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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韡、梁成、王显、苻方,窦冲,张蚝,张天锡他们都进来了,萱城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各位赔了一个笑脸,除了梁成黑脸之外,其余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萱城对着帐内的众人道,“诸位如何?这几天是不是闷得慌,我们奔袭千里来打仗,却无法与敌军交手,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敌军在什么地方布防,敌军的哪处布防才是最薄弱的,诸位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萱城示意众人都坐下来,明月给众人面前几案上的茶盏上又斟了茶,这一下子倒更显得悠闲,像是品茶议事了,全然没有半分的战场紧张气氛。
“听说晋军派了信使前来?”梁成问道。
萱城点头,“是,是谢石身边的人,可他不会说出他们的主力在哪里,晋军是怎么布防的。”
“既然不说,来送信是为何?双方就这么试探吗?”
试探?梁成的用词精辟。
毕竟已经宣战了一个多月了,却还没有正式开打。
张蚝道,“阳平公何不攻打寿阳?”
“寿阳是晋军防守最严密的一座城池,寿阳守将是晋朝名将平虏将军徐元喜,听说司马曜又派了重兵助守,这是一块不好啃的硬骨头。”
“虽然不好啃,却是一块好骨头。寿阳,地处淮河以南,淝水以西,是控制两淮水路交通的枢纽,也是徐州、兖州通往建康的陆路,我们想取历阳、建康,势必要占寿阳,淮水、汝水、颍水,淝水这几路水路都在寿阳交汇,乃兵家历来所争之地,如果没有寿阳,我们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要受制于敌军。”张蚝分析道。
萱城思了一下,道,“骠骑将军说的有道理,我担心的是谢家的人会不会出现在寿阳?”
梁成道,“阳平公似乎怕谢家人?”
萱城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
张蚝道,“兵家讲究先机,若是届时晋朝的重军都压在了寿阳上,那我们攻打寿阳将极为不易,阳平公还是先啃下这块好骨头再去寻谢家的那些人吧。”
萱城询问慕容韡和张天锡的意见,二人说骠骑将军言之有理。
“冠军将军到荆州了吗?”萱城问。
明月回答,“还没有书信传来。”
萱城想了一下对明月说,“你去把晋军信使带来。”
明月应了一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明月领着花兰走进了军帐。
萱城对着花兰道,“我不是要向你打探你们谢太傅的部署,我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放你回去。”
花兰投来一个白眼。
萱城瘆了一下,却朗声道,“那位贪玩又话痨又好男色的晋朝大都督,他如今还在秦淮楼享受鱼水之欢吗?”
花兰脸色霎时变了一下,萱城这么明目张胆的贬低谢石,令花兰的脸色无处安放,他恨恨的咬牙,“我家大都督,一向不像你们北方人这般畏水如虎,跨马扬鞭越长江,又何贪秦淮楼里鱼水之欢呢。”
“你。”众将一听他在嘲笑北方人不习水性,拍案动怒。
萱城回味了一下他的话中之意。
北方人是不习水性,谢石是南方人,379年的那场淮南之战中,谢石率领的是滁河舰队,而且似乎谢石从来没有领过陆军,如此说来,谢石此次率领的军队依旧是水军。
而苻坚部署的幽州冀州军队正是沿着水路南下彭城。
萱城乍然明白了什么,突的一下起身,朗声道,“众将听令,即刻拔营,攻打寿阳,快。”
众将一时有些晕头转向,不太明白为何萱城转变如此之快。
“将信使放了,就让他回去给谢石报丧吧。”
花兰冷哼一声,“阳平公未免太过自信了。”
“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谁能站在寿阳城楼上。”
作者闲话:还有大约两三万字就完结,结尾部分简直要我的老命啊,我不擅长细节描写,吐血,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颓!
第三百二十三章 寿阳攻坚战
从心理上来说,萱城是有些怕谢家人,当然他是作为一个现代人经历过那场战争的结局之后来说的,他怕自己死的太早。
所以他要尽量避免与谢家人交锋。
谢石既然领水军,他一定会从京口北上援助东路,都贵率领的幽冀军队已抵达彭城,趁着北方河流还未结冰要完成军中粮草运输,再南下就对广陵造成威胁了。
谢家人迎击的第一个对象不应该是自己的这支前锋,而是幽冀水军。
萱城就这么的大胆做出对策,第一个攻打寿阳。
就如张蚝所说,啃下这块不好啃的硬骨头好骨头。
留下慕容韡部和苻方部驻扎颍口本部,萱城与张蚝、梁成,梁云,梁悌,张天锡等大军从颍口拔营向东推进,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未与晋军相遇,萱城都有些奇怪,那个精明的谢太傅会这么布局吗?张蚝能看出寿阳的重要性,难道谢安看不出来吗?
不管怎样,先攻下寿阳,占据有利的地利位置。
其实,颍口与寿阳东西相对,都分布在淮水上,只是这条河不容易让北方人通行罢了。
这时前方侦骑前来禀报,说是此前谢安派遣的前锋胡彬率领五千水军援助寿阳,正朝芍陂而来。
“拿地图来。”
“是。”
众人下马查看地形图,寿阳位于三条河流交汇处,寿阳西边是青冈,西南便是芍陂。
“芍陂两侧是自南向北蜿蜒而来沘水和淝水,两条河流均注入淮河,若是胡彬占领了芍陂,对我大军南渡淮河便是威胁,一定要抢在胡彬之前占领芍陂。”
“阳平公请看,若是我军向西南占领芍陂,向西占领青冈,将寿阳城团团围住,即使胡彬率水军前来,想要解寿阳之围,也得借道我军啊,何况他只有五千水军,我们也断不会坐视其救寿阳,如此一来,我军占领寿阳,挟制晋军,再渡淮河,方为上策啊。”张蚝一手指着地形图上的各方军镇,一边分析建议。
“胡彬行军至何处了?”
“胡彬领水军,此刻正在下蔡。”
“下蔡便是这三处河流的顶端了,胡彬想要西渡淮河而援助寿阳,不是那么容易,好,我们就先占领芍陂。”
“传令大军即刻向芍陂方向进发。”
萱城剑指西南,那里正是沘水和淝水蜿蜒而来的芍陂,芍陂虽然只是一个小镇,在两河交流处因为战国时期孙叔敖修建的一处灌溉工程而得名,大军截住胡彬北上的援军,对于占领寿阳有非同寻可的意义。
萱城感激身边的数位大将,尤其是骠骑将军张蚝,英勇无敌却非有勇无谋之人。
当天日暮时分,大军便抵达芍陂,萱城命人在芍陂起营,严防胡彬的水军。
梁成面对着己方黑压压的营寨壁垒,调侃似的说了一句,“胡彬是在游泳吗?从建康出发半个月了都没赶到目的地,我们得好好感谢这个人才是。”
萱城听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战场行军的确忌讳行军迟缓,延误时机。
梁成有这心情在调侃敌军,可萱城却没有心情取笑别人,因为他的兄长,此刻还在后方游山玩水,完全没有半分战场之人的紧张气氛。
半夜三更,萱城无心睡觉,起身走出营帐,巡查驻守营地,耳边传来阵阵水流声,两山夹隔间,两条曲折蜿蜒的河流蔓延而过,战国时期的灌溉工程早已被抹去了踪影,此时只有拦截在大坝上的点点旧木残垣,胡彬想要过芍陂,他能过得了吗?
萱城想要渡淮河,苻坚也想要渡过淮河、长江,可是南人北渡被阻击,北人南渡就能顺利吗?
明月小心翼翼的摸索而来,果然看见自己的主子在河边停留,赶紧捏着衣袍上来给披在身上,有些嗔怪的语气,“主子,半夜就不要乱跑了,自从我们离开长安,你这半夜不睡觉的习惯可是改不过来了吗?若是念着陛下,主子何不偷偷离开大营去看看陛下呢?”
“你说什么?”萱城冷冽的一道寒光射去,明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大战在即,主帅擅离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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