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富贵还得险中求!咱们老实杀过去是便宜那个老妖怪了。”吴巽瞧见一众人皆全身而退当即欢呼大喝。
王玖镠则站在庙前石阶最上,先将一张符纸抛入已经火光冲天的庙门之中,罡步手诀一步一换,敕令而出诀指这仅有一个门框子的庙门之中,又从布挎之中掏出了那符箓满身的小棺推开棺盖,朝着门中大声喝了一声“回来!”
就在葛陶二人趁着那王玖镠那鬼王煞进纸扎女人身上时候,范无常那坛上的烛灯齐齐被一阵阴寒无比的风给狠狠掐灭,他随着身后香炉的碎裂吐血倒地,当即咳嗽得两眼昏花,气息更难。而那被王玖镠的鬼王入了身的女纸扎人一路挥剑砍着吴绪涎的五鬼兵马朝他扑去,就在范无常刚刚看清碾到自己身上来的黑影是个什么的时候恰是这纸扎女人朝他一剑挥来之时,片刻之后这之人脸上被溅了一片腥红,范无常死在了自己的纸扎手下!
纸扎人并没有在已经断气的范无常身上多费力气,这一剑封喉之后它又朝着范无常的胸口刺去两剑,随后带着一身血腥朝着也因为术法被破而喘息艰难的吴绪涎再去,吴绪涎翻滚着躲过了纸人刺来的几剑,原本软得没有力气的双腿竟被这个浑身是血的东西给吓出了力气,他踉跄起身,一边躲着,一边后悔刚刚听了话让这一众进山的人发现了自己。
别人倒还好说,他晓得王玖镠定然会因为那夜对自己恨之入骨,不杀不快。他之所以窝囊在丧帘背后也不仅仅是想着万一范无常失手自己能逃快一步,更是因为其实他是跟着古应龙去了那清风法坛的,在冯常念与古应龙正面斗法之时他也利用肖苇授他阴山调坛之术招了那些被这一众进山的人破法倒坛的人的兵马偷袭其余的人,这才让他们没有受绊而不能全力去帮冯常念;他后悔自己没有跟在肖苇身边,若是这几人能活到养尸地,有肖苇在他也不至于被王玖镠瞪了一眼便两腿发颤,因为他怕死,更怕自己落得跟古应龙一样四分五裂。
他脚下不断退后躲着这纸扎人刺来的剑刃,慌忙之中拾起了地上一条已经燃了一般的纸扎人腿朝它扔去,可这纸扎人沾了火星也没退后,最终将他逼到了那毒木生得缝隙狭窄的树丛边上,吴绪涎赶忙调转脚下要往旁边再逃,可是没跑出两步背后便传来皮肉破裂的声响,他从喉间撕裂出一声惨叫,随着这身上已经火苗大起的纸扎人一齐倒地……
门框后的火光忽然大起更旺,王玖镠那唇上惨淡的灰白脸色也被这火光映得格外让人揪心,他持诀摇着催命响立在原地,眼瞪那已经烧得一塌糊涂的庙门之中,就在自己快要脱力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嘶吼,是他放出的那赤眼鬼王从火中现出了身影,当即手腕的力道更大,急急用铃将这鬼王催回棺中。
“他刚刚那仙丹呢!快快快,这看着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啊!”
就在鬼王入棺之后王玖镠几乎同时两眼一黑,茅绪寿将人接了稳当,葛元白也掏了符纸暂且稳住这口躁动不安的小棺,茅绪寿只觉得自己怀中越来越凉,虽然王玖镠眼睛并未完全合上,可却也不能回应众人七嘴八舌的叫喊,就好似丢了魂一般。
就在茅绪寿在他身上一通乱摸,摸出了那仅剩一粒的万魂归时候,冯常念却忽然将他拦下,刚刚小辈们太是哄乱,她这才挤到王玖镠身旁,借着火光看了片刻,忽然挥臂拍上了柳萑的后脑
“这摆明了是脱力了,你瞎嚎什么让人掏那仙丹!那两颗已经浪费在咱们身上了,你现在让他吃了,招他带来的那个出个好歹,岂不是当场丢命了!把你的拿出来!”
不得不说柳萑是真的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大元丹,自打柳四爷跟随广法天尊修行之后便授过柳家人几帖药方,平日里有信众来堂口看事打邪难免自身有损,这几帖药虽不如万魂归强劲,可让人缓和术法阴煞一类的重伤也是难得的好药,茅绪寿接过他递来的丸药塞到了王玖镠口中,冯常念则揉上了他侧颈的穴位,不一会儿王玖镠便喉间一动,将药咽下
葛韩二人并没有往王玖镠身旁去添乱,他们各持法器法物地守着那口被贴了符纸还偶尔一颤的小棺,韩不悔越看鼻尖越是酸楚,小声叹了一句
“这王小子是个难得的术士,可若不是王兄弟生前就做了一手安排,他哪怕再过十年也未必能炼出这么个东西!”葛元白听完也重重一叹
“是啊,前些年总听师兄说王高功身子每况愈下,本以为是他心上的疾,可那日看到山中的东西才明白过来,他是借着密卷里的法子生生打出了自己一魂,再用祝由的法子吊着命炼魂,为的只是给这当年的恶因有个结果……”说罢他瞧了瞧自己破烂焦糊的法袍,不仅苦笑起来
陶月逢坐在一处大石上盘腿托腮,回想起了当年王添金那宛若仙人的容颜与败西村崖边他瞧见孙三康携着飞僵落崖时候的撕心裂肺,那沉甸厚重的眼波里映出的不是地上的小棺,而是两张诀别惨烈的面孔与陶芝玉被飞僵穿膛而死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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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啊,爱啊,到底是个什么?比命还贵么?!”
她嘴里不禁呢喃出声,就在此时王玖镠忽然大缓上一口气来,好在茅绪寿早有准备将自己手指卡在他口中,这才没让他咬到自己舌头,王玖镠头脑昏沉耳旁嘈杂,迷糊之中瞥见了一抹白之上几个血红的印子,骤然惊醒,脸色虽然还是不好,大口地吸吐着烟焦混杂的气息,茅绪寿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虎口的牙印,这就想把手背过身去,却别这人扼住了腕子,虚弱地骂了一句
“你傻的么!”葛韩等人也凑了过来,茅绪寿赶忙挣开了他起身站直
“你这下要是咬了自己,那我们后面岂不是连一点胜算都没了。”王玖镠刚涌上心头的火热被他这一句浇了一盆冷水,看来刚刚纸扎堆里的那番话是他会错了这人的心思。
他在布挎之中摸了一番,随后被吴柳二人搀扶起身,将一瓶消肿止血的药膏塞到茅绪寿手中便又在那口放在盐米之上,两道符纸镇在其上的小棺面前,韩不悔不由得也怨了他一句
“刚才的情况凭着咱们那么多个脑袋也不是想不出法子破,你何必那么着急去放它呢,他出来一趟你耗力耗炁太大不说,万一有点什么闪失,你命也得跟着悬啊。”
王玖镠将符纸揭开,手诀两换之后坛上了棺盖,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终于脸色有缓
“大事没有,只是范无常那老东西得的那几坛鬼实在猛,它在山里养得阴气太纯,这山里乱七八糟的血气和刚刚那几个一撞,也就是有点不适罢了。”说完他掏了自己的师刀划破指腹,挤出两滴血滴推开棺盖一缝,待得血滴钻了进去,这小棺也就再没了动静。
起身之后他首先谢过柳家的大元丹,又问了柳萑那西洋怀表上是什么时辰,柳萑却闷叹一声将那怀表的金盖掀开,众人看到其中三根指针转得诡异,丝毫不像往日瞧过的西洋钟表那样。
“刚刚你没醒时我看了一眼也是吓到,这东西比寻龙尺罗经仪的迟钝许多,可这会儿连它都本位不正了,只能说咱们的确是要到了这山里主人的老巢,可时辰也没得看了!但是咱们在上面这一番磨蹭,怎么估摸着也得快三更过半了!”
众人听完之后当即匆匆修整,快步地往石阶要下,可就在此时茅绪寿忽然把众人叫停,他指着身后那团大火也照不太亮的一处
“往那边走,我的兵马过去了没再出来。”众人一听皆是惊愕,他是用什么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兵马去探路而没被察觉的,茅绪寿掏了黑木匕首示意由自己与魏通宝在前领路,用后脑答了一句
“并不是刚刚放的,火起出来这一刻我留了几个在里面,担心要是纸鬼元帅或是我师兄伤到那位,也好有个缓和。”
王玖镠听完之后将自己那头刚在古应龙葬身之处被他帮着梳整的头发挠得凌乱,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段兄弟对那位那么护着掩着,都让我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赔了半条命炼的还是你炼的了;如此说来我刚刚这一着急还是对的了,不然我不放鬼你不放兵,咱们这会儿又得走段冤枉路浪费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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