唇,恶狠狠的瞪着那俯在他面前的人,“苻坚,你敢动我,我会杀了你。”
苻坚捏住他的下颌,“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朕?难不成在床上。”
“那不成,朕不能让你杀了朕,那就不上床了,就在地上吧。”苻坚压着他的双手,脸上有些调侃的意味。
“苻坚,我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慕容冲吼了出来。
苻坚正要撕开他的衣裳,就在此时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下了。
“当真?”他有些诧异的盯着慕容冲那双发红的眼睛,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恶魔降临,这人的确如郭庆说的那样,心傲气高,桀骜不驯,从他那双狠戾的眼里苻坚可以读出来,不论自己施恩或者侮辱于他,他都会杀了自己的。
慕容冲红着眼声音里冷的没有半分感情,“是,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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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苻坚忽然笑了出来,他从慕容冲的身上起来,站直了身体,“很好。”
就像慕容韡说的那样,宁死不从。
好,既然不愿意屈从,那就去死吧,亡国之奴,自古服从者宽恕,不从者斩杀,这有什么可争议的。
袖中倏尔划出一把利剑,在慕容冲还没有完全看清那柄剑之时,心口骤然钝痛,慕容冲垂下了眼去,他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你,苻坚,你。”
“你敢…杀我?”他颤颤的出声。
苻坚勾唇轻轻笑道,“你不是要死吗?朕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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