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古怪的黑影借着月华的惨白蔓延门上将她吓得腿下一软,倚着门板回身一瞧,只见院中进了三个衣着单薄的灰黑长褂之人,而其中一人的肩头之上还骑头而坐了一个满脸沟壑如同枯树,发丝胡乱捆扎成髻的矮小老者,这三个单薄衣着的皆是毡帽压近鼻头不能看清五官,而肩上那个,则露出了一口参差的黄牙,诡谲地笑脸向她
“你……”她惶恐到了极致,甚至明明话在喉头却无法出声
骑在肩头的依旧笑脸望她,可手下极快地换了三个手诀,而后眼珠子从她这满脸脏乱粘稠的小丫头身上往着魏元宝那一定,一口气朝着剑指而去,她那还被拘魂链缠绕的一臂便随着昏厥倒地的魏元宝拉扯倾斜,自己也跪坐在了等闲倾的大殿门旁
第103章 鬼都惊
三个垂头同一的长褂人落脚整齐地来到门前,段沅牙间打滑了几回,终于挤出出一句
“毛……毛师傅”那在月华之下对着门里鬼怪哭叫的矮个老者掏着耳朵满眼嫌弃,并未答她,而是用着醇厚的广府腔调反问她
“里面几人?”她用还颤得厉害的手比出个三,这老者便点了点头,随后从布挎上系着的小袋掏出一把黄褐的盐米,口中极快,一声敕令时候将其狠狠打在两个门神的面门之上,顿时平地风,这与屠户摊子的砧板一般厚重的庙门,竟然就这样无人推拉地就大敞二开
段沅赶忙爬到门槛边上,瞧见火光之中苟延残喘,各倒一处的王茅不由得大叫起来,二人没在开门声时使得上力气睁眼,反而听到了她的叫喊而惊出了几分力气
茅绪寿率先抬眼而起,不巧这就撞上了那肩上人一柄已指腹鲜血醒器于黑木神锏上刻满的符箓,而后口中起诀打向神龛,剑锋气给正中了自己前额,他费力后仰,在撞上了神桌一脚那刻束在头上的布条也当即断裂,散下一头凌乱
“你个衰仔,唔掗拃啊!”
茅绪寿听到之后使出浑身力气闪身一旁,当即原本倚着的那条神桌一腿便爬上了裂痕,倾斜地让原本在上的副炉与几个贡品腐烂的供盘先后哐当落到地下,茅绪寿顶着后背还燃着的火再爬几步到了王玖镠身侧,又被这与门框齐高的人一个小束口袋砸上了侧脸
他赶忙将那粗麻的小袋扯开捆绳,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王玖镠则趁着这个空隙将那已经快要从裤袋里掏出的东西给松手滑回,眼睛还没偏到这身旁身后看个明白,这就被茅绪寿那满是灰土的手抬起了下巴,很是蛮横地将一粒同样粘了他手上污浊的丸药塞进口中
王玖镠被粘带的沙粒与香灰惹得舌尖痛麻发痒,又见茅绪寿自己直了脖颈将袋中那粒倒入喉中,不免有些想破口大骂,可这丸药的一丝甜味滑入了喉中让他惊讶,在舌尖转了几圈之后也咽了下去,还未等着丸药从喉间入肚,这就被不知为何使出了力气的茅绪寿鲁莽搀起,扯得后背那三道皮开肉绽又掀起了火辣的疼痛
即便等闲倾这主殿的门不算狭窄,可被三个魁梧身长的人并排而立也是如添了堵墙一般,茅绪寿咬紧牙关将手中沉甸的人搀扶到了魏通宝倒下的墙角,王玖镠胡乱将他脸上的鸡血辰掸下些来翻看瞳仁,随后又诊上了一处脉动,竟在这两股阴风针对的殿堂之中舒了一口气
他感到一股暖意从丹田而起,指间微颤之后竟有了些力气让其支撑着倚墙喘得几口,从门后穿着人墙而过的寒风将殿中原本的法雷火打灭得仅剩些奄奄一息的火星子
一些受着阴戾蛊惑入庙的小喽啰被这火伤得极重,侥幸几个托着残破的身子逃窜去了后殿,更多地则被受了创的炼魂厉鬼给吞下缓和自身
而那骑在长褂人身上,补丁破落的老者则眼睛从未偏开那神龛之上的阴森女尊半步,即便不少吼叫受染而心智全失的直扑向他
他依旧眼睛不斜,由着余光与那腐臭的远近不偏不倚地将手中的把把雪花白点的粗灰有力打向最前的几个,在沾染到阴魂的刹那,这粗灰之中的雪白花点便泛起蓝绿化出一张张细碎狰狞的面容,当即就让沾染上了的厉鬼恶魂们显露了错愕,他们就在离着这门槛都未跨进的三人咫尺之距时胶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地嘶叫着那些拉绿的魂魄在自己身上咬出千疮百孔
“兵将临坛,万邪化尘,本师敕令,汝等杀敌,急急如律令,诛!”
那副干涩的嗓子在敕令呵出的一刻偏了神锏的方向,只见那烟灰升腾的几处散出星星点点的炸裂,落地之时不见一点灰花的白,而是一地焦黑的棉絮残渣
“是‘四道魂’!”王玖镠自己也没察觉自己竟然发力站直了身子,他瞧着脚下被风卷来的那些焦糊的絮渣,片刻才惊讶地打量了一番自己,还没感慨出一句神奇,那从坛上鬼尊而来的尖锐又钻耳入脑起来,惹得他喉中翻腾地作呕两声,喉中烧灼不堪
茅绪寿将人再拉扯过一旁,忽然两人瞳中划过一道青蓝,也不知是什么法子,这破衣老者竟将那‘四道魂’直线般地打到了鬼尊身上,顿时整个神龛上燃着的蓝绿就将这等闲倾的主殿映得阴森无比
还是没有半分跨进门槛的意思,他凭着手中的黑神锏凭空书符,口中一阵念念之后,持诀的另一手忽然弹指一出,豆粒打的指腹血正中上了那女鬼尊的眉心之处,顷刻间梁晃瓦动,一阵阵压上胸膛的古怪力量让王茅二人又不好受,甚至连昏厥的魏通宝都猛地颤了颤身子,被鼻间口里的鸡血辰呛咳了几声
“能自己走的帮手一把,如果这两个同你们有齿痕,那就抛了罢”
分明屋中地下摇晃得厉害,那鬼尊也颤颤地嘶叫得让人简直五脏六腑都受其牵动,可这肩头上坐着的却是一副轻浮模样,用残破的衲服袖口揩了一把额上的汗,手中血腥未干的神锏竟然随意地往身旁长褂人背后的包袱里一塞,一点慌张都没有地扔下了这句,一手捏拳往胯下这个脖子上的破旧黑锣一敲出一声哑响,就让得三个人墙一般的齐齐转身,步伐同一地走动起来
茅绪寿这就将魏通宝拉扯起身架上肩头,而王玖镠则将几人散落的法器在坍塌与坛上鬼尊狂乱打出的碎骨之间躲闪拾起,两脚出了门槛那刻恰好被一张侧脸飞闪过的符纸割断了三五发丝
他猛然回身向后,刚看清那被围在青蓝焰中阴森更甚的鬼尊,这符纸撞上的门板之后竟然从殿中地上生风,这就重重地将两扇门神污浊的厚重再度合上,他离得太紧,被门而起的残风推搡了后背,这就前倾地踉跄几步下了矮阶,险些撞上其中一个毡帽垂头的长褂人
“多谢毛师傅相救!”他赶忙拱礼而向那手诀刚落的破衣人,这人倾了倾身子拍了他肩头,他一抬头,便发觉这张沟壑极深,眼瞳浑浊的脸凑得极近,甚至让他嗅出了一股烟丝碎末杆子的呛鼻气味
“你带着那个矮的罢,总不能让段丫头扛罢”这人用满嘴的烟丝焦糊贴着他鼻尖说道,随后又将那破锣敲了一声,领着三个垂头的率先走出了等闲倾的高门
待得王玖镠把魏元宝横抱上手之后,段沅没关切这两个本来已经临死的怎就得了眼下的力气,而是赶忙追到了这脚步整齐领头身侧,仰头而向那活动着筋骨的破衣老者拱礼
“降星观段元寿之徒段沅问候毛高功!今夜救命大恩……”
她话还没完,这就被那截补丁三层的袖子出手截住,毛诡用那双眼皮肿胀的浑浊打量了她片刻,在晦暗的月华间隙又笑露了那口参差的黄牙
“进了魏家那院时我就知道你是我段兄弟那个小女儿!只是丫头你刚刚这番生疏的话让我这做叔伯的很是伤心哦。毕竟从前去探望过你父女一回,你可还像这样骑着我肩头笑了好久,我走的时候哭得一路到了山脚都没歇!”
他边说边就往着胯下的这颗毡帽人的顶盖拍打一下
段沅蹙起了眉,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云七院中的日子,自己入降星观这近十年之中好似除了传话与送来笔墨日用的弟子之外,就仅有过葛元白与另一生人进过院门,也的确有着自己很是不舍那位中年道人的离去,但……那人身长虽说不高,也没有毛诡这与自己不相上下的长短,何况她还对那张面孔有所记得,是个瘦黄长眼,浓眉高腮的,而并非眼前这个干瘦突眼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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