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历史啊,苻坚伐燕当然不会失败了。
苻坚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像是怕他会跑掉一样,紧紧的捏着。
那天,他们喝多酒,苻坚最后说话迷迷煳煳的,萱城却听的清晰。
“你知道吗?弟弟,要不是那一次,朕真的不想让你走,王嘉说,不那么做你就会死,朕不能,你是朕在这世上最爱的人,所以,朕答应了他。”
王嘉,这是前秦的那个术士,他和苻坚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这么说,苻坚有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在洛阳战争的时候,那一次,自己不是落马而伤的。
去年的洛阳之战,王嘉跟随苻坚去了洛阳。
一阵白光突然闪过自己的脑中,王嘉,只有他,能知道自己的秘密。
第五十七章 洛阳之反
萱城搀扶着苻坚走进暖阁,把他轻轻的放在榻上,看着他如画一般的眉眼,那么柔和的轮廓,那么仁慈的脸庞。
他趴上去,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苻坚。”
“苻坚。”
“恩。”榻上的人微微应了一声。
“王嘉他去哪了?”
那人没有了声音。
萱城不放弃,又去贴着他的脸追问,“苻坚,我不是你弟弟,你告诉我,王嘉在哪?”
还是没有声音。
萱城有些丧气,苻坚到底是帝王,太过明智了。
他什么时候不醉,偏偏这个时候醉了。
任自己再喊都喊不醒他。
他看着苻坚熟睡过去的脸,他的侧脸棱角很明显,下巴处骨骼分明,眼睛闭着,额上有几根细微的发丝贴在上面,萱城看了看,动手去拨开,这时,一只手却伸了过来,被紧紧的攥在手掌之中。
“你是谁?为何能进入他的身体?”
萱城大震。
他口中所说的他才是苻坚的亲弟弟阳平公苻融吧。
他震了足足一刻,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下一刻,他却像是顿醒了一般,抓着那个人的手,“苻坚,苻坚,你告诉我。”
那个人醉眼朦胧的打量着他,裂开嘴笑了,“呵呵。”
眼睛又合上了。
“苻坚。”
这下,任凭萱城怎么叫,那人都沉醉不醒了。
苻坚,他真的是喝醉了。
说的都是胡话。
明月过来要搀着苻坚去别的房间,萱城说,“不用了,我来看着吧。”
明月把人交到他手上,肌肤触碰的那一刹那,萱城忽然觉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那种颤抖,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一股热流,说不清楚什么意味的热流。
全身似乎都像是沸水一半滚烫了起来,萱城感觉脸上在发红,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可挽救。
那一晚,他守在榻前,一整晚都没有合上眼,他只能看着苻坚的睡颜,不知道看什么,就光是看着,静静的看。
甚至连苻坚的微微一动,他都神经不自在,那一晚上,苻坚没醒,他没睡。
暖阁的烛火一晚上都在亮着,很弱很弱,一个人的人影却还是清晰的投在了窗棂上。
那天过后,萱城有几日没去上朝,苻坚派人来看他,他只是淡淡的回应,在静阁里做军事策划。
有人从远方给他捎了一封信过来,是从南方来的。
“你懂历史潮流,我却懂战争形势。”言衣说。
是言衣给他来信的。
他说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苻坚不灭燕国誓不罢休,晋朝如今不会和慕容家结盟,放手去做吧,鲜卑人总是言而无信,欺骗了苻氏还想来欺我司马氏。
萱城想了一下,言衣怎么知道苻坚这时候要对付燕国,还说放手去做,什么慕容家,什么司马氏。
他不可能是司马皇室,他说了不是的。
他是辅佐司马氏的人,萱城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王庾桓谢四大门阀,这个时代,辅佐司马皇室的只有桓氏和谢氏。
他从来不曾听说桓温桓冲和苻坚有过交情。
难道是他?
萱城心头一震,谢氏。
他听说历史上那个人和苻坚是故交,他们曾经多次书信往来。
萱城无声一笑,“原来真是他。”
谢氏那么睿智,怎么看不出自己和苻坚的身份。
不对,他和苻坚早就认识,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东西,脑仁飞速的转动起来。
他,他们。
“明月,更衣。”他朝外大喊一声。
“快点,我要进宫。”
明月的声音这时候急急忙忙的传来,“来了,主子。”
萱城连车撵都不要了,直接骑马进宫,他急匆匆的闯进去,宣室内,苻坚正在和太子、王勐以及太尉等人议事。
“皇兄,我们可以伐燕出发了。”
几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他。
萱城干笑几声,这才慢慢的走过去,他环顾了一眼室内的人,苻宏一脸的茫然,之前对他的敌对气氛似乎不见了,王勐脸上带着浅笑,那种笑,似乎天下都能入囊中的感觉,其余人只是怔然的看着他而已,苻坚倒是哈哈大笑一声,“弟弟啊,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失态了?”
“太子,景略,众卿都先下去吧,今日议事先到此为止。”
一瞬间,室内只剩下萱城和苻坚二人。
第五十八章 伐燕
苻坚慢悠悠的从地上起身,慢悠悠的说,“皇弟,说吧,怎么突然一下子说这种话,我们定下的是下个月初十出征。”
“你和南边达成了协议,言衣同意不会帮助燕国,皇兄,你早就和言衣认识。”萱城说。
苻坚并不震惊,哦了一声,“这个嘛。”
“你知道言衣是谁?”
萱城说出这话就已经摆明了自己和言衣不认识,就相当于已经和苻坚挑明了自己不是他弟弟。
可苻坚并不奇怪,反而如此平静。
苻坚立在他身边,抚摸着他的肩膀,“弟弟。”
萱城抬头来,仰视着他,眼睛里是镇定,语气更是镇定,“你也知道我是谁。”
苻坚叹了一口气,“弟弟,以往的事不要追究了,朕不认以前,只看当下。”
萱城不指望他来解释洛阳的事情。
梁仁说得对,历史就是既定的史实,谁都无法改变。
他所来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用,只是人为的来加快历史的步伐抑或是延缓某些历史事件的发生。
他能改变的,不是历史。
只是自己而已。
“王嘉去了太乙山,你找不到他的。”苻坚忽然说。
“弟弟,你只要记住,你是朕唯一的弟弟,什么都不用想,朕不会伤害你。”
萱城直直的盯着苻坚的眼眸,那里真的是格外的坚定。
“如今,你还拿我当你弟弟么?”
苻坚想都不想,没有一刻的犹豫,他点头了。
萱城的心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暖。
他崇拜苻坚,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成为他的弟弟。
只是上天这样注定了,穿越过来都这么戏剧化。
本来苻坚和群臣定下的是下个月初十伐燕,萱城这么一来,苻坚又和王勐苻宏等人商议了,计划提前,定在了本月二十号。
最后一次,他们在长安的那一夜,萱城留在明光殿陪苻坚。
苻坚跟他说起小时候的事,萱城听着,最后眼眶湿润了。
萱城问了苻坚一句话,“那一次,你在邺城遇到的是不是他?”
苻坚不回答,只是沉默。
萱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二十号清晨,天还未完全亮开,大军就已经在城墙外集合了,王勐为主帅,领五万嫡系兵力,一万外族兵力,步兵骑兵统统在灞桥上整合,慕容垂为先锋,领在秦国境内的几万鲜卑兵力,统共兵力七万左右。
萱城那一天在城墙上看着,他以为自己要去,苻坚却摇头,“不。”
苻坚说,“不急,等洛阳拿下了,朕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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