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元观打从出了孙魔头之后便名声香火皆有败落,之后也出过几个走了偏门炼尸修阴的,但都以走火入魔而自作孽横死!但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好不容易平静了些年月,前些日子又一弟子被逐出了水元观,现观主刘濑吟不怕水元观的名声再蒙非议,将此人为何被逐的缘由如实昭告,此人名叫茅绪寿,是先一辈老观主龙元一的弟子,可就在收下这年差将近四十的小弟子没多久便驾鹤去了,随后此人便成了水元观中吃百家饭的一名门修,但其心有不甘,为人不正,不知何时起与那修上了阴邪之法的毛诡勾结,拜了二师学了炼尸拘魂,炼鬼用煞这些个旁门歪道,还打算用双修之法提上自己的修为,而被他打上主意的还不是哪家女修,而是自己的师兄,观主刘观主的大弟子吴绪涎!据鄙人所知,当时这茅绪寿已因被去后山打理高功长老们闭观的洞府时发现了茅绪寿同那毛诡二人后关去了暗室,刘观主原本打算第二日召集观中上下,要将这拜二师走旁门的给行规逐出师门,怎料去押人的发现那暗室的门锁竟被撬开,观里乱成一锅之时,观主的二弟子发觉自己师兄从早到眼下都未见人便去小院寻人,可敲了好几次门都无人应答,冒昧推门一入,哎哟喂,那可是又辣眼睛又香艳的场面哦!两个大男人衣物散落满地,床上坦诚相见,那茅绪寿还脸贴着他那被他折腾到昏厥的师兄胸膛之上,春梦正酣呢!”
此话一出,茶肆之中一阵哗然,王玖镠则噗嗤一声险些茶水呛着,再看对座的段沅,目瞪口呆,脸上扭曲,像极了胆小走了夜路的人撞了鬼遇了煞那般!
第13章 破落客
自古以来兔爷陪席进屋,男倌胡同宽衣暖被乃至达官贵人好龙阳,深院之中有嬉戏都不是新鲜事,虽说一部分人不甚理解,但听得市井街巷的说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今洋人遍地,洋枪四起,与其成日听了这被哪位军座占了去,那划给了不列颠或是法兰西唉声叹气,倒不如听听这些贵人老爷夫人们的秘辛野传,一来长长自己只留在三餐桌面上的眼界,二来还能用那些个老祖宗的东西呵斥几声骂上几句,得个片刻舒坦。今日之事奇便奇在事起那出了个孙魔头的水元观,而且又是这等香艳荒谬之事,心头不痒不想听个始末的,恐怕满大街也找不到几个!
那男人丝毫没有捋捋自己拈在脸颊上的发丝的意思,喝着自己那盏茶却没歇着那双三白眼来回转悠,瞧见一座的和围观的面色各有精彩,甚是满意,故作姿态地磕了下茶盏,接着说道
“那姓茅的狂徒能有这副德行也并非偶然,听闻此人男生女相,白玉面庞柳叶眉,桃花杏眼胭脂唇,活生生地戏子柔骨纤腰,烟花馆里卖笑狐媚的模样,您别怀疑,他还就是你我这般裤裆之中多块肉的,不缺不少的男儿郎!”
众人又一哗然,随后或垂眼或托腮地遐想连篇,段沅一副受了大罪的模样闭了闭眼,艰难地咽下口茶水,这才注意到王玖镠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瞧着她,不禁自己心中冒出个猜想“眼前这个就已然男子之中出类拔萃,纵使跟她那被人夸赞天仙的黎师姐站一块也难说谁更胜一筹,而今听着这闲话所叙,那姓茅的家伙听着这人的夸岂不要不这姓王的并驾齐驱甚至还更胜一筹?
“你那眼神是要把我吞了还是打算给你养的那位吞了?”王玖镠一挑眉,段沅赶忙回了神,面色难看地叹了一声
“这人到底是不是师父让我寻的那个?!这么荒谬个不正之徒,是怎的交情才能还专程遗托一封?”
王玖镠点点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而他更困惑的还有听着此人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这么个青年人又是有何本是得了段元寿段高功的青眼,段沅那封亲启信之上了还封了术法,擅自启来轻则手脚溃烂重则不知如何,做到这般,也证明了不会仅仅是句问候家常的书信,眼下实在混乱,这人是否会知晓那不化骨又是如何回归这块徒弟还找上了曾经伏尸之人的后裔门徒呢?!
二人一桌隔着两重天,王玖镠对着随后那不知什么野山来的老道添油加醋地说着那茅绪寿的桃色之事,一会儿窃窃而笑,一会儿随着那些眉飞色舞的看客笑声而呼,段沅看着心里更烦,这就赶忙往嘴里塞完了那几笼点心,生拉硬拽地将王玖镠这不正经的要走,就在门口时还险些撞上一人,那人的毡帽压得极底却灵活地片开了身子,随后擦肩而过,二人一前一后地回头瞧去,瞧见了个墨发近腰,束发的带子绑得精巧,颀长纤瘦的草灰绿背影融进了喧闹,随后相互一觑,走出几步后又同时开口
“这革新改良不老是说那西洋注重女子地位,要女辈优先嘛,咱们今日也新式一回,段小姐先请”段沅对这称呼浑身不适,但心里却泛起一丝愉悦,磕巴开口
“我好像……闻到了鬼王的味道……”王玖镠确实诧异,他倒没闻出个什么,但是段沅如此一说倒让他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又翻了起来
“这个我不懂,但你如此一说,莫不是这人和你师出一派?”
段沅怎么敢肯定,越往城隍庙那边靠这街市就越发摩肩接踵,比起下山那日的乌云遮日,人们神色恹恹,这等喧嚣繁忙对于她这么个险些上了黄泉的人而言体悟起来,心头泛起了另一番滋味,王玖镠没注意她的神色,当瞧见不对劲时自己那不合时宜的问题已经出了口
“我其实想问你,你炼的那鬼王虽说火候还欠,可已经能实形吞鬼,想必定是不可多得的怨气吧”
南派茅山派系诸多,但凡修法的术士有一定修为的皆有自己收来的鬼兵阴将,如若多了些数目便需要个管事的分担,而人鬼殊途各怀诡计,今日我听你令我受你差遣是近日你强我弱,但人运有涨跌三衰,如若哪日人不在运,法不如前那定会被反噬,因此这最好的将领需与其为同类,对自己怨恨至极不会远离的阴人鬼怪,鬼王,便是由术士选出炼化,怨深戾重的阴将领!
段沅听到后脚步有所放慢,心有些犯怯地瞥了王玖镠一眼,王玖镠正为自己心直口快犯难呢,瞧见了赶忙顺藤摸瓜,装出了副大方模样
“不想说也罢!我就是好奇,你这么小的年纪却已能炼兵遣将了!了不起了不起!”
“他……是我养父!”段沅声音冷漠,此话一出王玖镠感到身旁的嘈杂化为一声尖利而长的耳鸣,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虽说鬼王是自己的亲眷仇家自古以来不足为其,但现而今与自己并肩眼下,确实是在人世二十多年头一次!可眼下确实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段沅叹了口气,学着他的表情问
“你呢?那人在你这又是哪路神仙哪路鬼?”
王玖镠本想如实说这人好似那晚赶夜路时所一晃而过的有些相似,可自己确实么看得清那夜那人长相如何身高几许,便还是打算咽下,对了还好,如若出了错,他这脾性和面皮可挂不住,眼珠转了转机灵想到
“首先,他定是个有修行的,我虽鼻子没你灵光但那与你我相同的气感可盖不住,且此人定也是个旁通之门的;其二,他是刚刚进城的,想必也是个来凑药市热闹的!”段沅先点头又摇头,王玖镠抬起那弧线精巧的下颚颇为得意的模样一手搭上了段沅的肩膀
“你只瞧了他上半身没往下挪眼睛,他长袍摆沿和鞋面皆有泥尘的痕迹,这就证明此人并非仅在城中行走,但那尘泥的痕迹又不如脚力全程的狼狈模样,那么定是有走有车马或是水路而来”
段沅的确不知晓这些,王玖镠得意地又卖弄了好几个自己的观人伎俩给这未出过远门的小姑娘,夕阳洒金映侧颜,二人在人群之中往了长月巷去,没进了人海……
人生地不熟的迷路失向不算稀奇事,那毡帽瘦高略带风尘的人还没得喝上口热茶,就因擦肩而过的两人而转身又出,他不敢跟着太近,就在十步之内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地谨慎跟着,怎知这博罗县城人多路杂,几番拥挤后晃了个神竟然跟丢了
他有些自恼地在街中站了片刻,忽然腹中传来几声细微的抗议,他把原本在布挎之中已经掐诀的手松下,一声闷叹地转身而走,混乱地窜到了一家宿店门口,抬头一瞧牌额,毫不犹豫地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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