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师父将我们领到他身旁那会儿,你还记得是详细日子吗?”魏元宝当即摇头,反而笑道
“连你都不记得我这脑袋就肯定是一干二净的!只是也是年关腊月就是了”魏通宝也笑了,几个匆匆回家的人与他们擦肩,他瞧着那也快没了踪影的浑浊,不由再叹一句
“你我能有命衣食饱暖地全因师父慈悲,这条命能到今日,我很知足……”他话还没完,这就被魏元宝两指隔衣掐上了上臂,不禁疼得浑身一抖,旁边平和的神情已起了埋怨,这就责怪起他
“起法开坛的最是忌讳本心存疑,自我不信!师哥你这丧气话说的,活脱就是让那占了咱们堂口的匪徒更添气焰!”
魏通宝一时语塞,二人只顾自己拌嘴,全然不知身后那三人何时快了脚步飘然到了自己身后,王玖镠更是听着二人这番稚嫩之言没忍得住,这就憋笑不成
“魏小子你可比沅丫头还长了两岁,怎的我觉得你师弟这会儿倒是比你稳重得多,开坛学法不可自我多疑,你这会儿怕了,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偷闲犯懒的惭愧呢?还是你师父没教得全面让你手下没底的?”
魏通宝哪挨人这么打趣过,把王玖镠这话当了真更加紧张,若不是茅绪寿听着耳旁聒噪冷了一声“不必理他”让他清醒不少,他怕当真要找来一番磕巴的话解释
一行人不知拐了几回,这有了宵禁之后许多人家都把门外的灯烛也省了去,天色昏沉得眼上费劲,等闲倾是那一街之上独一个的琉璃彩瓦,金匾高悬,这昏沉之下也比白日里逊色得很,何况魏家师徒这一匆忙离开就是近一月,门前难免也有些萧条的杂乱
“这气味!是城隍庙那夜里,是和那东西一起的!”
段沅被鼻头刮过的一股淡淡的腐败嗅出了浑身的恐慌,她转眼而向那个一路玩笑的,只见王茅二人皆是蹙眉定睛,齐齐严肃而向那如浪翻腾在瓦上的阴戾之气,魏家兄弟不敢打扰,只好扯了扯段沅的衣袖问她“那东西”是个什么
“你们不会没听过败西传罢!就是那个,把姓孙的还有葛师……降星观葛观主打得非死即伤的那个”
魏家兄弟这就各自捂上了自己险要叫喊出声的嘴,段沅将手心的汗揩去藏手进了旗装的宽袖,魏元宝好不容易把自己下巴扳回,有些发颤地问道
“可……可那日来的是个人啊!也没走僵这一类的,若是真有那等天地不容的东西,怎么会在院中那么多日,我们可没养鸡鸭这类的”好在这时那两个一语不发的松下了些精神转头过来,各自将身上布挎取下搁地,毫无讲究地就倚着墙边坐下
“说对了两分,是那东西的味道,可也不对,味道出自阴魂精怪,并非走僵”听到这处魏家兄弟松下口气,段沅却疑惑起来,茅绪寿掏出一个老旧泛黑的铜雕香薰,又取出了一个油纸包裹将里面不算多的香粉倒入其中
“临近子时我们越是不利,倒不如这就冲进去杀个措手不及!”听完他这句段沅与魏家兄弟也忙活起来,魏通宝递给茅绪寿等闲倾大锁的锁匙,不免再问一句
“那……可是那个闯门的人留下锻炼的兵马?”茅绪寿接过,顿了片刻才开口
“是兵马,可不是锻炼的,你们之所以在洞府住了将近一月,那肯定期间魏黄两位师傅都是出窍来看过堂中情况的,这点虽然你们谁都没提,可梅山派也是有着些自家医术神药的,不至于到了今日还会咳嗽得夜不能寐,定然是出窍那时再添的新伤罢!”
魏家兄弟点了头,他们本打算如实与三人说明,却不知为何在下山时被魏宝淋叮嘱不可告知,甚至连自己出窍所见也不能予他们做个参考
“可是为什么你肯定了那东西不在附近,别忘了在一满楼时它也突然出现过的”王玖镠正在将符纸师刀这些放到随身衣袋,边翻找整理边反问段沅
“你已经遇过它三回都有了,还想不通它所到之处其实都不是毫无痕迹的?”段沅更加混沌,这就把自己下山那日的种种在头脑里翻腾一番,恍然大悟
“是鸟!那个赤眼的老鸹!”王玖镠还算满意,虽然自己也说不清是否真的有联系,但今夜等闲倾这处没出现了那赤眼黑毛的鸟,也算是一种万幸
茅绪寿持诀化符纸于那他身上仅剩的荡魔香粉之中,随后将镂雕异兽的盖子盖严,这就提着其上的锁链率先起身
“我们得在这炉中香粉燃尽之前出来,否则不死也得是咳上一年半载的遭罪”他先了几步去启开了等闲倾的那把纹饰为双猴抱桃的大广锁,门已推开,便扑面而来阵阵腐臭的腥风,令人作呕
“我和这姓段的前面找死,魏家大小子你包后,沅丫头跟好了我,遇上不对劲,你就带着这两个不要回头,否则我这就扭头走人,大不了改日给你们谢过了吃住的钱就是”
王玖镠这安排魏家兄弟哪敢不应,茅绪寿手里的香薰随步子摇晃缥缈,一些被阴戾吸引进门的老弱病残这就惧怕得缩去了墙角柜中,中途有几个吸了些地气的冲上,没等着前面两人出手,倒让段沅与魏通宝上法打退
魏通宝手持那把在屋外头回由自己燃符醒器的‘魂不知’握紧手中,这出手而向了两个之后并未有所欣喜,反而因为这法器的兴奋而手腕打颤,已是冷汗垂鬓
“为何你都不晓得你师兄得了这传坛的家伙,这东西要传渡的法事可不简单啊,否则他现在也拿得手上不稳啊”
段沅小声问道身后已经脸色煞白的魏元宝,魏元宝有些惊吓过度,只是摇了摇头,还是魏通宝补充来的
“是刚入门不久时我贪玩去暗室里看下坛都有哪些神尊法器,其中见魂不知实在精巧就鬼迷心窍地伸手去拿,结果……结果割伤了掌心让他吃到了我的血,师父只好给我做了传渡”
魏元宝当真不晓得还有这么桩陈年旧事,但眼下容不得他问个详细,因为大殿之中那被洗劫得七零八乱的神龛之上,一双殷红淌血的眼睛正盘腿而坐地俯瞰着他们,这让他没能防住,吓得一声惊叫差点摔地,而猛然而来腥风之中,还将一个微弱尖锐的诡笑送到了几人耳旁
第102章 险中困
清远自七月那“水漫金山”之后便没随着广州这等更加赖着“卸洋货”而兴隆的规矩来。岭南多地皆是敲的“刻时更”,因为那远洋而来的不同于北洋的日月,想在洋人手下讨着饭吃的可就得守准了这几声落更的长短。
清远县本也附着西关的规矩,可大灾之后必大乱,无论是修缮城中还是镇压乱民的都让县库大耗得穿了窟窿,县长倒也曾经亲自往了沙面想求得一点拨济,可那新任的提督非但没让他踏脚进门,还冷嘲热讽地在下去各县镇的文书之中将不少往着广州去求救命钱的县官给大批了一番,说他们这是治理无能还想借着新帝的仁厚补损过错,拨银孝敬去了西洋英法的领事馆里筹办皇家贺典,还让这些辛苦得毫无颜面的下了任,惹出了“民国分别南北,总统不是东西”此句!让一些鸡犬升天的听到了赶忙报进了黄圈子里,使得洪宪更是对两广这等南地也就好丹非素地只独看十三行一处
“关门关窗,防火防盗”亥时二更打的是梆敲两声短促,这更夫是个太平军里苟活返乡的中年人,他嗓音洪亮不噪为人本分,这才让其从精简了的夜职人里得了谯班长的可怜没丢了糊口的生计,何况这不随着粤中的规矩之后只用敲巡五更,也让他那被西洋火雷炸伤残的腿脚少些苦头
又到了三水巷的岔口,原本一路不停的更夫慌忙听了脚下,他掏出随身的水囊喝了口半温不热的浓茶润喉,又蹲下身子将布条束紧的裤脚重新整理这才再次迈出步子,他比原先快了不少,越是接近那巷中的等闲倾越是气息不平,自从半月之前他每每巡夜进了三水巷那残废的腿脚便会疼痛起来,越是近了这其中法师高功不知去向的宫庙就越心中起毛
他是总能听着有男女多人在自己耳旁哭喊叫嚷,而另一个轮值的更是吓出了高热已五日不好,今日午后遇上了他那抓药返屋的内子说起,人是清醒了一阵,可胡话等很,说等闲倾墙头爬出了个开膛破肚的女人要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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