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近竹差点被嘴里的燕窝给噎住,“既然知道人家的好,就别错过机会。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可我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辰玉低下了头。
“你多去发现他身上的优点,日子长了,自然就会有感觉了。”孟近竹将碗放在桌上,“辰玉,你要明白,如果你没有一个好归宿,我会负疚一辈子的。”
上辈子,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今生虽然救了他,他也不用再去当太监,可孟近竹觉得还不够,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有一个美满的姻缘,才能够心安。
“公子会不会觉得辰玉不识抬举?”辰玉摆弄着衣角,神情有些不自然。
孟近竹摇摇头,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你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从来我都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你的幸福也是属于我的,你懂吗?”
“嗯,辰玉懂了。”收拾好孟近竹吃完的碗,辰玉慌慌张张的出去了。
随后的几天,辰玉跟孟近竹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察觉话题与蓝立煌沾了边,总是赶紧借故离开了。
孟近竹的事情越来越多,每天在庄园里忙的不亦乐乎,暂时也顾不得辰玉的事情。
在他的指挥下,不到几天功夫,田间的道路都修整的宽阔平齐,可供马车行驶,等秋收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赶着马车进来收粮食了。
又在河堤上不同的位置,修了三道闸门,以便灌溉的时候取水。
沟渠顺着河堤延伸到田间地头,交织成一道道水网。
然后大家一齐动手,将田间的杂草全部清除干净,堆在一起做成窖肥,准备种下水稻之后施肥。
那些田鼠,害虫之类的,也都被消灭干净。
最后,孟近竹又让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建了几个巨大的粮仓,一切准备就绪,单等秋粮入库了。
等孟近竹将这一大摊子事忙完,半个月便过去了。
这天下午,慕容府里的新管家汤云行色匆匆的跑到了庄园里,一进门就叫着,“三少爷,不好了,老祖宗……”
孟近竹扶住他,“老祖宗怎么了?”
“怕是,怕是不行了,三少爷赶紧回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吧。”汤云哭丧着脸。
孟近竹一听秦氏病危,心头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人虽然是他的亲祖母,可她也是让慕容大运抛弃母亲的罪魁祸首。
孟近竹与母亲住进慕容府之后,秦氏在他的巧妙利用之下,对他们母子的态度较从前却发生了截然的改变,把她身边的丫鬟都给了她们,还不时的在慕容大运面前说他的好。
不过秦氏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亲情,而是看出孟近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才,为了慕容家族的利益,秦氏才放下昔日的陈见,对孟近竹母子亲善起来。
此时的孟近竹,不知道该恨她还是该感谢她,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倒是真的想听听她临终前会说些什么。
赶到兰雪堂,屋子里已经围满了人。
孟近竹排开众人,走了到近前,在秦氏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祖母,近竹来晚了。”
“竹儿,你来了。”秦氏艰难的向他招招手,然后对众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近竹谈谈。”
孟近竹见她脸色灰暗,说话都已经十分费力,不由生出恻隐之心,坐在了床边,拉住她伸过来的手,“祖母,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对近竹说吧。”
“当年你父亲跟你母亲的事,都是我这个老太婆从中作梗,你要怨就怨我吧,我死了之后,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忘了自己所造下的孽。”秦氏双眼空洞,朝他看了看。
“开始的时候或许是由于您的原因,但后来近竹也明白了,就算没有您的阻拦,父亲也会抛下我们母子的。”不管秦氏说什么,孟近竹都无法宽恕慕容大运。
“这么说,你终究是不肯原谅大运了?你忍心让我带着伤心离开这个世上吗?”秦氏希望在她临死之前,能够得到孟近竹的一个承诺,显然她注定要失望了。
“祖母,不瞒您说,如果没有除夕之夜父亲对母亲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近竹一定会听您的,可是至今,他当时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还在深深的刺痛我的心。”孟近竹将除夕之夜所发生的一切,一一向秦氏道明。
秦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大运呀大运,你好糊涂,娘也帮不到你了。”
“祖母,请您放心,只要他不主动伤害我们母子,近竹是不会去为难他的。”孟近竹看着她绝望的眼神,想到她不久便要撒手人寰,心中不忍,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了她。
“现在慕容府上最大的一笔财源已经掌握在你手里了,祖母临死前也求你放过山儿。”
秦氏老早就已经看出,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会越来越激烈,她活在世上的时候,还可以为双方调和,一旦她走了,只怕骨肉相残的事情立刻就要上演了。
“第一次,他把恶狼引到牧场上来,处心积虑的想要让我葬身狼腹。第二次,他利用辰昕将辰玉诱到牧场,又要加害于我,如果不是靖王殿下的人将我救下,今天竹儿已经不能在这里陪你说话了。”
“这是祖母最不放心的一件事,你都不肯松口吗?”秦氏的双手颤抖起来。
孟近竹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还是硬着心肠答道,“慕容近山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祖母为何就不劝劝他呢,现在反而要我来原谅他。难道祖母从来只把他当成你的孙儿,近竹的命就一文不值吗?”
秦氏放开他的手,脸上现出一片红潮,“好吧,我错了。”
“您没有错,您为了慕容家族操碎了心,就算到了地下,您也可以无愧于祖父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老天爷也都没办法。”孟近竹这话对她到底是一种安慰还是一种讽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我错了……错……了……”秦氏身子一直,倒在了床上。
孟近竹伸手过去合上她的双眼,“祖母,如果您知道上辈子慕容近山是怎样害死我的,您一定会赞成我的。”
第167章 秦氏葬礼
一品诰命夫人死了,对于朝廷来说,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隆化帝听闻消息之后,立刻拨出了抚恤金,并派誉王骆钰英亲自上门去吊唁。
文武百官前往拜祭吊唁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慕容大运则不远千里,从胜境关赶回帝都来奔丧。
这几天,孟近竹一直处于内疚之中,总觉得秦氏的死,跟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最让她受到刺激的事情,大概要算他从裴若芙手中夺得了庄田的田契,其次正在修建的状元楼,一道围墙将慕容府隔成了两半,谁都会觉得脸上无光吧。
骆钰昭也抽空来到了关内伯府,对慕容大运说了些节哀顺变的场面话,之后便到了蘅芜苑。
孟近竹正为秦氏的死内疚,坐在溪边发呆呢。
骆钰昭见他一脸愁容,便安慰道,“竹儿,你也别伤心难过了,你的祖母的突然离世,主要是受了皇祖母迁居甘泉宫的打击。”
“你就别来安慰我了,太后移居甘泉宫,跟她有什么关系。”
孟近竹将手搭在他的臂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强大,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特别的依赖别人,尤其此刻,接触到骆钰昭的身体,他立刻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你的祖母一直在为慕容家族恢复关内侯的爵位而忙碌奔走,许多朝臣收了她的好处,也都出面来说情,可父皇一直不肯松口。她便亲自到了咸安宫,请皇祖母出面为她争取,皇祖母可是他的表姐,又收到了各种奇珍异宝,自然是满口应允。”
“即便恢复侯爵的梦想化为泡影,祖母也不至于伤心绝望到这种地步吧?”孟近竹还是无法理解。
“这就要说到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了,当年由于受到外戚谋反事件的牵连,慕容家族的一切封号都被褫夺了,关内侯慕容夺还因此下了诏狱,他老人家不堪大理寺卿段平圭的羞辱,在大牢里自尽了。”骆钰昭说起二十年前的往事,仍然忍不住一阵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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