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近竹深深的向众位官员作了几个揖,“承蒙阁老错爱和各位父母官的谬赞,小人惭愧的很。”
“爷爷,全天下我最敬佩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爷爷,一个就是咱们的小先生。”王彦民见慕容近竹大出风头,也跑过来凑热闹。
慕容近竹知道这话已经犯了官场的大忌,身在官场的人,哪个不是将皇上圣明几个字挂在嘴边,岂有把皇上撇在一边,去佩服别人的道理。
所谓童言无忌,王彦民说的虽然是实话,可到了众官员耳朵里,恐怕就完全变了味。
宦海沉浮了几十年,王阁老如何不知其中的厉害,万一孙统领回京之后,在隆化皇帝面前打个小报告,自己岂不是要倒霉,立刻板起脸来教训,“彦民,休要胡言乱语。当今天下昌明,咱们做臣民就算偶尔有些小智,又哪能及得皇上的万一。”
王彦民挨了骂,低头退了下去。
上一世王阁老可是支持太子骆钰英的,今天在座的官员,恐怕大多也是属于太子党。虽然慕容近竹一直惦记三皇子骆钰昭,身在雅瑶这样的偏僻小镇里,根本无从得知他的消息。
于是灵机一动,再次向大家作了个揖,“小人听说当今三皇子七步成诗,文采冠绝天下,小人景仰已久,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借此他既可以得知骆钰昭的近况,又可以暗中察言观色,了解到哪些人是支持骆钰英和骆毓杰的,哪些人又是支持骆钰昭的。
就算他们不爱听,也不过把他当成是童子的无知戏言而已,绝不会对他的身份起疑心。
此话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阁老首先就不高兴了,真是乡野村夫不知天高地厚,刚当了个教书先生,竟然妄想结交起皇子来了。
他这次回乡,是因为不小心流露出反对封骆钰昭为陈思王的意思,受到政敌的排挤,便上了个告老还乡的奏折,实则以退为进,想让隆化皇帝出面挽留自己,谁知皇上来个顺水推舟,立刻准了他的奏折。
政坛上的不倒翁一不小心翻了船,无奈之下,王阁老只得假戏真做,辞官回到故乡王家村。
“哼,这也是你该问的吗?”王阁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向筵席上的官员说,“老夫疏于管教下人,让各位同僚笑话了。”
“老师不必自责。老师在帝都为国事操劳,一些小事顾及不到,也是人之常情。”林若望急忙出来打圆场。
“近竹少年英雄,仰慕三皇子的才华也是自然的事,阁老无需苛责。”孙统领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近竹已经从三人的话里听出些端倪,王阁老显然还是站在骆钰英一边,林若望则紧跟他的老师,孙统领则毫不掩饰对骆钰昭的支持。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孙统领点头微笑。虽然在他看来孙统领的智商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只要是支持骆钰昭的人,就都是可以利用和信赖的人。
而王阁老的力量更是不容忽视,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争取到骆钰昭这边来。
慕容近竹打定主意,赶紧向王阁老赔罪,“小人知道错了,请阁老多多批评。”
王阁老之所以在众人面前力捧慕容近竹,就是看中他是一个好苗子,又没有什么背景,现在对他多一些提携,将来如果他步入仕途,必定会感恩戴德,让他照顾两个不成器的孙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样,王家的子子孙孙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罢了,毕竟你还年幼,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你应该向孙统领道谢才是。”王阁老顺势给了大家个下台阶的机会。
第15章 顶撞阁老
慕容近竹立刻走到孙统领跟前,一揖到地,大声说道,“孙统领大人大量,出面为在下开脱,实在是感激不尽。”
“小先生不必太过谦虚,咱一到通州境内,沿途就已听到雅瑶镇上出了个神童,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果三皇子在此,见到你也一定会喜欢的。”孙统领一把将他扶起。
在座的大都是地方上的官员,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皇家的内幕,见他又把话题转到了皇子身上,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孙统领虽然官阶不高,但却是御前带刀侍卫,当今皇上绝对的心腹,就连王阁老也要对他高看三分,何况这些没见过大场面的地方官。
“在下哪敢有这样的奢望。”慕容近竹连连作揖,心里却是一动,一千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三皇子最喜欢结交像你这样的少年才俊,我想总有机会的。”
孙统领左一个三皇子,右一个三皇子,又向慕容近竹做出这样暗示,摆明一副为骆钰昭网罗人才的架势。
王阁老听了虽然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端起酒杯,“沿途有劳孙统领了,来,老夫敬孙统领一盅。”
“岂敢,岂敢,王阁老言重了,这不过是在下的分内之事,实在不值一提。”孙统领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酒酣耳热之际,众官员有的巴结孙统领,有的向王阁老献殷勤,最后的话题难免又转到朝政上来了。
刚上任的清河县令严茂勋起身离座,向孙统领施了一礼,“下官人言轻微,本来不该妄议朝政。当今圣上有三位皇子,皇长子已经十六岁了。皇太子乃一国之根本,还请孙统领面奏圣上早日立储,以安天下人之心。”
慕容近竹不禁向他投以敬佩的目光,此人虽然只是个九品芝麻官,竟然敢于指出大烈国当前的隐患,这样的胆色实在难得。
“此话确实在理。”
“严县令时刻心忧国事,令人佩服。”
王阁老干咳了几声,看了看众人,“立太子的事,是皇上的家事,咱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随便议论的好。”
正是因为表露了拥戴骆钰英的心迹,王阁老才不得不辞官回到故乡,现在朝廷的形势不明,他更不愿意随便表态了。
严茂勋听了再次站起身来,“阁老此言差矣,所谓天子无私事。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又怎么是皇上的私事呢。”
严县令的话句句在理,王阁老竟然给他驳得哑口无言。
林若望见自己的属官出言顶撞老师,立刻起身斥责道,“严县令,阁老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也不是你随便可以羞辱的。”
“下官只是表明自己的见解,何来羞辱一说。”严茂勋入仕不久,只是凭着一颗热心肠在做事,很少考虑到什么人情世故,难免有些过于书生意气了。
“若望,严县令也是为国事分忧,咱们还是不要太苛责他了。”王阁老嘴上为严茂勋开脱,心里早已动了杀机,想不到我刚刚退下来,此人就公然跳出了跟我叫板,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有谁把我放在眼里。
第16章 近竹醉酒
“下官还有些杂务要办,向各位告辞了。”
严茂勋出身贫寒,是个新科进士,刚刚做了清河县的知县,一心想有所作为,对王阁老借回乡的机会搜刮下属本来就不满,太守林若望又在拉偏架,心中更是不忿,朝席上的宾客们拱了拱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王员外见状,慌忙上前拦住,“严大人请留步,不管公务如何繁忙,饭还是要吃的嘛。”
“员外客气了,在下早已酒饱饭足,此时赶回衙门,还可以将前任积压的案件处理一二。”严茂勋客气的拒绝了。
“放肆,照你的意思,今天来老师家赴宴的各位同僚,都是丢下正事不干了?”林若望大声斥责,又向北方拱了拱手,“皇上派孙统领护送阁老回乡也是不务正业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容近竹心道,这个严县令倒是一个好官,只是在这污浊的官场,他这样的行事风格,迟早一天恐怕要碰的头破血流了。
“……下官可没这个意思。”严茂勋一时有些犯窘。
“你嘴上没有,心底却早就这么想了。”林若望嘿嘿冷笑几声,小鞋一双接着一双。
慕容近竹实在看不过,站起来为严县令打圆场,“林大人、孙大人护送阁老回乡是为公,严大人赶回衙门办案也是为公,同样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分什么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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