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瑜发现自己喜欢听这个,笑了笑:“是啊。”
他罕少能从某件事中得到成就感,看着家里的小朋友茁壮成长,带来的舒适和欣慰甚至胜过一片树林的开花结果。
穆瑜收起手杖,他迎上大野狼敏锐投过来的视线,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非常健康。
竖着耳朵的大野狼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重新盯住摄像师手里的机器,以及摄像师身后的那几位评委。
首场PK已经结束,闻枫燃的表现亮眼到离谱……离谱到节目组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淘汰他。
开玩笑,那个被一拳干碎的拳靶还塞在沙发后面。
就算真搞个黑幕,就硬不遵守规则、硬要把人淘汰,也没人敢去宣布啊。
再说,就纯论首轮PK的这些项目,有人敢说表现最好的不是那个一脑袋红毛的野小子吗?
反正其他选手不敢:“最优秀的……11号,闻枫燃吧。”
“他很厉害,基础知识很扎实,题目都答对了。”
“反应也很快,我一题都没抢到,身体素质和协调性也都很好。”
“确实比我们强,尤其是在力量方面……”
2号选手漫不经心地附和:“他应该是我们这里面最努力的,我师兄说过,两年前他们一起当练习生——”
导播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2号选手立刻仿佛才意识到失言,刹住话头:“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是不是不该说?”
听语气挺真诚,看表情那叫一个漫不经心,就差直接在脸上写“我就是要说”。
这种低级挑衅不要脸但是有效,2号选手的家境很好,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按好好先生出道,刺头富二代人设要是立好了,也能吸不少粉。
“是不该说。”导播“哈哈”干笑了两声,“这段我们剪掉了啊。”
导播关掉话筒,示意摄像也先暂停:“咱们录制是有事先约好的合同跟规则的,各家经纪人也给艺人提个醒。”
“峰景传媒一会儿来一下。”现场导演敲了敲台本,没什么感情地补上一句。
现场就没有没当过练习生的纯素人,这种事就谁也别说谁,心里知道就行了,拿到台面上多少有点不太懂事。
但不懂事在节目录制里也不是个例了。节目组和选手从来就不在一个战壕,各有各的心思,偶尔合作常常作对,时不时的互相算计,彼此又都拿捏着对方的软肋。
——比如这一回,站在节目组只想消消停停录个先导片的立场上,不懂事的就不光是选手,还有评委:“不要紧,机器既然没开,就先聊聊。”
导播脑仁一疼,看向秃头评委,勉强给了个笑脸:“郝老师……打算聊什么?”
秃头评委常年参加各类综艺,又时常在微博上揭穿各类黑幕,对外的人设相当心直口快、仗义执言,评论区有不少拥趸,真要闹翻了也是个麻烦事。
“聊一聊人品。”秃头评委说,“我记得,11号选手是说他特训了一个星期吧?”
导播捏了下台本:“……啊,是。”
这话有视频作证,导播当时还替对方担心,是不是时间太短了。
秃头评委掀一掀眼皮:“那怎么……按照2号选手刚才说的,两年前他就是练习生了呢?”
那个秃头评委坐得不远不近,跟他们这边中间还隔了张挺长的桌子,导播合理怀疑他是怕闻枫燃杀过去揍他。
“我们这几个评委,刚才也看到了,对吧。”秃头评委看向评委甲和评委乙,“11号选手的基本功是不错。”
“不错得过头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星期就能训练出来的,要是两年的时间就很合理了。”
秃头评委说:“可其他选手都只练了几个月……这就有点欺负人了,我们这档节目不是主打素人吗?”
秃头评委眯了眯眼睛:“是不是可以认为,11号选手其实在节目组给出的准备时间之前,就已经事先预习、事先准备过了?”
另外两个评委毫无防备地被扯进来,来不及反应措辞,也只好跟着开口:“这个,好像,确实是有一点……”
现场一时陷入尴尬,选手们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地埋着脑袋不敢抬头。
摄像机关了,红灯灭着。
闻枫燃一个人站在几个评委面前。
系统又忍不住凸皿凸:“呀呀哩个沙阳洲!!!”
穆瑜正准备纠正系统文明用语,不要说脏话:“……”
他有些哑然,笑了下:“枫燃能应对的。”
这种话对长在筒子楼的矮墙下、从小就在不堪入耳的脏话环境里长大的闻枫燃,不说没有半点杀伤力,也实在比不上被蚊子叮一口。
……或者,反而,没准,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反向作用。
试想,一个上课全睡过去、作业全乱写、考试全靠野性的直觉乱编,惨遭各科联合制裁的学渣,陡然被质疑“是不是早早就努力,把所有功课都特别用功地提前预习了”。
血红大野狼现在的表情,就分明是有点茫然。
茫然到分不清这是质疑还是表扬。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怀疑过他是不是提前用功、提前努力好好学习了。
甚至有点感动。
感动归感动,闻枫燃对语气十分敏感,知道这老王八也绝对没安好心:“你不是有录像吗?”
秃头评委脸上的假笑一僵,险些挂不住:“什么?”
“你不是有我当练习生时候的录像吗。”闻枫燃说,“还发给别人看了,外放的声音我听见了,《bad boy》第3版,老——”他把老王八咽回去,“那个谁,说我跳得比垃圾还垃圾,教我糟蹋了他的名声。”
秃头评委当时外放的声音相当小,完全没想到这么点声音他都能听见,脸色不自觉扭曲了下。
闻枫燃是真不怕质疑——他这些天的训练都是录像了的,有人要看就拿给他们看,只要不被老师抓包自己半夜偷偷练,一切都好说。
但秃头评委不知道,又要死盯着这一点不放,抢那个质疑的点:“你现在能这么优秀,难道不是幸好当初被骂开窍了,才能知耻而后勇?当老师的教学生严格还教错了不成?你是这个意思吗?”
闻枫燃二话不说就点头:“是。”
秃头评委一口气差点噎住没上来:“……”
“沙老师是爱之深责之切,对你们哪个人不尽心?难道你当时的表现不好,还不能批评,要捧着才行吗?!”秃头评委咄咄逼人,“你这个态度,是完全不感激教过自己的启蒙老师吗?!”
秃头评委冷声说:“以前就有些人诟病老沙的教学理念,可他教出的人的确优秀,当初那个软骨头的影帝——”
这几个字才出来,房间里已经有不止一个人有所反应。
秃头评委说第一句的时候,闻枫燃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愈听眼里戾意愈深,几次都不自觉地将拳头往身后按。
穆瑜也从角落的沙发里起身。
他知道什么是闻枫燃的死穴,虽然准备锻炼血红大野狼一个人面对镜头和质疑,但眼下情况已经失控,不再符合需要闻枫燃独自面对的境况。
系统的反应飞快,已经给他用了一张康复卡,暂时治愈了膝上的旧伤。
穆瑜叫了声“枫燃”,正要过去,整个大厅却是毫无预兆地陡然一静,关了的摄像机都跟着一哆嗦。
秃头评委被一杯水浇下来,淋了个透心凉。
秃头评委混迹各个综艺,加上微博的活跃吸引了不少粉丝,也算是圈内有些地位的半个前辈,脸色当即沉下来:“放肆!什么人——”
他的声音一滞,卡在喉咙里,有些错愕地瞪了眼睛。
那个被节目组花大价钱请来的歌王、昂贵到一个人比他们三个出场费还高吉祥物,这会儿正揉着手腕,“当啷”一声把玻璃杯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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