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花在这里了几百年,梅花是十多年前苻坚从骊山移种过来的。
“明月,你给我讲讲故事,好不好?”萱城忽地这么要求。
明月说,“阳平公怎么想起听故事了呢?”
萱城说,“就是想听听。”
“好,那我给你讲。”
明月讲的故事都是萱城听过的,什么英雄肝胆啊,什么儿女情长啊,他觉得很没意思,最后他说,“算了,还是我去睡觉吧。”
苻坚这个时候却来了,笑他,“明月说的有那么无聊吗?那朕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这九流言情桥段。
萱城想喷他,却忍下了。
“明月,你下去,我跟皇兄聊聊。”
“说吧,想听什么故事?”
萱城端着脸思考了一会儿,“那好,你跟我说说这慕颜花的事吧,弟弟我才学疏浅,没有听过这花的来历,那就劳烦皇兄你跟我说说喽。”
苻坚笑笑,点头,“好吧。”
他拉着萱城的手腕去赏花,“你看,这花有什么不同之处?”
萱城瞅了瞅,又想了想,“都跟你说了我愚笨,你还故意问我。”
苻坚说,“那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老套吗?”
“你听完不就知道了?”
“那你讲吧。”萱城摆摆手,漫不经心道。
他们一起背靠背坐在花圃边上,萱城看着那些幕颜花,苻坚看着他。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对兄弟,他们从小就住在草原上,白天一起打猎,晚上一起在篝火旁看翩翩起舞的姑娘傻笑,哥哥很英勇,弟弟有些胆小,每次出去都是哥哥满载而归,弟弟却是两手空空,有一天这弟弟就跟哥哥抱怨了,说你们,哥哥,每次你都扛着猎物回来,娘都夸奖你,我却打不到猎物,娘每次都说我。这样吧,以后你打猎的时候把猎物分我一半,这样回去之后娘也不会骂我了,这哥哥听后就答应了,说,那好,只要你每次送我一枝野花,我便分你一半的猎物,这个弟弟也答应了,可是他很纳闷他问哥哥,为什么要是野花呢?咱们家那么多花,哥哥说,只有野花最干净纯洁,咱们家里那些话都是人工种植的,哥哥不喜欢,弟弟想了想,觉得哥哥说的对,在这草原上生长的野花是纯粹的,虽然比不上那些玫瑰呀,牡丹呀,海棠呀等等艳丽,可赏起来的话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于是,以后每次他们出去打猎回来,都是哥哥分一半的猎物给弟弟,弟弟采一枝花送给哥哥。”
“这哥哥也是变态,喜欢野花。”萱城插了一句。
苻坚淡然一笑,“哥哥每次回去都把弟弟送给他的花插在土里,每天命花匠照看,久而久之,这些野花竟然在地下生了根儿,可这花由于种类,颜色不同,所以长期生长下来也导致了这花的千奇百怪,颜色不一。”
萱城眼睛忽然扫到周围的花,这幕颜花竟然每一枝每一朵都是不一样的。
难道这就是故事里面的幕颜花?
萱城问,“那后来呢?”
苻坚道,“后来,”他欲言又止。
“你说呀。”
苻坚忽然沉重的说,“后来弟弟死了。”
“死了?”萱城惊讶的张大了嘴,“怎么死了呢?”
“那些野花有些是有毒性的,弟弟不知道,所以他每次摘花的时候手上都沾了一定的毒性。”
“那哥哥呢?他不是也拿花了吗?”
苻坚说,“是呀,也许是老天偏心吧,弟弟自幼身体便不好,长期沾染花毒,哥哥却没有,那些花在经过弟弟手的时候就已经把毒性传给了弟弟,等到哥哥拿那些花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没有了毒性。”
“这么说来,是哥哥害死了他弟弟?”萱城喟然长叹,忽觉心口异常苦闷。
苻坚低下了头,他看着身边那些开的艳盛又颜色奇怪的花,“是呀,是哥哥害死了他。”
第五十四章 出使燕国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萱城才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幕颜花。”
苻坚苦笑一声,“那你以为呢?你不是要听这幕颜花的故事吗?”
萱城一个寒颤,“原来这么凄凉。”
“呵呵。”苻坚笑笑。
“你可听过张幼文的故事?”苻坚突然问他。
萱城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回道,“没有,怎么,也是一个凄凉的故事吗?”
“是呀。”苻坚叹道。
“别,那你可不要讲了,我不听这些凄凉的故事了,我们继续赏花吧,赏花。”
苻坚一笑,“好吧,赏花。”
萱城想,弟弟真的死了吗?
他没有问苻坚,他信苻坚说的,所以他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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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七月,苻坚忽然在朝堂上提出要派出使者出使燕国,群臣一惊,这件事可从来没听他说过。
王勐却没反对,就连梁平老,吕婆楼等人都没反对,而是一致支持使者出燕。
慕容垂双手一拱,大胆启奏,“陛下,如今燕国内政外交皆陷入危局,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为何还要派人使燕,臣不明白。”
苻坚道,“燕国内外交困,可始终还是一个大国,没有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冠军将军不必意气用事,伐燕是要伐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现在正是好时候,慕容韡人心尽失,燕国老臣都离开了他分赴各地,如今他已是孤家寡人了,我们正好可以趁此出兵,一举灭了燕国。”
这话出去,苻坚还没有回他,王勐却瞪了他一眼,“冠军将军可真是心狠啊,这燕国本是你的老家,好歹你是慕容子孙,这下倒想灭自己的国了。”
殿上立刻有群臣议论了起来,纷纷指责慕容垂。
苻坚见此,便朗声道,“这件事冠军将军就不用参与了,朕已经想好了出使燕国的人选。”
群臣仰望他。
只见苻坚神秘一笑,“朕亲自去。”
萱城一震。
“皇兄,不可。”
群臣中有人这时也反对了,“陛下乃一国之主,不可随意出国。”
“太子可以替君出使。”有人说。
“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
“丞相文武两全,智慧过人,可以使燕。”
“丞相日理万机,更是不可。”
“太尉吕婆楼可出使燕国。”
“吕卿已年迈,理当在家安养天年。”
苻坚一一反驳了这些语言,最后群臣实在没话说了。
“那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朕亲自出使燕国,两日后便出发。”
“皇兄。”萱城叫他,他摇摇头,温暖的示意他,“不可。”
然而,这一次苻坚残忍的忽视了他,“朕心意已决。”
朝后,所有人都走了,萱城依旧楞在大殿上,他的心好凉,感觉快要跌下去了,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感觉没了动力,苻坚要一个人去燕国,当他听到他这么说时,他的心很疼。
那个人,真的要来了吗?
王勐轻轻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感觉特别不理解是吗,阳平公。”
萱城默声。
“没有人比陛下更了解燕国,也没有人比陛下更了解大秦,这件事只有陛下才可以完成。”
萱城听出他的话里有话,问,“什么事?”
王勐问他,“阳平公可想要燕国灭亡?”
萱城想了想摇头,“不想。”可又点了点头。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很难理解是吧,很纠结吗?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出使一事没有人比陛下更适合,你看着吧,要不了一个月,这事就算定下了,这一次大秦的兵马终于要出动了。”
“您说什么?出兵?皇兄不是要出使燕国吗?怎么还要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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