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昔日不过是他手下的马军统领,慕容近山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可现在他成了骆钰英的第一功臣,自己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知他故意嘲弄自己,也只能陪着笑脸,“常将军,快去禀报你家主公,就说慕容近山求见。”
“皇上乃当今真龙天子,恐怕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常林可没忘记慕容近山在他身上抽的鞭子。
慕容近山无奈,吩咐手下抬了一个箱子出来,“常将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常林派人接了,打开一看,全是货真价实的宝贝,顿时换了副脸孔,“哎呦,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大帅快快入城,末将也是职责在身,才不得不例行公事,盘问几句,还请大帅多多包涵。”
慕容近山担心追兵来到,哪里还顾得上面子,也不敢跟他计较,匆匆进了城,算是有了个临时落脚之处。
常林收了好处,立刻把慕容近山来投的消息报知了骆钰英。
骆钰英接报后,立刻赶了过来,第一他想看看慕容近山的惨状,第二想尽量详细的了解到大烈的军情。
两人见面之后,骆钰英的第一句话便是,“近山呀,想不到你也有今日,还真是应了古人的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慕容近山尴尬的赔笑道,“钰英,以前是我的不是,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如今你我只有携手共同对抗强敌,才有活命的机会。”言下之意,他在暗示骆钰英,救他就是救自己。
骆钰英知道慕容近山除了原先从大烈追随而来的一万余人的老班底,新近又募了不少兵,现在虽败,手底下仍有两万多人马,对付王彦军还正派得上用场。
于是点头道,“好,既然有你这句话,咱们就捐弃前嫌,共抗强敌。王彦军来势凶猛,两员前锋大将蓝立煌和雷珞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近山刚刚跟他们交过手,可有什么破敌之策。”
慕容近山面露难色,“钰英,你也知道,这个王彦军深得孟近竹的真传,诡计多端,实在难以应付。仗还没打,他的舆论攻势就先声夺人,连日来,辖地的军民都听信他的妖言蛊惑,纷纷起来造反,我几乎没有与他正面交手,就已经落败了。”此话虽有为自己遮丑的成分,但也道出了他惨败的真正原因并不在战场上,而是由于不得民心所致。
“他们的檄文我也看过,的确很能蛊惑人心。”骆钰英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想起一件事,马上吩咐旁边的常林,“常将军,请你立刻派人在全境收缴北兵的檄文,任何人敢私藏者,灭三族。”
常林领命走了,慕容近山赶紧拍马屁,“钰英此举甚妙,最好将那些有反心的人借此机会除掉,免得像我一样留下后患。你在前方打仗,他在后方打开家门放敌人进来,这仗简直没法打。”
骆钰英问道,“近山手下还有多少人马?”
慕容近山面露惭色,“大概还剩两万左右,近山愿意随时听候调遣。”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干脆这样,我把这座临州城让给你屯兵,粮草和所有军需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满足。只要你能坚守三个月,到时候敌军疲惫,军心必然生乱,咱们再想克敌之法。”骆钰英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其目的不过是想利用慕容近山来为他挡住王彦军的六万大军。
慕容近山如何不明白骆钰英在拿他当炮灰呢,可是现在穷途末路,心中虽然万分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了,又出主意道,“北兵志在吞并整个南离,不如派一个能言善道的使者去见南离国主,说动他与咱们结成联盟。”
“主意虽好,只怕他恨我们取了他的地盘,不会轻易点头。”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想必他也是明白的。咱们虽然跟他有仇,但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一旦王彦军得手,他岂不是要沦为阶下囚,孰轻孰重,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嗯,今晚我回到帝都后,便派人去见他。”骆钰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只有同意试试了。
王彦军顺利拿下北部九郡,一面遣使飞报朝廷,一面留下少数军队驻守,其余的经过一番休整,便准备继续南征。
没过几天,曲晨便从帝都赶到,除了犒劳军队,慰勉一番将士之外,还带来孟近竹写给王彦军的亲笔信。
王彦军打开信来,很快浏览了一遍,抬头望着曲晨,“恭喜曲大人,帝后令你主理南离九郡的政务,不知你事先知道了没有。”
“临行前,这些皇上已经详细交代过在下。将军千万不要误会在下是来抢功的。”
王彦军哈哈大笑,“皇上和帝后再了解在下不过,知道我不是这块料,曲大人这是来帮我解除后顾之忧的,我正求之不得呢,又岂能误会大人。”
曲晨见他如孟近竹说的那样心直口快,暗叫了声惭愧,“是在下多心了,在下临行前,帝后还交代了我另一件事情,让我立刻出使南离,设法阻止南离国主与慕容近山和骆钰英两人结成同盟。”
“帝后真是算无遗策,慕容近山势穷,已经投奔了骆钰英,南离国主非常有可能再跟他们蛇鼠一窝,共同抵抗咱们。不过就算他们三个鼠辈同时前来,本帅也定能战而胜之!”王彦军拍拍胸脯。
“帝后果然料得分毫不差,他让我送你一句话,‘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下攻城’,请将军谨记了。”曲晨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王彦军拍了一把脑袋,“哎呦,瞧我光顾着打仗,竟忘了帝后先前的决策,要不是曲大人提醒,险些酿成大错。”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曲晨便起身告辞,匆匆赶往南离西部,准备去说服南离国主。
这些日子以来,南离国主简直烦透了,自从慕容近山和骆钰英到了之后,好端端的江山,如今变得四分五裂,他这个国主,却被大烈的叛军赶到了西部的穷乡僻壤,号令着不到一半的郡县,实在是威风扫地。
可事情并不到此为止,随后大烈大军以讨逆的名义,兴兵进入南离境内,南离国主自知理亏,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个抗议都不敢提。
接下来,骆钰英的使者便到了,一上来就跟他分析了一通天下大势,最后告诉他,为今之计,只有与骆钰英和慕容近山联手,才有可能战胜来敌。
南离国主虽然恨透了两人,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如果拒绝两人的提议,大烈一旦灭了他们,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了,加上使者的如簧巧舌说得天花乱坠,竟让他动心了。
幸好当朝有大臣极力反对,他才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就在犹豫之际,曲晨也已经赶到了。
南离国主听说大烈使者来了,岂敢得罪,急忙召见了曲晨。
曲晨呈上骆钰昭所写的国书之后,又将孟近竹亲笔信一并给了他。
南离国主读完信之后,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原来孟近竹在信里丝毫不留情面,直斥他背信弃义,为小利而舍大义,以致造成南离今日的乱局,如果还继续执迷不悟,亡国灭种,近在眼前。
南离国主给他这么一吓唬,惊得全身冷汗,便又召集群臣会商,该如何打发两边派来的使者。
结果臣下大都被大烈的声势给吓怕了,多数赞成同骆钰英两人断绝来往,已向大烈表示诚意。
南离国主如今已经不敢再在大烈使臣面前托大,只好顺应大臣们的建议,答应重新与大烈修好。
曲晨道,“国主既然有意与我大烈改善关系,那么请在殿外烧一口油锅,把骆钰英的使者投进油锅里面去。”
南离国主无奈,只得照办。
第239章 尔虞我诈
骆钰英的使者被晾在驿馆里,正在为结盟不成而着急,一听南离国主召见,以为他已经想通了,整好衣冠,便兴冲冲的赶到行宫。
却见南离君臣并无欢迎他的到来的意思,抬头看见曲晨一副大烈人的装扮,正冲着他微笑,顿时心头一惊,“你是何人?”
“在下鹤州曲晨,今日请你尝一尝油锅的滋味。”曲晨脸色不改,依然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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