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的规模已经初显来了,苻坚便正式下诏,在长安城大力推行儒学,征召儒学名士来太学任教,不论年龄高低,只要经过了三轮面试合格者便可正式在太学教学了。
苻坚是最后一轮的考官,他似乎很享受儒家的这套东西,王勐说过的他都一丝一毫的延续了下来。
萱城是第二轮的面试官,他考的很简单,只要四书五经的内容熟记于心,并有教学经验者皆可通过。
初论的面试是筛选儒家之众,要求面试者必须是儒家人物,认可儒家学说,认可儒家的代表学术。
道家和墨家法家的那些理论此次都不在征召之中,有些人明明是一套一套的道家理论却也来面试,有些人讲着韩非子的法术势也来应诏。
萱城没淘汰掉的,苻坚在最后一轮的面试中也淘汰了法家和道家之人。
事后,萱城与苻坚讨论起这次征召太学老师的事,萱城其实是认可法家和道家的理论的,诸子百家,皆有道理。
而且其实在苻坚这个年代,法家的学说更加合适,只是王勐推广了儒学那么久,好不容易秦国国内是一派儒学景象,苻坚那么的崇拜士族,萱城怎可去阻碍。
儒家思想统治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从游牧民族到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学习儒家的学说,这是必不可少的。
苻坚是一个深谋大略的帝王,他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上元节过后,扩建后的太学便正式进入了修建期间,长安城内已有的太学已经在大力招生了,只要是年满七岁的世族男子都可入太学读书。
萱城觉得如果只限制在世家大族之中,那扩建太学似乎就显得没那么必要了。
于是他提议,除去世家大族,庶人子弟年满八岁也可入太学读书。
苻坚是惊讶的。
孔夫子兴起的私学招收的都是一些世族子弟,庶民也可入学读书,那似乎一切就变得没有礼仪纲常了。
萱城道,“我们兴儒学的目的在于教化百姓,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以后我们国内的每一项政令的推行都要经过儒学人士的传播,皇兄,你不是想要向晋朝学习吗?晋朝如今是门阀制度,可晋朝的庶民也是入了私塾的,我们既然推行了儒学,又这么费尽心思的扩建了太学,那理当做的比晋朝好,我们的儒学推行好了,谢安还不得过来看看。”
苻坚和谢安,互相吸引互相崇拜。
苻坚同意了。
于是,这推行儒学之事就这么推展开来了,无论世族还是庶民皆可入太学读书。
到了建元十年三月份时候,扩建太学的任务正式完成。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打的就是你
苻坚在朝会上嘉赏了苻宏和苻睿,两个人喜形于色,萱城也露出笑容。
“皇兄,我有一事要奏请。”萱城顿了顿,朗朗发声。
苻坚笑着说,“好啊,皇弟,你说吧。”
“臣弟奏请,调回我苻氏嫡系将领回长安。”
此语落地,殿上跪拜之人皆面露异色,苻坚曾经明令过的,所有氐族嫡系将领皆守边疆,这道政策也延续了十多年了,如今所有的嫡系将领都镇守在边疆之地上,大秦遂有这十多年的安宁。
苻坚脸色亦怔怔而惊。
“皇弟,你这话、、似乎不妥啊。”
“皇兄,这是臣弟深思熟虑之后才想奏上的,如今我苻氏嫡系都镇守边疆,兵法有云,嫡系守疆在乱,异性守畿多为乱时,大秦平定北国,如今只剩一弹丸之地,只需十万兵马足矣,乱世将结,我们必须调回我嫡系兵马回京畿。”
“阳平公言之有理啊。”
殿上数位老臣交头接耳,低声讨论,“是该把那些异性人流放到边境上去了,这些人留在长安没好处。”
“是呀,是呀,你看那慕容家的人,受了多少圣恩,却无半分功绩。”
“我氐族嫡系将领皆在边疆,这不是长治久安之兆啊,该召回了。”
…………
萱城都一一听了进去这些微弱的讨论声,他嘴角噙着笑,内心一如既往坚定如斯。
“这。”苻坚言之不语。
“皇兄,别的不说,辽东郡,昌黎郡,玄菟郡,渔阳郡,雁门郡,朔方郡,上郡,安定郡,陇西郡,阴平郡,这十郡必须撤回嫡系将领,如今我秦国与代国交战在际,不可再有嫡系镇守,先前降服的异族人有些必须外调至边境,他们整日在长安城中无所事事,耗尽粮财,这对我国未来作战极为不利,臣弟奏请,外放异族人,将镇守边境的嫡系将领各调回一人,这样既确保我秦之边境无属异姓,又有降服之人效力,皇兄,这不是臣弟一时兴起,请您明鉴。”
情理不偏,萱城这般恭敬的说。
“若是调回一人,那我长安嫡系之重,若是边疆出事,我们岂非两头受困。”
“皇兄,臣弟胆以性命保证,调回嫡系之将,有利无害。”萱城肯定的说。
他当然这样肯定无疑,前秦之乱不在这十年几年,真正的前秦对手始终是南渡的**正统司马氏,五胡乱华,在文化上终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不过数众莽夫逞勇罢了,短短几十年,都被苻坚一一灭国,北方大一统,第一个统一北方的少数民族正是萱城如今这位身体的亲哥哥啊。
苻坚依旧在犹豫,他那种仁慈爱人的儒家情怀总是乱用在降服之人的身上。
“陛下,臣等奏请陛下恩准阳平公之请。”这时候,殿内站出了数人,原来是氐系梁熙,朱彤,权翼等人。
吕婆楼也拱手奏请附议。
太尉和氐系众人都这么附议,苻坚沉吟一刻,道,“好,既然诸位都这么说了,那便准了,就把皇弟请示的这边疆十郡各调回一位嫡系将领。”
“陛下圣明。”
苻坚朗然一笑,“圣明的是皇弟,好,就这样吧。”
众臣退散,萱城望着苻坚偷投过来的目光,四目交汇,各有意味。
苻晖过来行礼,萱城说,“晖儿,你先去邓羌那里,我一会儿过去。”
“好。”
苻晖最后一个退出去,苻坚却从高殿上走下来,未央宫的台阶十二阶,这是汉朝时期的宫廷建筑典范,苻坚入了长安之后,对长安的一草一木一物都未擅自改动。
他黑服冠冕站在萱城面前审视,萱城却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别样,尤其是他一寸一寸的凝视自己的时候。
“你没见过吗?还这么看。”萱城出言总是带着些不逊。
“皇弟你长得好啊。”苻坚反唇相讥。
萱城冷哼一声,甩个臭脸就走,苻坚却撕住他的衣袖,“皇弟且慢。”
“我们去看看晖儿。”
萱城夺过自己的衣袖,提起衣摆快步奔出。
“走就走啊,你愣着干什么。”
长安城郊,新军军营。
这里是萱城专门设立的一个用来训练招募来的新兵的营所,足足占地上万亩。
负责训练新军的是镇军将军邓羌,后将军万人敌张蚝,二人合力,萱城心无一忧。
二人轻声轻地的,生怕被人发觉一般,悄悄的来到了军营侧方偷偷观摩。
一顶一顶的军帐拔地而起,一声一声的操练声响彻大地。
天色晴朗,正好适合练兵。
“你瞧,邓羌这人,练兵倒是无人可与他一较上下,士兵们都传他执法严苛,人人见了他都瑟瑟发抖,朕看不假,你把晖儿教给他带,皇弟啊,你这是要害惨晖儿啊。”
苻坚手指前方那个站在众军面前的威武大将背影,悄悄的在萱城耳边说。
“皇兄,你口是心非啊,明明你也想让邓羌带晖儿的。”
“谁说的,皇弟,你能猜到朕的心思?”
“还用猜?皇兄,帝王之心若都像你这样,那就没有古来帝王之心难测这话了,你把丕儿交给邓羌带,现在你的意思不是很明确吗?我只不过做了该作的,哎,就是怕其他几个皇子有意见,你说,皇兄,你生这几个儿子干嘛。”萱城前半句说的无比正经,可后一句却是荒唐至极,他自己都忍不住偷笑了,自己这是什么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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