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不应属于这里的浅金色光覆盖在大地的伤痕上,慢慢地修复。
精神海中的导游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接住那些光:“这是……”
光的末端幻化作小小的鸟儿,绕着她的掌心嬉戏。
光本应无色无味无形,可她却感觉到了柔软和温暖。
就像……那个少年一样。
舰桥上,众人看着先前还戒备满满的导游此刻一脸如梦似幻沉浸未知的世界,都很茫然。
连郝郎中都忍不住问:“甜心,你做了什么?”
“让她看看葡萄。”凤凰的神情温和而认真,“这样心情可以好一点儿。”
郝郎中猜这孩子应当是将幻境渡向女导游的精神海。
哪怕是A级疗愈池,有最娴熟技艺的疗愈师外加最老练的灵宠,都只能做到进入他人的精神海进行安抚。
可纪攸竟然能主动为他人创造出独立的精神空间。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两分钟后,凤凰结束了人类的幻境,导游回到现实。
那些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人都问她体验如何,她声音还有些颤抖,瞥向少年的眼神复杂。
尔后重重叹了口气:“他的力量的确深不可测,大家可以相信他——我信他,可以做得到。”
“那个,我有一个请求。”少年看向大家,“能不能让大家的崽崽们,陪着我呢?”
他说的崽崽就是人们的灵宠。
“那怎么行?”有人反对,他原本就不信这么个小孩儿能肩负起一船人性命的重责,可却没人站在他这边了;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语气很是不善,“你想对它们做什么?不会和那群强盗同流合污吧?”
连一向脾气不错的林小草都看不下去了:“怎么说话呢,能不能放尊重点儿啊?”
其他人也不赞同地看着他。
男人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成了众矢之的,但又不想丢气势,梗着脖子。
小美人倒没在意他讲话难听,摇摇头:“不会的。如果您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那人粗暴地打断,又畏惧地瞥了眼他背后的三个“门神”,抱紧自家灵宠,“不说了,我们走——”
那个“走”字的音还没发完整,他怀里的小松鼠竟然主动跳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纪攸脚边,还十分欢快地蹭着少年撒娇。
男人:“……”
怎么还当面反水啊!!
众人看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但紧接着轮到了自己——
口袋里,帽子里,臂弯中,他们的灵宠钻出来,纷纷加入了松鼠的行列,头也不回地抛弃主人,奔向香香软软的新怀抱。
越来越多的灵宠离开主人身边,聚集在纪攸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小美人围起来,一个个昂首挺胸,仿佛守护公主的骑士。
别说其他人了,奥斯汀姐弟和郝郎中也目瞪口呆。
“……这啥情况?”
“我去,这是迪士尼动画片吗?古母星的那个?”
“甜心,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耶。”
凤凰也很无辜,他什么都没做呀。
崽崽们嘤嘤叫着争宠,他不得不蹲下来,摸摸这个,挠挠那个。
发尾的蝴蝶结垂下来,成了只奶牛猫的逗猫棒。
不过这只对主人龇牙咧嘴的小猫咪对他却很好,指甲都没伸出来,只是用小肉垫拍拍蝴蝶结。
胳膊上还带着几道血痕的主人流下了心酸泪。
“我猜,它们比较喜欢我吧?”
小美人在崽崽们的簇拥中微微笑。
*
至此,人们一致同意将控制权交到纪攸一行人手中。
从星舰目前所在的坐标曲速前进至克罗诺斯星系最近的空间站需要十个标准时左右,一些人自告奋勇留在舰桥和其他部门帮忙,剩下的人分为两拨,一部人把星盗们赶去先前关押他们的禁闭室,另一些人去休息,然后交替轮班。
奥斯汀姐弟在郝郎中的帮助下快速记住了那些基本的操作语言,他们不愧是小学就能偷大岛煌领主夫人的私人舰船出去玩儿,上手很快。
至于纪攸,他只要待在特别供能处的玻璃房里,发发呆,然后发发光就行了。
不过他并没有清闲发呆,几十只灵宠都围在他身边,连木瓜、X和阿双都冷酷无情地“叛变”了,和其他崽崽们一起试图争抢他膝头的黄金位置。
小动物们不仅是在撒娇求摸摸,它们还在对他诉说。
说主人忙着工作和游戏的忽略,说主人新谈的对象对它们不是很好,说昨天吃的粮味道好像差了一点儿。
咕咕噜噜,叽叽喳喳。
犹如信徒向着神明祷告。
凤凰也像真正的神明那样,极有耐心,他会认真聆听每一个崽的苦恼与欣悦,然后予以回应。
“是嘛。”
“加牛奶会不会好一点呢?”
“我也喜欢风铃草哦。”
“哎,那样不太好呀……”
林小草拿着从星盗食堂里搜刮来的小点心投喂纪攸,靠在门边看着小美人快要被大大小小的毛绒绒淹没,还要分出光捏成不同的形状去逗那些挤不进来中心包围圈的崽。
她感慨道:“你真的是迪士尼公主吧!”
既要当公主,还要发光,小凤凰也很忙的。
只不过哪怕要同时照顾这么多崽,他也没有变得凌乱,笑盈盈地接受着小生灵们炙热浓烈的信仰与爱。
若是与谢恺尘相熟的人看见了这一幕,一定会感慨,不愧是太子养大的小家伙,连这优雅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下一个换班来投喂的是海登。
少年站在玻璃墙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说。
再下一个是郝郎中。
大叔先把自己的响尾蛇从里面捞出来,警告这小子要好好听话,然后借机撸别人的崽。
纪攸问:“叔叔,船还好吗?”
“好得很,多亏有你。”
郝郎中知道他的精神力强大,然而真正见识到,还是超出意料。不仅能维持它的平稳运行,还能有盈余——小美人脸上毫无倦色。
“甜心,有没有想过去做灵语者?”
纪攸听过这个词。
他饲养员的老师,乔拣少将,就是能够和非绑定灵宠沟通的存在,也被称为“灵语者”。
少年想了想:“是可以。不过我还有更想做的事情。”
“是什么?”
“我想……”纪攸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只小狗正在扒拉他的掌心想被摸头,“我想帮助更多更多的人。治愈他们的不开心。”
“那很好啊。”郝郎中托腮看着年轻的孩子,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欣慰,“你看你,有能力,也有这份善心,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为人们做点儿好事,这很难得。治愈心灵和治愈身体一样重要。”
纪攸笑了:“和叔叔一样,成为医生吗?”
郝郎中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想成为疗愈师吗?”
纪攸想了想,他一直想追寻鸟生的意义,如果成为疗愈师、可以帮助安抚别人,就够了吗?
如果不够,又还要做什么呢?
他想以更成熟、更可爱的样子回去见谢恺尘,成为能够、也是唯一能够站在太子身边的存在,同他一起去爱这个生生不息的帝国。
除了当一个普通的、一天接诊最多不过几十人的疗愈师,是否还有别的道路可以选择?
更宽广的……?
小凤凰也迷茫了。
大叔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却在见到走过来的林小草时停住了话头。
郝郎中:“怎么啦?”
林小草:“阿弟看了下,阿啾目前提供的精神力还够支撑1.7个标准时,我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郝郎中:“也是,不能压榨童工。”
纪攸小声为自己辩护:“我成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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