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小团子希望自己能拥有鹿先生那样健硕的身材,或者是谬儿那样修长的体型。
黑猫不忍心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
当然此刻的它们也预测不了,未来进入成年期的凤凰原身会有多么梦幻。
做神仙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再怎么狂吃,也用不着减肥和塑型。
永远美丽,永远动人。
猫咪找了一块大石头蹲在上面,作为制高点,透过藤蔓的掩映看着驯鹿栗棕色的皮毛一点点没入碧绿的湖水中。
小凤凰没有立刻进水里,盘旋在半空观望。
他在裴桉家住的时候,那个刷太子的信用点建的富丽堂皇的乐园的确有一个中央喷泉,他会在里面打打滚,洗洗澡。
可那毕竟是小小的一处装饰,也就比人类的浴缸大不了多少,跟这种天然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小叮当已经在里面畅快地游起来了,速度比在岸上走的时候快的多得多。
纪攸见它碧波中若隐若现的身姿,既心生向往,又有些畏怯。
幼崽在感到害怕时总会下意识看向自己信赖的人。
可惜人类先生不在。
退而求其次,谬儿也行。
猫咪正忙着把垂绦当猎物,灵活地在石头上蹦来蹦去,试图捉住随风扭动的藤蔓。
藤蔓相当密集,投下大片阴翳,身处其中颇为昏暗,反倒能瞧见那些被打散的银色光亮,有如密密的萤火。
小凤凰犹豫了,好像留在岸上跟Miumiu一起捉萤火也是不错的选择。
“害怕?”驯鹿浮出水面,见纪攸进退两难,贴心道,“这样,你站在我的角上,我带你慢慢接触水。如果不喜欢,随时都可以飞走,如何?”
实在是个周道的提议。
小凤凰睁大眼睛。
这就是靠谱的成年灵宠吗?
此前他认识的灵宠们,无外乎活在自己世界中的某猫咪,和主人一唱一和讲相声的某鹦鹉,以及在他看来跟搞笑艺人差不多的三皇子家的秃鹫。
皇帝的金雕倒是沉稳,可惜他也没多少接触的机会。
悉心的鹿先生分他饼干,帮他擦脸,驮他出来玩,现在又要帮助他游泳。
简直……简直像妈妈一样嘛!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了男妈妈这样深刻职责的小叮当朝纪攸的方向游过来:“怎么样,试试吗?我会接着你不让你掉下去的。”
“好~!”奶啾拍拍翅膀,飞上大鹿角。
刚浸了水,鹿角还潮潮的,让奶啾十分脚滑。
小毛团骨碌碌掉下来,眼看着就要滑进湖水里。
驯鹿抬起头,用大大的、泛着灰白色的鼻头接住了他。
软软的,好像掉在垫子上。
小毛球怕爪爪划到对方,很小心地站起来:“谢谢你!”
“真是个麻烦的小幼崽。”驯鹿咕哝着。
然而即便如此,它也没有把小鸟甩开。
这是凤凰离鹿先生的眼睛最近的一次,后者的眼睛几乎快要比得上小奶啾个头的一半了。
驯鹿的睫毛很长,缓缓眨了一下。
小凤凰也跟着他眨了一下。
琉璃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通透又好看。
“啾啾~”
“怎么了?”
纪攸张开软软的小翅膀,抱住它的鼻子,小脸还蹭了蹭:“啾啾很开心!”
直球崽崽当然要表达自己呀。
小叮当从鼻子里喷气,啧了一声:“……幼崽。”
声音好像有点儿嫌弃,又好像又掩饰不了的宠溺。
气流痒痒的,逗笑了幼崽。
接下来,按照健身教练小叮当的规划,纪攸在鹿角的保护范围里尝试了一下游泳。
其实也算不上游泳,可能跟泡水没什么差别。
幼崽向来和专注无关,玩了一会儿,兴趣被嗡嗡路过的昆虫吸引了,跟在它们后面飞。
湖里开着些水生花,根茎悠长,喇叭状的花瓣怡然自得飘在水面上。
驯鹿正巧路过,从水里浮起,带起了其中一些。
于是那一朵朵白里透粉的小花朵便开在了栗色的鹿角上。
“鹿鹿!”小凤凰咯咯直笑,“鹿鹿,会开花!”
“我记得之前我的名字不是这个。”小叮当宠辱不惊,“又换了新的吗?”
纪攸思考了一下“之前的名字”,好像是鹿先生。
比较一下……
他坚定地回答:“还是鹿鹿比较可爱!”
“随你。”
小叮当甩了甩硕大的脑袋,把花儿们都抖落下来。
纪攸坐在鹿角上歇一歇,低头看着。
他想起森林,想起那些风过便会落花的树。
也就自然而然想起森林里的伙伴们。
那座没有自己灵力滋养的森林,如今还好吗?
他还会有机会回去看看吗?
小凤凰有些忧郁。
陪伴人类先生是他自愿的、也绝不后悔的选择。
然而选择约阿诺的同时,也就舍弃了荒星上的一切。
从开始懂得把得到和失去放在天平上衡量起,孩子们就要开始长大了。
“不开心了?”
驯鹿问。
靠谱的成年灵宠对幼崽的情绪变化很敏感。
小凤凰晃了晃爪爪,特意提高了声音:“没有呀。”
“不要想着骗大人。”小叮当说,“你高兴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
要么说话,要么当十万个为什么,要么唱歌,总之不会这么安安静静。
反过来说,静悄悄的奶啾,就是不对劲的奶啾了。
“啾啾才没有呢。”凤凰小小声反驳。
孩子们也会有自己的秘密,见纪攸不愿多说,小叮当也不追问。
“再带你去兜一圈,还是回岸上?”
纪攸瞟了眼岸边,谬儿已经玩累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猫咪总是在睡觉。
藤蔓的点点银光环绕在它身边,好似一张定格的画卷。
小叮当的水性很好,在湖里待到现在都不累。
纪攸选择了前者。
这回他没再下水,双翼环抱着鹿角尖尖。
奶啾声音还是悄悄的,像在透露一个秘密:“鹿鹿。”
小叮当:“嗯?”
纪攸:“你就像妈妈一样。”
小叮当心平气和:“谢谢,但我不想当妈妈。”
纪攸:“为什么?”
小叮当:“首先,我的性别是雄鹿,我不能孕育幼崽。其次,我和先生一样,并没有婚娶和繁衍后代的打算。”
纪攸:“什么是婚娶?”
小叮当:“对于灵宠,就是俩看对眼了;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结婚,找到共度一生的另一半——不,你和太子殿下不是这种关系。”
小鸟很困惑。
驯鹿在心中暗叹。
本想解释一下太子总是要有太子妃的,又觉得这么残忍的话何必自己来,总有一天小朋友会明白的。
希望那时候,这个小家伙已经能懂人宠有别了吧。
他们向着湖心游去。
*
藤蔓细软的尖端搔了搔猫咪的鼻头。
谬儿一个喷嚏,从罐罐山的美梦中醒来。
它不满地用爪子揉了揉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朝着湖里看去。
这么久了,还没游好吗?
湖心有座小浮岛,以岸边的视角,庞大的驯鹿在小岛的映衬下也只是很小一只。
至于小凤凰,连个黑点儿都看不见了。
从那里折返回来怎么也得二三十分钟,还得继续等着。
谬儿百无聊赖甩着尾巴,想着要不自己先回去好了。
它又瞥了一眼。
然后揉了揉眼睛。
好怪,再看一眼。
……那座浮岛,好像在动。
虽说浮岛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但以它的体积,肉眼应当看不见明显的变化。
起码不会是这种,随时要破土而出的剧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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