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强行从梦境中拽出来,而且不是最喜欢的啾啾哥哥来抱她,幼崽撇撇小嘴,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不过她并不会用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能显出不高兴,跟之前的玻璃娃娃状态比起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还睡眼惺忪,就已经四处打量。
即便没有语言,人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找那个小美人。
幼崽对少年的雏鸟情结很深,基本上就是把他当妈妈了。
苏跃连本就很不爽,见亲女儿完全把自己当空气、反倒去依赖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还是眼中钉的人,更是心头火起。
他招招手,让苏珊把西盐抱过来。
女仆的双手微微颤抖,下意识护着怀里的小生命。
少主的强大她见识过太多次了,小小姐这样幼小和脆弱,于少主而言和平时吃的零食薯片没差别,轻轻一捏就碎了。
她生来就是服侍苏氏家主的,自己的命运尚且自顾不暇无法抗争,又怎样去保护另一个孩子呢?
苏跃连见女仆迟迟不上前,厌烦向着顶点攀升。
他亲自走下沙发,亲自走到苏珊面前,一只手拎着幼崽的后颈把她拽了起来,不像对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而像对一只两三月大的奶猫。
老管家看了心头一紧:“少主,小小姐不能这么……”
苏跃连斜了他一眼:“有什么不行?我们小时候不都是被家长这么叼来叼去的,不也好好活到大了。”
老管家硬着头皮:“可是您那时候是兽形,人形是不能这么对待的。”
“你说得有道理。”苏跃连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差点忘了,我还没见过我闺女的兽形态呢——来,宝宝,给爸爸变一个看看?”
幼崽从被他钳住开始,就失去了所有的表情,连后颈被这样大力揪着都好像没有痛感似的,又回到了那种封闭的玻璃娃娃状态。
苏跃连脸上笑盈盈的,手指上不作声施了力,逼迫西盐显出真实形态来。
西盐额头上两个软软的小角慢慢冒出了尖儿,身后的小尾巴也逐渐抽长出来,缠住父亲的手臂,潜意识想要挣扎。
然而她太小,太轻,那一点儿力道对于苏跃连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
他提溜着幼崽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笑容不改:“来吧,我的乖女儿,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像我、像苏氏多一点,还是像你那个卑贱的妈多一点?”
人类在被勒紧时皮肤应当充血、发红,然而幼崽雪白的皮肤不仅一丝绯红都没有,反而呈现出一种快要溃散的透明状态。
老管家和苏珊嚅嗫着想求情,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少主唯我独尊惯了,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整个世界于他而言,都是养分。
只不过有好坏之分罢了。
唯一让他有所犹豫(尽管那犹豫也可能是一种计划)的,竟然是那个和小小姐一起被掳来的漂亮少年。
如果不是谢小九,苏跃连会立刻吞噬对方。
但正因为是谢小九,苏跃连不仅没有吃掉他,还似乎有饲养的意思,把美丽的金丝雀关进凤樊凰笼中,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然而小小姐还没有小客人得到的怜悯多。
西盐原本就是混血种,而且没有得到苏氏一族的指点,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兽形是什么样、要怎样变换。
然而身为父亲,苏跃连没有半点教学的耐心,手上一点点收紧。
眼看着幼崽越来越透明,好似下一秒就要化作混沌空气里的一隅,有谁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是小葱。
伴生兽的翅膀已经没了,而且是以一种残忍的虐待方式失去的;没人愿意细想他经历了什么。
它非常慌张,声音因不知名的原因嘶哑成了一截一截:“少、少主!吾感觉到了——”
小葱看起来好吃懒做又笨拙,好像没什么用,然而既然是苏家的伴生兽,个个天赋异禀。
它的精神力像一个遍布整颗星球的磁场,能感受到所有细微的变化,包括是否有人离开。
或者……闯入。
苏跃连的嘴唇红得像抹了血,松开手:“说。”
幼崽朝着重力方向坠去,苏珊眼疾手快冲过来接住了她。
还好她接住了。
她跪坐在地上抱着幼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西盐对此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蓝眼睛平静极了,像一个真正的、没有感情也没有痛楚的玻璃娃娃。
小葱想看,却又不敢看。
它已经为自己的胆大妄为付出了代价,也被勒令再也不得接近小小姐半步。
“有、有不是苏家……的人、出出出现了。”它绞尽脑汁想着措辞,“不是……诶?可是好像……又是?”
苏跃连:“你在说什么?”
“吾、吾说得都是真的!”小葱有些茫然,“吾从未见过此人,不应当是苏家的一份子。可、可是,我能在这个人身上……”
他咽了口口水,乌漆嘛黑的脸和小小的眼显出匪夷所思。
“为什么,我能在他身上感应到苏家的血缘反应?”
第117章 血亲
纪攸和谢恺尘试图从那个被风刃切割的缺口原路返回, 然而它已经被填上了。
也不知道是老管家他们发现了之后的补救,还是这些房子有自生能力。
谢恺尘的想象力其实算不上丰富,然而现在就是告诉他这些宅院会长出两条腿自己走路, 他也不会惊讶。
在“风暴之眼”, 或者说在“深渊”, 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按照纪攸的说法, 他先是被苏跃连带到宝库,这个宝库看起来就是藏在地下的;然后他往下切割,掉进下一层的水银密室, 理论上同样是在地下,而且位置更深。
但是当他从水银密室再往下, 居然来到了露天地, 然后和从叽里咕噜星穿越过来的谢恺尘碰了个正着。字面意义。
纪攸的另一重叙述, 当初被伴生兽们带进主星时,先是穿过暴风带,然后看见了矗立在火山熔岩中的苏宅。
那么, 那个有主殿、有玫瑰圣像的苏宅, 应当也是地上。
可是他们现在的位置是看不见主宅的, 尽管天色依旧黯淡, 但大地并未流淌着血液一样的发光岩浆。
难道,“风暴之眼”的地表有两层?
这几个地下室一样的建筑, 就是两层地表的分割?
一时间无法定夺, 究竟是回到那个“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比较好,还是停留在这个“夹层”更合适。
纪攸与饲主重逢之后, 再也不需要自己警戒了, 反正约阿诺什么都能做到。
跟约阿诺在一块儿, 逃生都快乐似郊游。
他一边被拉着手往前走, 一边轻轻柔柔讲着在黄昏晓星分开后的经历。
小美人的手也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听得谢恺尘……心也跟着软软的。
他说了银铃-西格玛,说了铁藤螳和碧玉蜓两大家族的对峙,说了处处闪着光的银色巢穴,迷雾之下的雪原,山洞里打盹的伴生兽小葱和豆腐。
明明应当每一段都是生死攸关惊心动魄的经历,可是他一说,温软得像童话。
谢恺尘想起凤凰,他的小家伙也总喜欢这样碎碎念着从前在荒星森林里的经历,或者是他工作一天回来之后,小叽告诉他自己在家里、在花园、在谢鸣风的住处又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
再怎样平淡的日常,在小毛球的眼里都是愉快的冒险。
人类疲倦的日复一日,小鸟儿总能过得如诗如画。
到底是说者烂漫,还是听者用心?
谢恺尘以为那是凤凰的独家“超能力”,没想到,小美人居然也会。
又或者……是他总是在小九身上找小叽的影子。
要不是他确确实实养的是只鸟儿,所有知晓他有灵宠的人、包括【小奶瓶直播间】亿万观众都确认他养的的确是团会飞的奶黄小毛球,谢恺尘都要怀疑小九到底是不是小叽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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