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谢恺尘家那只小鸟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把那老东西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从那以后,父亲肉眼可见地对小鸟儿宠爱到了其他所有人都没有享受过的地步,连带着他的主人、也就是太子,跟着沾了光。
以至于“三星之女”都转向了谢恺尘。
大岛煌和流霜星系两位领主非常低调,艾丽娅·奥斯汀的身份更是个秘密,年轻的姑娘抵达母星和皇宫的事儿并未散播开来。
但总有人有搞到消息的门路。
近日,老皇帝再次陷入了昏迷状态,医生给的评估预期很不好。
事不过三,谢狄川想,就算是神仙来,这次也不可能救得了他了。
关于下一任帝位究竟花落谁家,现在最多的消息都是传言陛下的遗嘱中将会采取普选制。
谢狄川衡量过二十二票中自己的占比,乍一看还不错,但大岛煌、流霜和沃伦三票要是进了谢恺尘的口袋,优劣或许会有反转。
谢恺尘并未回应他的挑衅,谢狄川步步紧逼:“大哥已经见过几位领主夫人了吗?这三票是不是已经稳稳拿在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是要恭喜你呀。”
谢恺尘终于看向他。
太子的眼瞳是无机质的灰,在某些变幻的光线下泛着银,让人联想到宇宙、深空、星群。
这样的瞳色是很稀有的,再加上本人的情绪鲜少有波澜,还是个精神能力顶级、肉T上无坚不摧的绝对战士,坊间总有他其实是个机器人之类的谣传。
谢狄川当然清楚兄长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只不过被这双眼睛盯着的时候,还是会感到一种无法自抑的战栗。
就好像……
他不会因为你的任何讨好的话而有所松动,但他会因为你任何一句不合心意的话,直接掐断你的喉咙。
真的很像个没有感情的机械战士。
谢恺尘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一个字没说。
谢狄川没来由地紧张,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终于,比他年长四岁的太子像个真正的、鲜活的人类那样轻巧地叹了口气:“狄川,你要是能早些长大,也好为我和父亲分担。”
他很少会对三皇子的挑衅做出什么回应。
但如果有,一定正中痛脚。
……谢狄川牙都要咬碎了。
总是这样。
总
他妈的是这样!
无论他怎样挑衅,无论他怎样冷言冷语讥讽,谢恺尘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他只是一个顽劣的孩子,想要用自己哭闹、撒泼、打滚来引起大人的注意力。
他从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从来没有把他视为一个合格的、值得用正眼去看的对手!
谢恺尘愈是风轻云淡,谢狄川也就愈是恼羞成怒。
他将掌心生生掐出血痕,还是忍住了。
三皇子重新挂起自己的招牌微笑:“大哥去赛瑟纳林可要保重啊,联邦太乱,不比帝国,可千万别……”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聪明人也不必句句点破。
他本以为太子不会对这句恶意满满的话有所回应,出乎意料的是,谢恺尘探究地看了他一会儿。
谢狄川皱眉。
这又是什么招数?
这么多年来长兄都视他为无物,总不会这时候突然好奇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吧?
“总有一天。”谢恺尘说,语气平静得出奇,“总有一天,你会为没能在我从瓦伦丁共和国返程途中杀掉我而后悔。那会是你这一生中最好的机会。”
他说完这句转身离去,再无半秒停留。
谢狄川阴沉地盯着他的背影,再度攥紧拳。
哪里需要总有一天……
从得知谢恺尘毫发无损再度出现在母星起,他就没有哪一分、一秒不后悔。
太子原本就是非常谨慎的性格,经历过暗杀后更上一层楼,谢狄川的人已经很难再接近他了。
如果不能从肉T上摧毁谢恺尘。
那么,他还有别的办法。
秃鹫的飞行能力并不好,但尼禄却能翱翔至高空良久,这得益于主人不同寻常的、爆出来绝对会被灵宠保护协会起诉的“特殊”饲养方式。
尼禄回到主人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哦?”谢狄川转怒为笑,唇角勾起一丝阴恻恻的玩味,“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大哥的心肝宝贝……真不见了啊。”
*
鎏宫。
“如果殿下状态不行,可以不用去的。”乔拣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影响自己的同时,也会扰乱军心的吧。”
不仅是太子本人,就连乔少将对于小凤凰几次三番的“离家出走”也十分惊讶。
毕竟小家伙之前表现出来的对饲主的依赖,已经到了每一秒都难分难舍的地步。
凤凰和太子之间相互的依恋的确是病态的,然而这样突然抽身更不对劲。
纵是见多识广的乔少将也想不出解释这种转变的源头,只能搪塞,纪攸毕竟不是专门饲育的灵宠,广袤森林里长大的他更向往自由。
人们一般而言不会选择同野生动物联结,也正是因为这种“野性”难以驯服。
别说一只本就要飞的鸟儿,就算是一只小松鼠,一只兔子,习惯了大自然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又怎么会愿意在狭小的人类世界过着受拘束的日子。
再加之,那可是凤凰啊。
神爱世人,神禽同样是为普度世人而生。
他,或者说祂的爱是属于万物的,又怎能抛弃所有委身于一人呢?
最初相识时,纪攸年纪还小,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幼崽,对从没见过的人类产生好奇和依赖也很正常。
如今六根尾翎长齐,进入成年期,也就不需要人类了。
听起来很正常。
符合所有动物生长的习性,并没有什么特别。
想要离开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也好,谢恺尘本人也罢,都想不通为什么小家伙连声招呼都没打、一句话也没留过。
凤凰灵力的特殊性无法被监控捕捉,还能够屏蔽链接,只要纪攸想,谁都找不到他。
别说谢恺尘了,连乔拣他们都有些恍惚,这几个月来见过的小鸟儿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他像一场所有人共同做过的美梦,醒来之后渺无痕迹。
若凤凰真心想去过自己的生活,那太子也不会非得强留——
呃。
乔拣看了看谢恺尘晦暗不明的神色。
好像也难说。
以殿下那极力克制、仍显可怖的占有欲,或许鸟儿真的飞不出他的笼中。
乔拣暗自叹息。
总之,有话直言,好聚好散,这是人类喜欢的方式。
或许小动物们的世界法则更多的是不告而别吧。
乔拣揉了揉额头,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学生。
殿下若是身体受伤,若是在政、在军上受到暗算和打击,他都有办法斡旋和帮忙。
可这种“失恋”般的痛苦……他人要如何干预呢?
谢恺尘深吸一口气:“您不必太担心,我知道轻重,不会影响到别人的。”他将PADD上的画面投射到大屏幕上,“我在想,如果舰队从冷泉基地出发,那么……”
用公事来蔴痹自己,真的有用吗?
乔拣摇了摇头。
有没有用,殿下做了决定,也不会再更改了。
他能做的,也就是用这把老骨头为殿下的帝路保驾护航。
乔拣和谢恺尘探讨着方略,发现后者经常无意识地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是个很常见的装饰,只要不是戴在意味鲜明的无名指上。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太子殿下向来不注重自己的打扮,身上基本没什么多余的装饰。
如果他突然戴了戒指,那么一定有重大的意义。
乔拣的视线落在戒指的形状上。
这是个半开口的戒指,左边的尾端是只小鸟儿,右边则是一颗星星。
小鸟儿的模样精美无比,栩栩如生,像谁就不必多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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