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突然有了力量,一把推开苏跃连:“您……你和殿下,约定了什么?”
因为太生气所以不想用礼貌用语了。
苏跃连被他推开,也并不恼,反正他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之前听他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们不熟呢,看来你们也有些前尘往事。唔,也没什么好瞒的,简单来说,他让我把你抓给他,他就告诉我一个秘密——”
他笑着看向怀里的幼崽:“这个秘密就是,原来我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也就是说,西盐会送回到苏跃连这里,后者就按照约定把纪攸再交出去。
纪攸在这场交易里,是一个用来置换的棋子。
纪攸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人类先生做出如此狠心的交易,他非常有自信,约阿诺从来都把他如珍似宝地爱惜着。
苏跃连难得生出些同情心来:“宝贝儿,不用这么难过。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轻浮又花心,你跟着他不会幸福的。”
小凤凰气鼓鼓反驳,如果他现在是鸟儿形态,恐怕羽毛都炸开了:“才不是呢,人类先生是最最好的!”
苏跃连讶异道:“不是吧,那小家伙在你眼里竟然形象这么好?那你知道他不久前给模特送花的事吗?”
纪攸一愣。
约阿诺一向躲人类都来不及,否则自己有了人形之后也不会因为怕被讨厌落荒而逃了;
再说了,在与艾丽娅·奥斯汀“被”联姻一事之后,谢恺尘也答应了他,不会再看向别人。
帝国太子是个很重诺守信之人,就算是对一只小鸟儿,也绝对说到做到。
苏跃连看好戏似的,见小美人既震惊又不相信,竟然从腕机里翻找出照片。
一大捧粉玫瑰,每一朵上面都洒着金箔。
“喏,就是这个。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送给谁,但这花儿可还是我差人给他找的。他送出去的时候肯定说是从你们帝国哪个星系订来的,实际上,这些也是‘深渊’的特产。”
纪攸看见了玫瑰,非但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反而更加相信谢恺尘了。
“不会的。你一定是搞错了,殿下不会这样做。”
这样大张旗鼓送现成的花,根本不是约阿诺的作风。
约阿诺只会给他种满花园的太阳花花。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苏跃连不是挖苦,倒是真好奇了,“因为什么,就因为他说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
纪攸点点头。
“他永远爱我。”只有被温柔坚定的爱意浇灌着的小凤凰,才能毫不迟疑地讲出这些话,“我也永远爱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苏跃连轻笑,“不过呢,既然你这么忠贞不二,更符合我的胃口了。我不喜欢主动送上门来的,还是比较喜欢从别人手里抢——有点儿挑战性才有意思,你说,对不对?”
当初他看着那个女人跌进姓谢的甜言蜜语,再也没能从万丈深渊中爬出来。
现在,还真是莫名生出把这个小美人从另一个姓谢的花言巧语中拯救出来的使命感来。
姓谢的,没一个好东西。
不,应该说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毕竟,「爱」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用来诓骗宇宙的最大谎言。
*
气囊门发出难听的吱哇声后打开,谢恺尘和海登从深潜穿梭飞艇走下来,惊异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伴星铜铃-伊塔从外面看是和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漩涡,没想到它的地心别有洞天,地质气候竟然和母星差不多。
这儿零零星星有些低矮的草屋,几乎见不到人影,偶尔有动物从茂盛的草丛中窜过。
山清水秀,风景很是秀丽。
有点儿古人所说的桃花源的意味了。
身上穿着粗麻织布、活像个古人的男人,张开双手,做了个很优雅的礼仪动作:“欢迎二位远道而来,太子殿下,奥斯汀小阁下。”
他就是派深潜艇去“天使号角”接走二人的那个人,也是曾经在谢恺尘访问瓦伦丁共和国回程途中,给太子下药以至于造成机甲失事、太子本人失踪的直接凶手——韦伯斯特·鹿。
兜兜转转,成了谢恺尘现在的交易对象。
太子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兜圈子,相当开门见山:“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倒是要看看,有什么惊天秘密不能在视讯里讲,非得大动干戈亲自见面才行。
韦伯斯特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隔墙有耳,长官,我想您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苦头,不会想再有第二次了。”
谢恺尘神情一凛。
的确,在事发之前,韦伯斯特也跟了他不少年。
不是他不够警戒,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自己身边任何一个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人,其实是他人派来的卧底,或者杀手。
最了解敌人的,是敌人自己。
“我也不跟您客套太多。简单来说,当年鹿夫人派我去做事之间,许诺了我很多东西。但都没有兑现,还把我支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破地方——您不要觉得我这是夸张,这里的禽类的确不生蛋,要不是我意外发现了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生物能在铜铃-伊塔活下去。”
“不仅是我,还有一些前前后后的交接人。”他偏了偏头,“殿下也看见了,这儿有几个小房子,就有几个被鹿家的言而无信坑了一生的可怜人。”
海登·奥斯汀心想,做陷害、暗算别人的坏事,怎么有脸把自己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的。
“所以呢,你现在是反水,要站到我这一派来?”谢恺尘道,“你应该也知道,兵可降,不可反。今天能背叛出卖上个东家,明天也能背刺我。”
韦伯斯特笑道:“殿下真是够谨慎的。恐怕您和您认识的人,都觉得三殿下是坏人。可是要我看啊,您可比三殿下心狠手辣多了。”
谢恺尘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就当这是夸奖了。”
韦伯斯特道:“当然是夸奖,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坐上那个高位,您远比三殿下合适。
“您放心,我并不是要反水。说实话,夫人把我流放到这里之后,我也接触不到鹿家什么核心机密了。
“我从最开始,就只是他们专门用来对付您的棋子罢了。一颗棋子,又能了解多少秘辛呢?”
“但我的确是来帮您的,这一点您也大可放心。”
海登听不下去他这绕来绕去没一句有意义的废话了:“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小阁下还真是心急。”他轻笑,“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事。”
海登没有皇室的包袱,看不过去直接开骂:“少跟我装蒜,你装的一副有底牌的样子,来跟殿下谈条件,但其实如果殿下现在抛下你直接离开,殿下并不会损失什么,但你呢?”
韦伯斯特笑容一僵。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那艘深潜艇,哦,还有你摆在那边山洼里的星舰,最大的航程也不过是从这儿去往太空,再远一点根本不可能。估计连到德尔塔象限的边缘都够呛,更别想回到帝国。”
男人假惺惺的笑容冷下来:“你怎么知道?”
海登耸耸肩:“术业有专攻罢了。就像你的专业是恶心人,我也挺会看这些东西的。”
他这话明里暗里把人骂了个遍,韦伯斯特再也装不下去了,彻底没了笑意。
谢恺尘看这小子的眼神里有几分意料之外的赞扬。
少年趾高气昂,哼了一声。
偶尔能在完美无缺的情敌面前胜出一次,尽管真正想要展示的人不在场,也挺开心的。
就当是年轻人的好胜心好了。
韦伯斯特的视线从海登身上移开,盯着谢恺尘;他没忘这里谁才是话事人:“我提出的交易,一定是能够互利互惠的。我想殿下应该会喜欢双赢。”
谢恺尘不动声色:“说。”
“我想二位阁下连铜铃-伊塔都不敢贸然接近,一定在苦恼怎么去主星吧。但我知道。”男人故作玄虚地停顿了一下,很满意于对面两人同时眼睛一亮的反应,“这里有一处通往‘风暴之眼’的秘密小径——当然,这只是个说法,自然不会是真的一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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