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去!”王玖镠被他这举动吓得险些失魂,极度稳住心神赶忙将遭了“女儿怨”挫伤的鬼王召回,就在棺盖刚合上那刻,他被人粗蛮地一推,随后天旋地转地被压倒在地,后脊散出一阵疼痛,就在这时身后乃是段沅驱出鬼王的口诀敕令
可又是晚上一步,那黑得混杂的烟雾之中化出虚空的可怖的嘴脸,直冲而向茅绪寿的脊背,王玖镠感到身上趴到之人又发力将自己挤压得更难喘息,随后胸口湿热,一股腥腻窜上鼻头,他气息凝滞,艰难发力用双臂撑起,茅绪寿双眼渐渐沉下眼皮,口鼻之中涌出殷红,而十余步外,段沅也踉跄向前就要扑倒,术法反噬自身乃是因果之由,相衡之道,而医治此类而生的伤痛内疾无论是否祝由皆是需悉心调养不可再有大耗,如若中途再碰出极阴之物,乃是前功尽弃,原本的药方失去其效,归于创伤始初!
王骞如脚下还算赶上地截住了段沅的倒地,王玖镠也赶忙将茅绪寿挪开,厉声唤来药童帮忙将人撑起,怎知收到一阵摆弄的茅绪寿情况更是糟糕,一声呛咳,王玖镠胸膛前被溅出了一朵泼撒的花,他一手持诀,口诀极快,抽出衣袋中一张黄纸辰砂的符纸在药童递过的油灯之上燃起,
药童手上打颤,只好递过火种之后赶忙退后以防再伤,因为这阵忽然双腿发麻,面漆跪立地在茅绪寿头顶用燃起的符纸绕圈
“收斩邪鬼,讨伐恶灵,灵符法显,祖师降临,阴魂不入……百邪速退!急急如律令,退!”
随后他将手中残余发力掷到茅绪寿头顶,一手卸下茅绪寿束发的粗木筷,另一手伸张成掌,好似降捕猎物的猛兽那般攀上茅绪寿的头顶,柔软的黑亮散乱垂下,些许粘上了口鼻的腥红,他眼带狂怒,用师刀抵上茅绪寿的眉心,帮着支撑的药童赶忙变化了手上力道,这才没让那刀尖刺破了眉心的皮肉
茅绪寿忽地皱眉成川,感触到眉心的刀尖后本能地后倾,随后又是一口血沫咳出,这次溅上了王玖镠的下巴和嘴角,以及立领之下那一寸露出的脖侧
“少爷,茅先生这要扶去后厢吗?”
一药童谨慎问道,王玖镠刚启唇,那嘴角溅上的血沫与这调虎离山的阴魂一般猖獗,他感到舌上泛起一丝血气,随后瞧见茅绪寿忽然大喘一口气,打颤的眼皮缓缓启开,反而是他抬眼而见眼前的王玖镠很是心慌
“现在可以扶着去了!给茅先生拿些蜂胶三七的创药,另外干百合小棍山药各三钱,粳米糯米二八为配不可泄初沸的烟气……数数现在院中的人吧,不只要顾他了!”
药童机灵这会儿全都记下,只是二人边将还在晃神的茅绪寿拽起,怕有差池其中一人多问一句
“茅先生这样,不需要哪位化符入食,或是先去净堂歇息请铄哥吗?”
王玖镠挤出一个苦笑,他动了动还有些发麻的腿起了身,轻轻拍了拍这散发狼狈的人询问是否有事,茅绪寿眼神呆滞垂着头,微微地摇了摇头依旧没个声响
“瞧着严重,他只是因极阴入体蒙了眼……”说罢比划了下自己身上的血溅
“这是他把我当了牛鬼蛇神,咬舌尖保命的!”说到这他再也忍不住笑出声,药童不敢耽误这就把人往诊堂西北侧的后厢抬去,他松下一口气
这舌尖血乃人中至阳,可挡百煞驱万邪;修行之人配合所修门道口诀功法,于身处劣势,邪煞近身的危机之时乃是背水下策!这是无论正道旁通乃至各密宗法门皆有授其门中人的一课,虽此物并非口耳相传那般所向披靡,但当真是最后的缓命之计,流传长久,也被赋上了名——纯阳溅!
这却让王玖镠更加疑惑,凭着茅绪寿的能耐加之现在光天化日的,他怎的已经伤到了纯阳溅这一步?可转念一想,纵使他问出口,得句搪塞都得是这人看着眼下供他吃住的份儿上敷衍的礼貌!
“还有力气就出门看看外面是怎样情况!”王骞如扶着垂头不稳的段沅走过他身旁,王玖镠瞧了瞧这快赶上从一满楼睁眼那日面色的小丫头,不免有些心疼,顺嘴责怪一句
“你何必救他!他一个能与大鬼的马脚斗坛,能从聚阴的坟坑活着出来的,你这算盘打得有些折手哦!”段沅抓紧王骞如的手臂吃力抬头,她脸色暗灰,那双眼睛却未减神采
“他……他出事,师父定然难过……”
王玖镠一撇嘴,摆手一副赶人模样让她快些进诊堂,自己抄起那把短小的七星木剑往了大门去,说来也是奇怪,那东西没进门之前外面的动静简直跟番鬼贼寇持枪入城一般,可眼下却静下不少,可是人都恐慌逃了去?
但一出门他便察觉自己想得错误,门外依旧人多冗杂,只是所有人都刻意地放轻了手脚声响,熹元堂离门十多步的院墙之下围了三层密不透风,而门前对面的小摊也忙活不已,只是并非生意兴隆,更多的是住在附近的邻里两句瞥一眼,三句指指点点地跟临近的摊主打听究竟怎的回事,瞧见王家门里终于出来了人,不免都齐齐转身向着那圈围得严实人堆,王玖镠瞧了瞧街巷并无邪瘴游魂的痕迹,扯着嗓子叫喊了声“救人要紧,麻烦避让”地往那人堆而去
他寻到了人堆骚动分出一处缺口,拥挤之中目光首先被半截茶色的裤脚边散乱倒着的两个出行所用小箱引去,而后瞧见一低束过肩发跪地蹙眉,一身考究的熟面孔,不由得喜出望外
“二叔!”
第38章 客兄者
闻见熟悉的一声,王骞恒的眉头稍有舒展,先将那两眼翻白的人放平稳,怎知一抬眼险些惊到后坐在地
“靠腰!俚雷勿虾米啦!我以为家里出了什么祸事,难不成是你太白目被人寻仇了?”
王玖镠先是一愣,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打自己出到门外人们瞧他的眼色都有些古怪,低头一眼,胸口的血渍已经干出印迹,他发窘地一把抹上自己的下颚和脖子,仅仅搓下了一些不牢固的深红碎片
好在他是个面皮厚如牛背皮的,这就无所谓地钻进了人堆圈中蹲下,那个在自家门外出事的是个黑黄肤色穿着普通的男人,人僵直地两眼翻白唇色黑紫,是许多因鬼怪缠身,因心疾突发而亡的模样!
“来,你说说见解!”看到王玖镠的而来王骞恒却舒展了眉头,站直身子拍了拍长褂膝处的灰尘
王玖镠先是触上了那人颈脖侧的脉络,随后往下游走至那人的胸膛,最后才拈上那只二叔也触过的腕子,一旁的几人看着这叔侄俩动作不快倒是着急不已,低眼瞧瞧又抬眼看看,最终礼貌一句
“二位……我这邻居到底如何?听闻祝由乃有能在人刚断气之时抢魂还阳之术,我替他家跛脚的媳妇求二位一个,他可是隆兴巷出了名的老实人家!他在这忽然断了气,我……我们怎么向他家里那苦命的报丧啊!”
一旁怀抱印着熹元堂拓印药包的两老妇也附和起来,可王骞恒却毫无波澜,负手垂眼而向王玖镠,周遭的人也越聚越多,声响嘈杂之中还有些语中哽咽,好似做足了当街哭丧的准备,王玖镠四顾一圈,瞧见所有人都等他开口也没磨蹭
“祝由之中是有此种法术,可他又没做了鬼,为何要抢魂?!”
说罢起身而向那水仙开口的中年男子,这话让人堆之中质疑与惊愕掺杂混乱,七嘴八舌地说这人胸口没得动弹和他的模样就与何年何月哪地横死之人一模一样的质问齐齐而向,王骞恒噗嗤一笑,鼓掌三声赞扬道
“不错!这人若是真死熹元堂门前了,怕是咱们不真让抢回他的魂,日后也就不用开门迎客了!这人是没气息,可这是因为被极阴之物冲撞过身所致,试问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一武行练家子击中一拳伤得重,还是习过些花拳绣腿也行,知晓些护身吐纳的更糟糕?!”
人堆之中有人点起了头,但也有些更是疑惑,王骞恒与王玖镠对上一眼,又蹲下身去启开其中一小箱上的铜扣,从中取出一温润玉泽的艾青小瓷瓶,启开其上的塞子,就这么朝着那毫无气息的“死人”鼻下,有人静默下来,却也有更为放肆的,可这并没持续到王玖镠这种极度不喜嘈杂的人忍耐的极限,那原本该是发凉发硬的“死人”忽地翻出了瞳仁,随后一声如兽呜咽从喉而出笔直坐起,猝不及防的人堆尖叫震耳,还有几个外围的退后,撞上了路人和推车而过的送货人,惹出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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