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丙丁火,助我显光明,恶鬼不伏法,即刻随火去!”
一声厉呵那火焰更是涨高两分,草人也被投入其中,好在吴巽头脑机灵,知道了此时便是发令兵马的最好契机,鬼让人生怖趁虚而入,人也可恐吓鬼慌神一击重创,吴巽忽然松开了捆着的鬼魂,三声鞭打狠狠落地,屋中当即又是响动四起,好似有二三十人在翻箱倒柜,那些原本就已躲到暗处的想从破窗逃走,可怎知刚到窗边,窗外兵马一涌而入,三两默契地将窗边几个率先撕裂,那些平日里争抢金纸蛮横的也不甘示弱,兵马与野鬼这就混杂到了一处
“当心!”王玖镠一把将吴巽拉扯向后,虽说一把“女儿怨”已经洒向了这已是满眼混光,血盆大口的鬼魂,可地基主是修为有所成就又能决定一处地方阴阳气场的大鬼
这仅仅牵制住了她片刻,没点灯茅绪寿的拘魂链追上,她就已咬上了挡在吴巽前头的王玖镠侧颈,还没等那疼痛爬上头顶,他便被火烧得发烫的拘魂链打上了肩头,脚下踉跄向后,又抵上了吴巽。
但这还不算完,只觉耳后有湿热溅上,沾着面颊迸向面前,那是吴巽掏出了事前准备的,化了符纸入过法的黄酒一口喷向所致,他几乎与那面上冒出黑色焦糊的妇女鬼同时出声大叫,因为自己侧颈处那两处不及豆大的“鬼咬”痕沾上了这解晦的黄酒让他霎时就剧痛震脑,五脏翻腾
眼前恍惚地瞧见那地基主似乎开始也往破窗逃窜,还有吴巽的呵斥鞭响以及茅绪寿的起诀,但自己再回过神来时,屋中已是焦糊弥漫,抬眼定神,瞧见屋中的恶鬼被吴巽那罐尸油所燃的火烧得屁滚尿流,被那些同为恶鬼的下界兵马啃食肢解
“可好些?”茅绪寿忽然脚步靠近抚上他后背,王玖镠生硬地点头,觉得自己浑身发凉好似赤膊无衣地在寒冬中迎风
没等他开口吴巽就也小跑至跟前,动作粗鲁地捏起他下巴,将酒香掺糊的黄酒灌入他口中,直觉喉中也被泼了油带上了火星,热辣发痛地惹出一阵呛咳,让那侧颈的疼痛又牵皮扯肉
“无事,就是这东西可真没无止无礼!”
吴巽从其中一件屋子搬出妆奁的圆凳让其坐下,那几口酒在腹中显了作用,翻腾烫热这就在内冲撞不已,一瞧身旁二人似乎无大碍,又安心下不少
厅中的火烧着的阴魂吵得他有些烦躁,他原本打算进屋之后就是跟随,非性命攸关不出手,一来这是吴巽的受托,二来也想瞧瞧这玄黄堂真传之人的能耐。
可眼下这把火烧得让他明了,因为除了阴魂身上,那近在咫尺的西洋大毯与家私皆是毫发无损于火上,即便溅出火星也不燃他物,这是闾山派的秘法之一,引火不难,难就难在法师施术之中对力道的掌控,如何做到该烧的逃不去,不该烧的毫发无损,这是法师的悟性与勤勉的融合,吴巽这把火放的,可谓相当老练!
“你给她撒了你那骨头灰又近在咫尺,她也施展不开来,索性咬上一口也让你不得好过不足为奇,何况地基主有些能耐的大多都曾吞食动物灵,怕是瞧着你这颈子嫩得人家牙痒咯!”
吴巽边说边发起了笑,王玖镠本已酝酿好了几句阴阳话也刻薄他一下,怎知这会儿他又掏了他那酒壶晃晃,递给茅绪寿
“你唇上也有些染着了,还剩壶底你全喝下,那老妖婆若没有把握给他苦头,也不至于开了牙口!”
这话古怪,王玖镠转向茅绪寿,借着火光瞧见他唇上果真有二三浅淡的黑丝,这就起身想凑近个详细,结果茅绪寿蹙眉用横臂将其隔档开来,他没言语,只是用被横臂抵着的胸膛使劲,还想凑得更紧,终于惹来了一声呵斥
“你这是……被那老妖婆轻薄了?!”他迟疑地挤出一句,怎知吴巽一声大笑从背后起得忽然,茅绪寿怒目而向夺过他身后人手里的酒壶,走远到大厅之中,借着火光打量起这屋子其余,王玖镠本以为自己定是说中,吴巽却往他肩头一搭,笑得气息不稳
“被老妖婆占了便宜的只有你哦王道友!你真要问个明白,那贫道也只能说是你被他轻薄了才对!”
王玖镠一声疑叹,茅绪寿似乎并没在听,反而在一处干涸发褐的血泼软座上燃符起法,看那手印与脚下,怕是想试图调来主人家亡人的残魂并未在听他们
“我也就恍惚了半刻不到,你胡诌的这个也太离谱了罢!”吴巽一听显出不悦,两手往胸前一抱理论道
“你都恍惚了还如此果断是我离谱!这话可听着诬陷啊,若不是他刚刚的‘轻薄’即便是我这解晦酒力道足,你也没可能仅仅半刻就站得直腰板倒打一耙!你被那老妖婆尝了鲜嫩之后若不是茅道友接得稳当才没磕碰不说,他还没个犹豫就上了嘴,直接给你那俩鬼咬的的血洞吸出染了阴晦的血,那我们可能就得跟着你先在这倒出不净的屋子里先歇上三刻半时的你才能认得人哦!”
这番话让王玖镠脸上发僵,吴巽瞧着他那好似被人一棍打上头的模样又想发笑,可还是抿唇忍下,朝着这被自己说得更是混沌的人安慰道
“救人要紧!救人要紧!你也无甚损失,玩笑话,早些出去才是要是!”
说罢这就拎起自己的布挎低头先走,又去到那已柔弱的火苗之前三声敕鞭,持诀熄火,并朝着还有些吵闹的兵马下令其回归,随后又是鞭地三声,火光尽散,让睁眼的王吴二人皆有些不适,王玖镠不断眨眼来到那刚刚睁眼松下手中法印的人面前,还未开口便遭了声呛
“他与你说了来龙去脉了可是,那么你觉得,到底是哪个路柳墙花遭了轻薄,还让贫道这么个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人成了流氓之辈。”
王玖镠觉得今日所遇两事比见鬼撞煞还要邪门,一来就是茅绪寿的言语为何言语“活泼”了不少,而来便是为何自己想郑重而向道谢之时,这二人就总能将他截下不说,还能一串“妙语连珠”让自己成了个无知无义之人,他再次把那句感谢咽下,反而腰板挺直也扬起下巴,满是调侃
“淇琛兄弟,我当眼下耗神你一时间词汇匮乏,你说贫道是‘路柳墙花’可是失礼,我自小逢人用于身上的皆是‘品貌不凡’、‘凤表龙姿’此类的;方才出手……出嘴相救贫道感激,可若真是‘路柳墙花’的庸俗,淇琛兄弟你又怎会从你我相识不久便与贫道有了那交易口沫的情分呢!”
茅绪寿与吴巽的面色齐齐而变,王玖镠颇为满意地在二人之间游走着眼睛,吴巽手中的蛇鞭不小心就在他惊愣那刻落了地,拾起后在外褂之上蹭擦一番,他忽然觉得这番让人咋舌的话还有古怪
“你方才管茅道友是何称呼?奇什么个兄弟?这是茅道友俗名可是?”
他刚开口要答,却被茅绪寿一声“无聊琐事,出去再叙!”厉声截下,说罢提起在高几上的油灯,朝二人道
“因为清了许多外来阴物,我便试着召请这屋中的阴魂残魄,虽说无人形显身,可听到了些此处事发的声响,感知到了方位”
随后指向了二楼左二的两开雕纹西洋门,吴巽这就抬脚要往台阶而去,二人紧随其后,吴巽在前并未回头,边查看着台阶上散乱的残纸破书与一些有损的家用之物,边换出一把包裹在符箓画满的黑布之中精巧的白玉镶银法刀
此刀一出,王玖镠的眼睛便不能再动,甚至有些激动得不能出言,似乎身旁人也是如此,快及二楼了才问出一句
“这可就是玄黄堂上镇坛的‘阴月白’?”
吴巽手腕发力将那匕首大小的短刀抛出个花,回头挨近二人,借灯更显精妙手艺,只是这白玉虽是绝对的纯粹,去也毫无温润之感,即便此时灯暖靠近,也还是锋芒凌厉,冷若冰霜
第65章 存疑心
“玉声贵清越,玉色贵纯粹,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既有这等宝物为何一直揣着,它若早些出来,我们可省不少力气不说,我也不用同时挨了两次轻薄。”
王玖镠的鼻梁之上泛出‘阴月白’的玉泽,刚要伸手触及却在毫厘之间收回,抚上了自己还烫辣的鬼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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